黎墨凡輕笑一聲，懶洋洋的語調，“在你眼裡，我就那麼難侍候？”
說完，停頓幾秒，又說道，“那就給我煮一碗麪，這麼簡單的事情，你總該會做了？”
顧念晨略略一想，點頭答應了，起身道，“那我先去換下衣服。”
黎墨凡將她打量了幾眼，很是不理解的說，“你們女人就是麻煩，做個飯也要去換衣服，你身上這套不就挺合適的？”
顧念晨穿了一套灰白條紋的運動服，扎着馬尾，非常的青春。
顧念晨目光微閃，只是笑了笑，轉身上了樓。
到了臥室，她將門反鎖上，走到一面櫃子前，將那盒子裝在化妝盒裡的粉末拿了出來。
滿滿一盒子的粉，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一。
等到再用掉三分之一後，症狀就會慢慢顯出來了。
她捧着盒子發了一會兒呆，心底有一絲的疼痛慢慢涌出，在還沒有完全滲透出來的時候，又被其他更加複雜的情緒擠走了。
她沒有回頭路可選擇。
從下定決定做這件事情開始的那一刻，她就不可能回頭了。
顧念晨做了很大一碗麪。
她的廚藝雖然不大好，但做出來的面卻還能吃。
一大碗的番茄煎蛋面，撒了青蔥，居然也能聞到一絲香氣。
“可以了，端出去吧。”她拍拍手，接下圍裙，伸手抹了下額頭上的汗。
女傭低頭，神情愕然，“少奶奶，這是要給少爺吃的嗎？”
看起來……好像豬食。
黎墨凡對吃很是講究。
不僅要味道好，還要搭配好看，每樣菜都用盤子裝那麼一點，再加上花式的點綴，顯得精緻又漂亮。
對他來說，吃也是一門藝術。
色香味必須要俱全。
可廚臺上這一碗麪，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看，都非常不合格。
顧念晨點點頭，“快端出去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女傭盯着碗裡已經快結成一團團的麪條，默然片刻，想象了一下黎墨凡生氣的樣子，有點害怕，但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端出去了。
黎墨凡坐在飯桌邊，見了女傭端着的托盤裡那個巨大的碗，皺了一下眉頭，“這是什麼？”
女傭不敢擡頭，低聲道，“少奶奶爲少爺煮的麪條，她說要少爺你趁熱吃。”
黎墨凡被托盤裡跟半個盆子那麼大的碗給驚住了。
女傭將碗擱在了桌上，悄悄瞥了兩眼，沒見黎墨凡露出什麼不悅的神情來，心裡暗暗鬆一口氣，轉身，悄聲無息的退下了。
“我知道可能不大好吃，不過我已經盡力了。”顧念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他對面的，“你要是不想吃，我拿去倒掉。”
黎墨凡又皺了下眉頭。
碗裡的一大坨面，實在是讓他倒盡了胃口。
他也沒說不吃，只是問，“這麼煮了這麼多？”
顧念晨解釋道，“你沒怎麼吃晚飯，我以爲你很餓了。”
他眉心皺成一團，猶豫了幾秒，內心彷彿激烈的掙扎了一番，還是慢慢的拿起了筷子。
吃了一口，幾乎沒什麼味道，像是白水煮出來的，更讓他無法忍受的是，麪條居然是半生半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