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放,一邊笑着說,“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會去你的墳頭放鞭炮,讓人敲鑼打鼓的慶祝,讓你在黃泉路上,也熱熱鬧鬧的。”
硬幣放的越來越多。
黎墨凡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顧念晨眨了眨眼,繼續一顆顆的往他心口擱,“我每天都在詛咒你死,每天都恨不得親手殺了你,這樣的恨了你一天又一天,我忽然又改變了想法。”
黎墨凡的臉色透出了不正常的蒼白,氣息急促,粗重,彷彿是剛剛做過了什麼極限運動,喘息的厲害。
顧念晨又加了一顆硬幣上去,看着他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眼裡閃過一絲茫然,彷彿夢遊般,目光漂浮不定的閃爍了兩下,幽幽的說,“你對我說過,最狠的手段並不是奪去一個人的性命,而是讓他活着,卻活的生不如死。”
“我想了想,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她抿脣笑了笑,手指從他白的滲人的臉龐上輕輕的拂過,微笑着欣賞他的痛苦,“所以,我應該等着看你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有生之年,哪怕是隻能看到一次,我也滿足了。”
她說着說着笑出了聲,笑着笑着,眼角卻一點點溼潤。
他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頭左右搖擺,眉心緊緊皺成一團。
那些在積壓在他胸口上的硬幣,壓得他快要窒息。
他的生與死,只在她一念之間。
此時,這個在z城呼風喚雨的男人卻被她牢牢的掌握在手裡,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明知道她有多恨她,竟然都沒有防着她。
這個男人太過狂妄自大,以爲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就真的會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邊。
也正是因爲他的自大,才讓她有了那麼多下手的機會。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層的冷汗。
顧念晨拿出了手帕,像十年前那樣,溫柔的擦失去他額上的汗,仔仔細細的將每一顆汗珠都擦拭乾淨,然後附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喃語,“黎墨凡,我現在不讓你死,我還要等着看你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嘩啦……
她一揮手,堆積的跟小山似的硬幣從他身上滾下來,灑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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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墨凡一覺睡醒,手朝着身邊的位置樓過去,卻撲了個空。
他睜開眼睛一看,房間裡只有他一人。
窗簾拉的嚴嚴實實,房間裡光線昏暗,加上他一夜宿醉,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
頭還隱隱作痛。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連是誰扶他回的房間,他也記不清了。
房間裡有玫瑰花的香氣,新鮮的花香將難聞的酒氣都薰掉了。
他聽到窗外有鳥兒明快的叫聲,猜測了一下時間,揉着眉頭拉開了窗簾。
明朗的陽光傾瀉而入,儼然一瞬間從黑夜到白晝。
他被陽光刺得幾乎睜不開眼。
“少爺,這是少奶奶交代過,一定要讓你喝下冰糖雪梨水,她說你昨晚喝了那麼酒,嗓子一定難受,喝點這個潤潤喉。”阿興敲門進來,端着半碗的雪梨水。
“這是她做的?”黎墨凡低頭盯着碗裡的雪梨水看了又看,不大相信似的,微眯着眼眸問,“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