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興搖頭說，“我只是就將總裁的話如實轉述。”
“如果顧柔小姐想直接聯繫總裁，等下一次見到總裁，你可以向他提出來。”
顧柔心裡不免有些失望，還是陪着笑臉說，“我知道了。”——
黎墨凡的長久沉默讓阿興摸不透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
桌上的咖啡一口沒動，沒了熱氣。
阿興端起來倒掉，讓人又重新泡了一杯。
“少爺，若儀小姐對顧小姐意義非凡，現在若儀小姐遭遇不幸，顧小姐會不會想不開……”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他想，他心裡能想到的擔心，少爺也一定能想到吧。
雖然少爺身邊多了一個叫做顧柔的替身。
但他看少爺一點也沒有要放掉顧念晨的意思。
不過，以前少爺還可以拿顧若儀來威脅顧念晨，逼着她留下。
現在，少爺手裡唯一有用的籌碼都沒有了，他還能用什麼辦法將人留下呢？
“葉世軒已經去看過她了？”低沉沙啞的聲音終於打破長久的安靜，淡淡的語氣裡讓人聽不出來什麼特別的情緒。
“是，不過葉世軒今天一早就乘坐X航班的飛機回Z城了。”
“既然他將洛雲傑留下了，又何必需要我去操什麼心。”黎墨凡神色淡然的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兩口，微微眯起雙眸，語氣極淡，“她不會是輕易尋死的人。”
看他說的如此輕描淡寫，阿興心裡卻是擔心的很。
一個處於絕望中的人，說不定一時衝動就有了尋死的想法。
他猶豫了再三，開口說，“可是顧小姐既然肯爲了若儀小姐去找江少傑那樣的人，就說明若儀小姐在她心裡的位置比她自己還要重，現在她連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緣至親也離開她了，難免不會心生絕望。”
“不必管她。”黎墨凡起身走到窗邊，將百葉窗簾全部打開，微眯着眼看窗外的世界，漠不關心的語氣。
“給顧柔打個電話，告訴她中午一起吃飯。”
阿興張了張嘴，望着窗邊那抹修長清冷的背影，覺得沒必要再說下去了。
到了嘴邊的一大串話最終改爲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是，少爺。”
如果顧柔真的能讓少爺感興趣，轉移少爺的注意力，這對顧念晨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洛先生，你一直都跟着我嗎？”
天色暗了，海邊的人也寥寥無幾。
顧念晨坐在沙灘上，漲起來的潮水蓋過她赤着的腳上。
洛雲傑一直暗中跟着她，並不想讓她發現自己。
但看着她一動不動的坐在海邊，像尊沒有生命的石像，黑漆漆的海面和夜空連在一起，像巨大的黑洞，要將她吸進去。
少爺讓他看着她，就是不放心她，怕她在悲痛之下會做出什麼傻事。
這也真是他剛剛所擔心的。
所以他纔會在她面前出現。
“顧小姐，少爺不放心你，所以讓我留下來。”
海邊風大。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斷袖。
洛雲傑脫下了自己的衣服，“顧小姐，這裡風大，你披上我的衣服吧，否則會被吹感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