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這些天,陳道臨每天就給弗裡茨總督調養身體。
弗裡茨總督咳嗽的毛病,再吃下了抗生素之後,果然大爲好轉。相比於現實世界之中的人已經擁有了很強的抗生素耐藥性的體質,羅蘭世界的人類,身體對於抗生素還是很敏感的,藥效也非常的好。
至於補充身體的食物,畢竟堂堂的弗裡茨家族也不是什麼窮困潦倒的草根家庭,各種昂貴的食物也應有盡有。
加上陳道臨每天陪着弗裡茨總督說上那麼一會兒話,循循善誘,漸漸的一點一點的勾起了這位前任總督的求生慾望。
別的不說,至少,如果能活着看見自己的兒子娶妻生子,最好再能好好的一手將第三代的繼承人培養成才……這對於已經毫無追求的弗裡茨總督來說,還是有一些吸引力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的人,除了國家大事之外,對於自己的家族的傳承也是必須要重視的。
既然不能爲國效力施展抱負了,那麼將自己的家族發揚光大,也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弗裡茨總督,居然就這麼一點點的康復了起來。就連眼神裡的光彩,也一天一天的活了過來。
此外,這些天倒也太平了下來。
弗裡茨家族裡那些旁系,爭奪家產的手段,忽然就都不敢再施出來了。
畢竟,得罪一個已經失了逝的老頭子,固然是沒什麼好擔心的。可得罪一個魔法師……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情況了。
弗裡茨總督失了勢,同樣的,整個弗裡茨家族也失了勢。這些人也只敢欺負欺負已經毫無雄心的老頭子而已,現在來了陳道臨這麼一個強硬得過分的魔法師坐鎮。哪裡還有人敢上門來挑釁?
之前那一批倒黴的傢伙已經被打怕了。兩個被陳道臨抓回去的人,被盧修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才扔出了府,丟到了大街上去。
在弗裡茨老宅裡住了十天。弗裡茨總督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了。雖然身子還略有些虛弱,不過咳嗽已經緩和了許多。看這樣子,下面只要好好的保養身體,過一陣子就可以徹底痊癒了。
可陳道臨卻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他每天只陪着弗裡茨總督曬曬太陽。說說話。
要不就是讓胡克陪着盧修斯,在鎮子上到處溜達。
盧修斯因爲父親在家裡被那些同族的人欺負,早已經憋了一肚子怒氣,每天就帶着胡克還有自己的幾個師兄弟,一起在鎮子上來回溜達,挨個的“拜訪”那些同族的店鋪。
不到三天時間,那些傢伙就已經嚇得紛紛關門歇業了。
還有一些同族的年輕子弟。在爭執之中,被盧修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對於這些家族裡的白眼狼,盧修斯絲毫沒有憐憫的態度。三四天時間,就打斷了七八個人的腿。
然後看着那些同族怨毒的眼神,盧修斯昂首挺胸離去。
弗裡茨總督其實每天都會管家向自己彙報自己的兒子在外面做的事情。
他雖然知道盧修斯做這些事情只是爲了給自己出氣,但是聽了之後,他也忍不住輕輕嘆息,神色之中頗有幾分無奈。
而同樣得知了盧修斯每天帶着胡克這個打手加上幾個魔法師師兄弟一起上街找人茬兒的消息之後,費歐娜在房間裡足足發了一天的呆。
這個女人在知道了盧修斯這幾天的所作所爲之後,終於坐不住了。
她忍不住晚上又跑去敲了陳道臨的門。
“達令陳,你到底想做什麼?”
站在門口,費歐娜認真的盯着陳道臨的眼神。
陳道臨只是把房門打開了一小半,身子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讓這個女人進房間的意思。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陳道臨眨了眨巴眼皮。
“別裝傻了!”費歐娜捏緊了拳頭,俏臉漲紅:“這根本就是你的詭計對不對!!盧修斯那個小笨蛋根本就是被你給矇騙了!”
陳道臨伸出一根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再說一遍,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可不是傻瓜!!”費歐娜險些就叫了出來,隨即終於深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飛快道:“要想解決那些爭奪家產的同族,你可以有一百種法子!可你卻偏偏挑選了最最蠢的一種!你讓盧修斯每天跑出去和那些人找茬,故意激化矛盾!看見商鋪就砸,看見人就打……這樣一來,盧修斯固然是出氣了,但是卻也把這裡的本地人都得罪光了!
那些搶奪財產的同族固然是可惡的,但是他們的那些商鋪店鋪生意,畢竟也僱傭了許多本地人!如果說之前,本地人或許還會心中同情一下弗裡茨總督父子,鄙視一下那些白眼狼同族。可現在,盧修斯每天上門去砸別人店鋪……要知道,他每砸一家店鋪,損失的不僅僅是那些可惡的同族!這些店鋪同樣僱傭了許多無辜的本地人,砸一家店鋪,就等於砸掉了許多人的飯碗!
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這些外人可就不會再同情弗裡茨總督父子了!!
你……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陳道臨收回了笑容,平靜的看着這個女人:“說完了嗎?”
“沒有!!”費歐娜咬牙切齒:“你太狡猾了!!我知道你也想招攬弗裡茨總督!!你知道暫時說服不了這個老頭子,你就故意矇騙盧修斯動手!這就等於是在斷弗裡茨總督父子的後路!
試想,他們父子兩人原本就和那些同族勢同水火了,而這兩天下來,一通打砸,更是得罪了許多本地的民衆……這樣一來,弗裡茨總督父子,在本地就徹底的衆叛親離了。不論是同族還是民間,都對他們有了敵意……
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在這裡待不去了!
你就是要讓他們父子在這裡再也待不下去,在自己的家鄉都衆叛親離了,那就只有遠走他鄉了對不對!
你就是故意在逼老弗裡茨!”
陳道臨面無表情,淡淡道:“哦?這樣難道不好嘛?難道你不也是希望老頭子能離開這裡重新出山嗎?”
費歐娜一呆,急忙道:“可,可是……”
“我明說吧。”陳道臨攤開手:“你若是自己有本事,就去見老頭子,然後自己說服他。如果你沒這個本事,就不要對我做的事情唧唧歪歪。我又沒拿着刀子逼你。我更沒有綁着你不讓你去招攬老頭子吧?既然你自己沒本事做下來,那麼你管我怎麼做?”
陳道臨說完,搖搖頭,故意用一種不屑的眼神瞥了瞥費歐娜:“沒話說了嗎?沒話說的話,我要睡覺了。你最好別再打攪我……難道你想和我一起睡嗎?”
說完,他把房門一關。
費歐娜站在門外呆了呆,忽然就怒道:“你一個聖階的魔法師,冥想就可以了,哪裡還需要睡覺!!”
說着,她用力拍門,把門板拍得啪啪直想,大聲道:“達令陳!達令陳!你開門 ...
!開門!!”
任憑費歐娜在這裡把門拍得震天響,房間裡卻再也沒有陳道臨的任何迴應。
這個時候,院子裡側面的一個屋子房門打開,從裡面探出兩個腦袋來。
迪克森和麥昆兩人探出腦袋來,看着費歐娜正在那兒用力拍陳道臨的房門,氣急敗壞的樣子。
“誒?師兄,你剛纔聽清他們說什麼了嗎?”麥昆問道。
迪克森摸了摸下巴:“好像……老師說,他不想和費歐娜小姐一起睡覺……然後費歐娜小姐就拼命的拍老師的門,要老師讓她進去?”
說道這裡,兩個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目光裡流露出了無比欽佩的眼神。
“咱們的老師簡直就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