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了,所以獨眼把你關在這船上,而且不許人靠近你和你說話?”陳道臨笑了:“那個傢伙倒也有點腦子。你身懷的這種養殖珍珠的辦法如果可行的話,那就是一筆天大的財富!若是不小人叫太多人知道了,恐怕反而會引起人的貪婪覬覦之心。”
“大人,尊貴的法師大人!”達格利什哀求道:“我願意將這養殖珍珠的辦法貢獻給您,我只有一個請求,想來您這樣的魔法師,應該對於世俗的財富都是不屑一顧的。所以,我只請求您能放我一條活路吧!如今的我,已經對這次的東海之行徹底的後悔了,我只想老老實實的回到帝都,然後安穩的過日子!這樣的事情,我是再也不敢觸碰半分了!!”
說着,達格利什的雙眼流出眼淚來。
陳道臨笑望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淡淡笑道:“第一呢,你說錯了一件事情,我雖然是魔法師,但是我這個魔法師和其他人不同,我生平最喜歡的東西,就是黃燦燦的金幣了!”
達格利什一驚,立刻心中就涼了半截!
這種養殖珍珠的秘術,對方一旦獲知之後,肯定是要殺自己滅口的,否則的話,這世界上若是知道這種秘術的人太多,否則的話,泄露出去知道的人太多,豈不是就有人和他競爭了?
“……第二呢,我根本不在乎你所謂的養殖珍珠的秘術。”陳道臨撇撇嘴:“那種東西,我如果想知道的話,隨時隨地都可以找到。不過就是人工養殖珍珠的辦法麼。有什麼稀奇的。”
哼……或許對於這個羅蘭世界來說,這種法子很值錢。
可是對於我達令哥來說……人工養殖珍珠的法子?還需要你告訴我麼?
隨便百度谷歌一下就有了嘛……
陳道臨雖然說的輕鬆。可達格利什卻已經聽的面無人色了。這位帝都的學者心中念頭飛快的轉動:眼前這位魔法師居然自承貪財,卻並不貪圖自己的養珠之術——難道……他已經掌握了這種秘術不成?
這種可能性似乎並不是沒有,要知道,魔法師都是一羣不可以用常理來估量的怪物。自己得到了那份養珠之術便是從一位魔法師的魔法筆記之中看到的,那麼又難保其他魔法師不會在研究之中發現這種方法。
只是,這位魔法師既然自承貪財,那麼……他會不會因爲要將這養珠之術保密,而殺了自己滅口?
達格利什的心立刻提了起來。
“放心吧。”陳道臨擺擺手:“我剛纔答應過你了,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便放你一條活路。”
說着,他高聲呼喝了一聲,很快就有水手跑了進來,陳道臨一手掩着鼻子,一手指着達格利什:“去打兩桶水來。把這個傢伙好好的洗乾淨,給他弄一套乾淨衣服,然後放出來見我。”
……
陳道臨回到房間裡的時候,巴羅莎正在坐在那兒調試弓弦。精靈方纔經過一場廝殺,根據精靈的傳統,它們都是極爲愛護自己的武器,將自己隨身的精靈族長弓弓弦拆了下來輕輕的維護保養。
洛黛爾卻早已經滿臉的不耐煩了。眼看陳道臨回來。她立刻跳起來迎上去。
陳道臨先沒理會她,而是走到牀邊,看了看查克,低聲問巴羅莎:“情況怎麼樣?”
巴羅莎溫柔一笑。將手裡的長弓放在了膝蓋上,低聲道:“應該沒事了,你配的藥很有效果。只不過……它流了很多血,現在很虛弱。這樣的傷總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復的。”
頓了頓。精靈看出了陳道臨擔憂,她補充了一句:“包紮的時候我檢查過它的傷口。沒有傷到要害。唯一麻煩的是肩膀上的那一刀,距離關節有些近,不知道傷好了之後,會不會對它今後造成什麼影響……”
陳道臨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嗯,等回到岸上,我想辦法再配些藥出來。”
查克方纔這一戰雖然勇猛,但是狼人的受創着實不輕,陳道臨很擔心,這麼重的傷勢,雖然不致命,但是將來會給它留下什麼隱患。
看着陳道臨和巴羅莎說話並不理會自己,洛黛爾有些着急,她走上兩步,跳到陳道臨面前,板着臉喝道:“達令!!”
陳道臨對這位喜歡惹禍的大小姐實在有些忌憚,皺眉道:“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出去逛逛啦!!”,洛黛爾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大叫嚷起來,她的臉龐上滿是興奮:“我可還從來沒見過海盜船呢!方纔你說船上還有海盜餘孽沒有清剿完,然後你又說你要將貨倉裡清點一遍看看有沒有人藏匿……現在你總沒有理由了吧?”
“……”陳道臨閉上了嘴巴,冷冷看着她。
“嘿!!!”洛黛爾惱了,她瞪着陳道臨喝道:“這趟跟着你走,一路上都叫我藏頭露尾的,趕路的時候不許我出頭露面,都要躲在馬車裡!上了船之後你說情況有異常,把我關在船艙裡!現在和海盜打了一場,奪了條海盜船來,這麼大的一場熱鬧,我卻沒看見!難道你還要把我繼續關在船艙裡嗎?達令!我可不是你的囚犯!!”
陳道臨皺眉,心中不免有些煩躁。看着洛黛爾這個小妞,他壓着火,但是語氣很生硬:“洛黛爾小姐,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很好玩?”
“……什麼?”洛黛爾感覺到了陳道臨聲音裡的一絲怒氣。
“我問你,你是不是覺得這一切很好玩?”陳道臨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冷笑一聲,指着躺在牀上,身上纏滿了繃帶正在昏睡的狼人查克:“這是我的手下,方纔和海盜那一戰,我們只不過是運氣好。謀算的比那些海盜高明瞭些,加上大家齊心協力苦戰,才僥倖取得了勝利!這不是什麼遊戲,更不是你這位大小姐所謂的什麼‘熱鬧’!你看仔細了,這是一場真正的殺戮!剛纔那一戰,有十多個人死去,都是活生生的人!甲板上流淌的那些鮮血,也都是從人的血管裡流淌出來的!不是什麼葡萄酒!刀子砍在身上,砍斷骨頭。劍鋒捅進胸膛,刺穿心肺……這些都是真實的,不是什麼遊戲,更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陳道臨怒氣上涌,喝道:“我的手下現在重傷昏迷躺在這兒。它現在命算是保住了,但是不知道會不會變成殘疾!方纔如果不是它拼死苦戰,恐怕我們的計劃根本就不會成功!如果失敗的話,現在你,我,還有巴羅莎,我們所有人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命運?你知道不知道?!”
洛黛爾被陳道臨的怒氣嚇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你是貴族大小姐,是金枝玉葉,是千金之體!在你的身邊,你就認爲所有人都會寵着你。愛護着你,順從着你?!讓我告訴你!如果剛纔輸的是咱們,那麼你落在那些海盜手裡,他們會怎麼對待你!”
陳道臨走上去。用力抓住了洛黛爾的手臂,狠狠道:“你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落在那些惡棍手裡,他們可不會在乎你是什麼貴族大小姐!他們更不會在乎你是什麼家族的繼承人!更不會有人在乎你的什麼大小姐脾氣!他們只會惡狠狠的像豺狼一樣撲上來,撕碎你身上的衣服,然後你會被幾十個甚至上百個骯髒醜陋的海盜蹂躪侮辱!然後再把你像一條死狗一樣扔進大海里!當然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他們或許認爲你還有價值,也會把你丟進船艙裡的牢房,然後就像養豬那樣養着你!任憑你在那個牢籠裡腐爛,發臭!在海上的時候,你會成爲海盜船上所有海盜發泄獸慾的工具,如果你的命夠硬,能活着支撐到這條船回到陸地,你也會被他們丟給某個奴隸販子,然後就像賣豬羊一樣把你扔進籠子裡,販賣到某一個你從來都不曾聽說過的偏遠山溝裡去!”
陳道臨說到最後,惡狠狠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怎麼樣?大小姐,你還覺得這種事情很‘有趣’麼?你還會認爲這是一場遊戲,一場好看的熱鬧嗎?”
“……”洛黛爾嚇呆了,她愣了愣,隨即回過神來,眼睛裡浮現出一層水氣,叫道:“你……你捏疼我了!”
“哼!”陳道臨重重甩開了她的胳膊,咬牙道:“你的命是我,還有巴羅莎,還有躺在那兒的狼人查克拼死救回來的!從方纔到現在,我不曾聽到你說過一句感謝的話,也不曾看到你出力幫一點忙……你就只顧着滿足你的大小姐脾氣和你那高貴的‘好奇心’!你希望你明白,洛黛爾小姐,並不是每個人都是你的家族裡的奴僕,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裙下之臣,要圍繞你團團轉的!”
“你,你!!”洛黛爾眼睛紅了,委屈的撇了撇嘴,憤怒的喝道:“你敢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達令陳!!你!你!你是什麼東西!還從來不曾有人敢對我這麼無禮!!”
“哼!”陳道臨的耐心也終於到了極限,深深吸了口氣,盯着洛黛爾:“請你明白一件事情,洛黛爾小姐,我並不是你家族裡的奴僕!!也是你自己跑出來非要跟着我們上路的!我可沒邀請你!!可既然大家一起同行,那麼出門在外,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就請你收起你的小姐脾氣!這可不是你們這些貴族的郊遊踏青!”
“你……不就是一個狼人奴僕嗎!!”洛黛爾惱了,大聲喝道:“它如果死了,我賠你十個,一百個!!”
如果說方纔陳道臨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個小姐脾氣的傢伙,可此刻洛黛爾的這麼一句“賠你十個一百個”,真的徹底把陳道臨惹惱了!
陳道臨臉色鐵青,看着洛黛爾,目光寒冷:“它是爲了保護我們大家纔會傷成這個樣子的?在你看來,就只是一個奴僕麼?是一個死了可以隨隨便便再買來十個百個的工具麼?”
“你!!”洛黛爾俏臉漲紅了,瞪大了眼睛:“你……”
“我什麼?”陳道臨咬牙道:“我再說一遍,我本來就並不想帶着你這樣的大小姐上路,你一定要跟來,我沒有辦法!可請你記住,在這條路上,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我們都不是你家族的奴僕,所以沒有義務要事事哄着你高興!”
說到最後,陳道臨瞪了她一眼:“你以爲四海之內皆你媽啊!”
“你,你說什麼?”洛黛爾一呆。
“沒聽懂?沒聽懂自己慢慢想去!”
說着,陳道臨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巴羅莎:“看好這個傢伙,如果她亂跑,就直接捆起來。”
他憤怒的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胡克已經指揮者收服的海盜水手扯帆航行。
陳道臨走到他身邊,看了看這位船長,之前那一戰,胡克身上也掛了彩,陳道臨皺眉:“你怎麼樣?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
“一點小傷而已。”胡克淡淡一笑,這個硬漢扯開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胸口被劃了兩刀,不過傷勢不算重,他也只是隨便的用布包了起來。看着陳道臨,淡淡一笑:“船艙裡的東西清點過了?”
“嗯。”陳道臨點了點頭:“收貨不小,這次回去之後,船上的財物都歸你。”
胡克卻搖頭,看了看左右那些忙碌的海盜水手,苦笑一聲,壓低了聲音道:“達令先生,現在說這些還太早。而且……”
“而且什麼?”
胡克神色平靜,緩緩道“達令先生,我感謝您的慷慨。其實按照我們海上的規矩,方纔那一戰,大家齊心協議,並肩拼殺。所得的收貨,不僅僅是船艙裡的那些財貨,就連這條船在內,也應該有您一份。按照我們海上男兒的規矩,所有的這一切,您都可以有權力取走一半的!而且按照剛纔那一戰的出力貢獻。能戰敗獨眼,全憑您這位魔法師出神入化的魔法,才騙了獨眼入局。而戰鬥的時候,主戰力也是您的手下那位狼人武士。我胡克不過是在一旁協助罷了。現在麼,這些財貨,包括這條船,就算您全部都拿去,我胡克也是絕沒有半個字的異意的!”
陳道臨笑了:“胡克船長,我可是一位魔法師,我要這條船有什麼用?你放心,我既然說了這些東西都送給你,就絕不會反悔的。”
“不,我並不是在懷疑您的慷慨。”胡克搖頭,他苦笑道:“其實,這次我回去之後,恐怕麻煩會更大。”
“嗯?”陳道臨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