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比試,在場有不少小遙峰之人前來觀摩。
像他們這些凝心於劍道之人,都不敢言極致。
沈業這個文人之術,武道之法同修之人,竟然似乎敢這般說。
若是其他人,或許早就被貶損得不知什麼樣了。
但是沈業,以年歲二十四,踏入四品初雪境。
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衆人對他多一分期待。
腳踏虛空的沈業,手中緊緊抓着自己那長劍。
而他的目光,亦是緊緊盯着劍。
原本炎熱的夏日,似乎也知道觀看兩人的比試,拂來一陣涼意。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沈業的出手。
踏入四品境界的他,已經佔有了絕對優勢,沈寒不可能再先一步出手。
品級之間的差距,其實是很大的。
五品碩果境與四品初雪境之間差距,都已經大於五品碩果境與五品初雪境了。
況且沈寒現如今,還只是五品半步境。
當然,來此觀摩的衆人眼中,並非是說五品半步境不夠優異。
十九歲能踏入這個境界,已經是非常驚豔。
但沒辦法,誰叫沈寒要面對的人,是沈業這樣的世間奇才。
在衆人等待之中,沈業手中的那把劍,竟然在他的注視之下。
斷裂
劍身從中間而裂。
如此,手中間竟然只有一把殘劍。
“原來這就是它的極致,離我所見之極致,還差得太遠。”
沈業輕聲說着,隨之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斷裂的劍身。
“劍斷其身,求之極致。
今日它雖殘,但其神尤在。
便以此殘劍,結束這一場胡鬧的比試吧。”
沈業一襲輕語落下。
絕對自信的人,是會失去與人爭辯的興致。
正如此刻的沈業,他不需要高聲言語,不需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什麼策略,法子,他都不需要。
即便手中劍已殘,他亦是毫無不擔憂。
此戰,沒有其他可能。
他沈業,必勝無疑。
輕語落下,手中殘劍已經揮刺而出。
原本斷裂的劍身,卻彷彿更多了幾分威嚴。
殘劍之威,便足以攝人心魄。
此刻,實力欠缺之人,已經完全看不清沈業的出手。
之前出招還能看到些殘影,但是現在,就只能聽個響。
在衆人看來,這應該是比試的尾聲了。
這場交手,其結果將如衆人所想的那般,沈業勝。
不過,沈寒都夠逼得沈業如此,也足夠驚才絕豔。
現如今是不如沈業,但是十年左右,或許沈寒就能夠超越沈業。
未來可期。
比試場地中央,沈業已經手執殘劍刺去。
不止是其他人認爲他必勝,在他自己眼中,亦是如此。
外圍,觀摩比試的天一院長神色凝重。
他已經準備好出手了。
這一劍沈寒接不住,並且肯定會受不小的傷,甚至可能傷及根本。
比試可以輸,但他這個做院長的,自然不能讓沈寒再次被傷到。
而與此同時,洛祖辰的目光緊緊盯在天一院長身上。
他亦是猜到了天一院長會爲了護着沈寒而出手。
他要做的,就是不顧一切的阻攔天一院長。
須臾間,沈業的殘劍已至。
天一院長動,洛祖辰亦是動。
洛祖辰雖然實力落於天一院長之下,但牽制片刻,沒有任何問題。
見此,人羣后的施月竹亦同樣準備出手。
只是
比試場地中央,並沒有出現衆人預料的那種情形。
沈業手中的那把殘劍,此刻與沈寒的劍鋒相抵。
這一劍抵禦,竟然讓沈業難以前進一步!
之前那個傲然無比的沈業,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他可是四品,他可是已經踏入了四品!
怎麼可能,沈寒怎麼可能抵擋得了。
但心中不信又能怎樣,沈寒手中劍鋒已經迎了上來。
本以爲必勝無疑,可是此刻,沈寒那手中長劍不退反進。
甚至比之前他沈業沒有展露出這般實力之前,還要強上幾分。
身周無數劍影凝聚,手中長劍亦是以飄渺劍意刺出。
這一刻,連周圍圍觀的衆人都已經全部愣住。
他們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此刻的沈寒,竟然也踏入了四品.
兩個年輕人的比試,互相之間交手,竟然是四品.
不少人都猜測,兩人應該都是使用了短時間提升實力境界的功法。
但這般功法,可是會有強烈反噬之效的。
竟然在比試之中,也這般隨意使出嗎?
轉念一想,這可是沈家爵位,沈家繼承權的爭奪,爲此而付出也正常。
但這種一次提升這般多,反噬之效會多恐怖?
傷及身體根本,成了廢人該怎麼辦.
這些看客們心中憂慮。
但比試場地中的兩人可都沒有去想那些。
沈業身懷靈骨,他自以爲,沈寒絕不可能像他那般,使用這類功法可以無懼反噬。
或許要不了多久,沈寒就會被涌上來的反噬吞沒。
兩人之間開始進入纏戰。
兩人手中之劍碰撞,那柄殘劍的劣勢亦是顯露無疑。
之前說得那般傲氣,什麼劍的極致,甚至劍身都爲之斷裂。
但現在才發現,因爲劍身斷裂,導致劍招之威都在泄露。
不過三招之下,他沈業就已經有些扛不住了。
沈業臉色有些難看,遲疑了片刻,他還是重新取出一把長劍。
之前那什麼殘劍,吹噓的模樣。
現在想起來無比滑稽。
沈寒手中劍招頻出。
疾若掣電,如轉雲,如飛星。
他那些劍道領悟,根本不足。
什麼劍道的極致,言語間說得那麼玄妙,實際上差遠了。
沈手中劍鋒愈發的凌厲,同是四品初雪境之後,沈業那些所謂的壓制盡數消失。
沈寒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時間,自己使出《神淵訣》提升實力境界,雖說無懼反噬。
但是嗜睡的作用起來,還是會有些影響。
在同境界之後,沈業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劍道。
他以爲的劍道,還是太淺顯了一些。
真的面對強者時,他沈業根本沒有實力前去應對。
幾十個呼吸之間,兩人都開始喘着粗氣。
這種提升自身實力,即便是不怕反噬,亦是會極大的消耗精力。
沈寒不再等待,眼神心念之中,皆顯出一抹絕意。
心向絕,劍亦向絕。
人劍合一,勢無不破。
倏忽之間,沈寒手中劍出。
這一劍,並非劍的極致,但已經是沈寒的極致。
沈業似乎想避,可是這一劍似乎避無可避。
心念一沉,沈業亦是提劍迎上,似乎還有些不死心。
沈業還又喚出一道異象,只是這異象,被法則之力一觸即破。
在衆人注視之中,劍鋒相撞。
其聲如雷,劍鋒錯開。
兩人似乎都受了傷。
但下一刻,沈寒手中長劍,已經抵在沈業的脖頸之前。
勝負,已分。
原本以爲沈業必勝無疑,卻在此刻告訴衆人。
不,並非如此。
兩人若境界相同之時,沈寒勝,沈業敗。
這一場交手,即便是想找藉口,似乎都沒有辦法。
整個沈府,此刻都靜悄悄的。
沈寒的嘴角不停地涌出鮮血,右手執劍,而左手則是捂着腰側的傷口。
亦是今日着一身深藍色衣裳,仔細看,仍能看到傷口不停涌現出鮮血來。
而沈寒的身前,自己那位長兄沈業,似乎不能接受自己的落敗,雙眼瞪得極大。
甚至於,眼眶都給扯得裂開,流了好多鮮血出來
不止是他接受不了,洛祖辰,葉天行,沈家一衆人。
他們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