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我給你跳支舞,如何?”百里飄雪顯然是太興奮了,臉蛋紅樸樸的,好象所有的霞光都落在了她的臉上。她拉着鳳元宇,忽地很想爲小七跳舞。
“好啊!那我給你撫琴!”鳳元宇看着百里飄雪,怎麼也看不夠。他心花怒放,也很難一時平靜下來。
於是,鳳元宇走到那張古琴前,撩袍坐下,甩了一下額前的髮絲,*倜儻的眉眼之間,濃情蜜意地凝視着百里飄雪。
修長的十指落在了琴絃上時,小七說道:“雪兒,別跳太激烈的,小心我們的孩兒。反正,你就算是叉腰作個茶壺狀那也是美人叉腰。”
百里飄雪被鳳元宇逗得“噗哧”一聲,笑了,說道:“好!你隨便彈,我隨便跳,我只是太開心了,開心得想跳舞。”鏡子裡的她美得她自己都有些自戀了。
看來,女人都是愛美的,她也不難免俗,雖然做個醜女她也會淡然看得開,但做個美女卻是每個女人的願望,何況她的小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嗯,那……就一曲《鳳求凰》吧?!”鳳元宇興致勃勃地,說着時,修長的手指已經勾彈出一串古典而悠揚的音符。
“嗯,隨你喜歡。反正,你就坐在那,彈什麼都好。”百里飄雪已經在帳蓬的中間,鳳元宇的面前,擺了一個楚楚動人的舞姿。
隨着古琴的琴聲響起,玄衣墨發的鳳元宇臉上淺淺笑着,鳳眸波光流轉之間,視線目不轉睛地落在百里飄雪輕盈如蝶的舞姿上。他撫琴時,那姿態之優雅尊貴,就象神祗一般,簡直就不似人間的男子。
朦朧的燈映中,帳蓬內雖然並不奢華,卻因爲帳蓬內兩位神仙眷侶般的少年恩愛夫妻而顯得光華流轉,鴛鴦帳暖。
一曲《鳳求凰》從鳳元宇的指間流泄而出,千古絕唱的曲樂嫋嫋,弦顫情動,扣人心絃——
有美人兮, 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有美人兮,愛之爲郎,舞樂相伴兮,恩寵難忘,巧笑倩兮,纏吾衷腸……
隨着琴聲,百里飄雪翩翩起舞,如輕蝶,似飛燕,舞姿如仙似幻……
她輕輕躍起時,方知自己輕功已臻仙子般,曼妙的舞姿當真已經是隨心所欲,任意翻飛。
在帳蓬內的她,舞起之時,就象一隻白色的蝴蝶般,可以繞着鳳元宇翩躚舞轉,彷彿能展翅飛去。
鳳元宇一邊撫琴一邊喃喃道:“原來這就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 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 灼若芙渠出綠波……”
這帳蓬外本是冷風呼呼,雪花飄飄,夜間似又降低了幾度的溫差。
但是帳蓬之內,卻是琴絃聲聲,曼舞翩翩,燈影舞影,情深愛濃,非但絲毫沒有冷意,反而,溫度似乎節節升高。
許久,一曲既罷,琴聲停下來之後,俊美無鑄的鳳元宇從琴前站起,走了出來,走到百里飄雪的面前,如芝蘭玉樹般,欣長的身軀傲立着,臉如冠玉,眸深如海,笑靨如桃花。
雪兒因舞而熱,脫掉了披在外面的雪褸,只穿着淺色的紫襦繡袍。
她舞停俏立,正以手撫額,纖指撩着一縷額邊的青絲,那錦袍廣袖落下,一隻纖蔥玉手襯着她如今凝脂似的美人玉臉,美得如夢似幻,如被仙氣繚繞,當真讓人目眩神搖!
而她此刻眸光流轉之間,含情脈脈,明眸如水般,在鳳元宇的俊臉上滴溜溜地一轉,低眉斂目之間,再擡眸,那一汪秋水的風情,當真可以讓任何男子一見傾心,再見傾城傾國。
更何況,是愛她如珠似寶,寵她上天的鳳元宇。
她臉上陰陽怪氣,紫黃相間時,他都能愛她入骨入肉。
鳳元宇緩步走到雪兒的面前,拿出一方手帕,就要給雪兒拭汗,卻發現雪兒雖然舞了一曲,倒是冰肌玉骨,清涼無汗。
倆人四目相對,情意流轉之間,鳳元宇修長的手指挑起雪兒的下巴,甜蜜地笑着,深濃的愛意讓他眸光如水般溫柔,卻又似火般灼熱。
鳳目鎖着雪兒沒有任何瑕疵的臉,拇指的指腹輕輕滑過,他愛不釋手,細細地摩挲着。
“雪兒!這肌膚真是一掐,就象能掐出水來,水嫩如此,我就算是摸也得輕些。”鳳元宇嗓音如天籟般,柔柔的,每一個字從他的脣齒間溢出,都象醇香的酒,讓人迷醉。
“嗯!這才配得上我的小七,是不?”雪兒擡起臉來,眉毛彎彎,輕睫扇了兩下,明眸如秋水,那玫瑰般的脣瓣嬌俏地抿着,嫣然一笑,脣角彎起,望着鳳元宇時,那自信明顯地煥發着不一樣的豔光四射!
鳳元宇眸光中的深情被她這麼嬌俏地“嗯”了一聲,聽着她如此軟糯的嬌音,立即轉爲濃烈的晴欲。
喉嚨登時滾動了幾下,舔了一下他岑薄的脣,一聲低低的感嘆溢出:“你說你是雪仙子轉世爲人,我說呢,你是專門來磨練我定力的小妖女!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被你迷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只是爲了你,心跳更加因爲你劇烈到不行。我的定力都因爲你而變爲零了,可是,誰叫我甘之如飴?”
“那……你……要不要親親?”雪兒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舌尖故意地,在他的脣間描了一下,那千嬌百媚的輕輕一撩火,登時讓如仙似幻的她瞬間成了磨人的小妖精。
“雪兒,你敢撩我的火!我最近天天吃你,怎麼就覺吃不飽呢?我想把你吞進肚子裡,裝進衣襟裡。嗯,回宮後,我要建一座金屋,把你藏起來,從今以後,你的美好只有我能看,只有我能賞……”
“嗯,哼!”雪兒不知想說什麼,都被鳳元宇用嘴覆上堵住了。
火熱*地吻了好一會兒,才抱起她,走回到鋪陳着貂皮的臨時暖榻上,將她放下,然後將古琴抱開,放到旁邊。
古琴上正放着那本琴譜,鳳元宇被雪兒剛剛回復的絕色美顏所迷,神魂顛倒,放下古琴後,也順手將那本琴譜放在了琴鍵上擱置着。
雪兒一看鳳元宇那雙衝血炙熱的鳳眸,就知道他又被浴火煎熬着了。
自己懷了孩子後,小七就象一個日日捱餓,餐餐吃不飽的男人,可事實上,他已經不少吃她了。
鳳元宇沒有立即就覆上百里飄雪,而是側身抱着她,也不急於和她做,愛,就想賞心悅目地看着她。
那麼火熱的眸光落在雪兒的臉上,就算是彼此深愛,日夜相守,又夜夜做,愛,都讓雪兒臉紅耳熱,橫眉嬌嗔着,羞澀起來。
但是,半撐着臉的小七就只是看着她的臉就醉了!就好象,他們很久沒見過,久別重逢似的。
他脣角勾起,彎起來,笑得連貝齒都露出來,可以做牙膏廣告了。
雪兒在他火熱的凝眸注視之下,幸福感滿滿地溢着,心頭暖暖的,伸手玩着他的髮絲,說道:“我幫你解了你的發。”
她喜歡他長髮放下,垂於肩側的俊美。
她嘆道:“原來男人留長髮可以如斯英俊迷人!”
“聽說,你夫君美貌天下第一!”小七的手落在雪兒的腰上,正想解開她腰間的衣帶時,忽地,想到一件事情,不禁蹙起了眉頭說道:“雪兒,你說一隻貂兒化成一縷輕煙入了你的體內,那會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什麼影響?”雖然很高興雪兒的容貌恢復了,但是,那麼神奇的事情,其實他還是存了一絲的憂慮。
被鳳元宇提起,百里飄雪道:“這個……我剛纔跳舞時,你不覺得我輕盈如飛麼?我倒是覺得身輕如燕,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她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驚道,“我肚子裡的孩兒不知有沒有事?哎呀,怎麼剛纔沒讓師兄給把把脈呢?”
“那……現在就讓人去傳他過來吧!”
鳳元宇的話音剛落,沒想到,門外就傳來一個聲音道:“古大夫,你還沒走啊!”
鳳元宇和百里飄雪一聽,這才知道,敢情古千衣他們竟然還在屋外沒離開?
這下,倆人當真什麼晴欲都沒了,
鳳元宇給百里飄雪整理了一下,用面紗蒙着她的臉,這才說道:“千衣,你進來!”
室外,古千衣,上官洛他們一直都被百里飄雪恢復容顏的事情和以古琴招來雪狼的絕技弄得心癢癢的,又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在室外徘徊了好一會兒。
聽到鳳元宇的琴聲之後,更是佇足於風雪之中,久久不想走。
上官洛拍了拍古千衣的肩膀道:“小古,你還是先回去吧,怎麼說也得讓太子爺和太子妃獨處一下,不然,太子爺當真要翻臉不認我們了。太子爺爲了太子妃的容顏一事,也操碎心了。你那點好奇心就留日後再慢慢地問個清楚吧。”
古千衣嘀咕道:“那剛纔是誰遲遲不願出來?你可從來不會讓太子爺吩咐第二句的。”
“明明是在裡面彈琴嘛,卻夫妻偷着樂,不讓我們參加。我也只是想知道太子妃那琴藝怎麼就那樣神奇?連雪狼都能招來,向她叩拜。”沐白楊也小聲地嘀咕起來。
自從鳳元宇有了百里飄雪之後,變得太過有人情味兒了,所以,他的這些侍衛們也敢偷偷地抱怨幾句了。
以往,他們可是鳳元宇說一句,就沒有第二句。不過,口裡雖然是嘀咕着,卻打從心裡更加喜歡現在的太子爺了。
此刻一聽鳳元宇叫小衣進去,上官洛和沐白楊,風道就都跟着一起跳了進帳蓬。
百里飄雪已經在榻上坐好,還披上了雪褸,蒙上了面紗,問道:“你們一直都在外面站着?”
古千衣頭上和肩上都還有些雪花,只是搖了搖,道:“我就想着,剛纔一時太激動,還沒給雪兒師妹把過脈,不知師妹體內的毒去盡了沒有。”
“那你給我把把脈,我自己感覺很好。”百里飄雪伸出手來,不禁有些感覺不好意思。可是,鳳元宇還給她的臉蒙上了面紗,小氣巴拉地,不願讓人看她的臉,難道她以後真的要一直蒙着面紗不成?
古千衣是真的出了門之後纔想到,不知雪兒臉上的容顏恢復了之後,脈象如何?這纔是他在門外一直徘徊不去的原因。
認真地把過脈之後,古千衣終於放下了一顆心頭大石,道:“脈搏正常,師妹,你的脈象好強!聽師妹的脈象簡直就象聽到了將軍令。”
“什麼?將軍令?”衆人不解,面面相覷。
古千衣笑道:“只是一個比喻。”
上官洛道:“故弄玄虛!小古的意思是說,太子妃的鳳體安康,一切安好?”
“差不多是這樣的意思。”古千衣摸着自己的下巴,和鳳元宇,上官洛一樣少年老成的他,這個動作有點象他師父。每當他遇到一些不解之謎時,就習慣於摸着自己的下巴。
他不解的是,雪兒的脈博也太強了!
一邊摸着下巴,一邊說道:“在雪兒的身上,好象多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就象一個平常的人突然再加上一頭動物貂的力量似的。”
鳳元宇和百里飄雪一聽,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深深地佩服古千衣的醫術。
古千醫繼續說道:“最爲奇異的是,雪兒的身上有一般不明的氣息,似有若無,我也不知道這股氣息是什麼,但卻如一股清新的活力,不象有什麼害處,反倒象有益處。”
“有什麼問題嗎?”鳳元宇見古千衣一副凝思狀,不禁又有了一些擔憂。
古千衣道:“這個……應不會有什麼問題。太子妃,你是不是有了什麼奇遇?”
百里飄雪正想說些什麼時,突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見過三公主和李郡主。”
門外,三公主道:“本公主想進去問問皇兄一些問題。皇兄和太子妃都在裡面吧?”
“這個……柳青替你問問。”一個小侍衛的聲音。
門內傳來鳳元宇的聲音道:“不用問了,都回去吧,有事明日再說。”
門外的李郡主連忙說道:“稟太子爺,我們想找古大夫,他在裡面嗎?讓我們進來一下吧?公主她受傷了。”
等了一會兒之後,才聽到鳳元宇的聲音有些免強地說道:“進來吧!”
三公主和李郡主獲准進帳蓬內,三公主的膝蓋果然受了傷,走路都一拐一拐的。
原來,剛纔雪狼來了,所有的人都驚得沒命地逃走,直到走出了很遠,沒發現有雪狼追來襲擊他們時,才又回來了。
回來之後,他們都懷疑自己剛纔是不是幻聽了?還是幻覺了?哪裡有雪狼呢?這些人沒命地奔跑,根本就沒敢回頭看看。
待回頭時,雪狼又走了,沒有一個人被雪狼咬死啊!所以,他們當真以爲剛纔可能是自己幻聽了?
人人都不想承認自己膽小如鼠,反而寧願剛纔虛驚一場是有人在惡作劇,有意叫着“雪狼來了!”是在嚇唬他們。
而這三公主剛纔在奔逃時摔了一跤,把膝蓋跌得擦破了皮,就和李郡主一起找古大夫來了。
“怎麼傷了膝蓋的?”鳳元宇對這個一路堅持跟着來的皇妹沒了以前在皇宮中的冷漠,出言相問。
三公主走到古大夫的面前,雖然在回答皇兄,眼睛卻看着古千衣道:“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古大夫給我看看。”
她一直就想靠近古千衣,但卻又拉不下公主的面子,一路跟來,自從上次被李郡主捅破了她的心事之後,就更加有意地裝作她不是喜歡古千衣的樣子了。
就在三公主坐下來時,忽地,百里飄雪說道:“小心!有危險!”
三公主不悅道:“太子妃,我難道要害古大夫嗎?你說什麼有危險?”
“不是,有箭破空之中傳來!”百里飄雪才說完,一支冷箭穿破賬篷,“嗖!”地一聲射來!
不是兩支,而是三支,四支,七,八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