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山莊?你確定是鳳鳴山莊嗎?”皇后心下“咯噔”一跳,“既然你中了媚毒,又跟七王妃困在一起,那你有沒有對七王妃那個……什麼?”
“沒有!絕對沒有!兒臣可以對天發誓!兒臣碰都沒碰過七王妃。兒臣寧可咬舌自盡,也絕不做那非禮七嫂的事情。”鳳元尊急於表達,竟舉起手來,對着他母后就真的要發誓。
“得了!母后有說過不相信你嗎?”皇后腸子都要絞斷了!她的教育好啊!兒子被教成了一個正人君子!明天,她必換太傅!人又不是木頭做的,怎麼就不會轉彎兒呢?“尊兒,你當時既中了那種毒,就該及時解毒。”
“母后!”鳳元尊一呆,反應不過來了!
皇后板着臉道:“禮義廉恥故然重要,但你身爲一國太子,我們祖宗打下的社稷江山還得由你來繼承大統呢。你的命可是真龍天子之命,所以,你的命可比什麼都重要!七王妃怎麼了?如若是爲了救你的命,你七哥哥還會怪你不成?再說了,百里飄雪那孩子跟你七哥哥還沒有夫妻之實呢。”
鳳無尊聽得一愣一愣的,只覺得母后說得似是而非,想搏又似乎無從搏,他便只說了一句:“幸好不用那樣做,不知七王妃如何了?我先去瞧瞧!”
鳳元尊說着,便想下*,才動,但覺身子有些虛脫似的,渾身泛力。猛地想起來,他昨晚上在花雨樓裡勢如猛虎,*二女,貞節沒了,不禁又氣得一錘打在*上。
皇后端起臉來道:“既然身子泛,就好好地休息。七王妃已經平安回到府上,她沒事,你就別瞎鬧了。還有,在鳳鳴山莊的事情,你就別提了!別說什麼要滅了鳳鳴山莊的話,如果是爲了七王妃好,你就閉嘴。”說完,吩咐奴才們道:“好好地伺候着太子!”
“是!”一個個小太監,小宮女什麼的,從皇后進來後就大氣都不敢出,還跪在地上沒起來呢。
“吩咐膳食房的,好好地給太子進補。”皇后吩咐妥當之後,終於擺駕回宮去了。
鳳元尊將皇后最後要他隻字不提鳳鳴山莊的話理解成是母后要他閉嘴,是顧及七王妃清白的問題,所以無論怎麼想帶人去滅了鳳鳴山莊,他都忍下來了,果真的就是隻字不提。
回宮後,皇后得知自己安排在七王府上的一個暗樁周管事又被鳳元宇給拔除了。平王爺鳳元瑾因爲鳳元宇的不追究責任,並否決了刺殺自己的絕不可能是五皇兄,從而被無罪從天牢裡放了出來,連同林貴妃那死踐人都沒死在天牢裡。
“刑部的,竟敢跟本宮作對!那踐人又一次活着從天牢裡出來了!”李皇后恨之入骨地說着。
蔣俊英陰森森地彎腰說道:“雖然出來了,但那內傷,也得治個一年半載了!”
皇后不停地轉着她尖尖的黃金指甲道:“哼!反正不是主角,諒他也沒本事翻過天去。”
範錫文道:“娘娘,其實我們是不是過慮了?就算是鳳元宇,就憑他雙腿廢了,頂多就是坐在輪椅上了,還能有朝一日坐到龍椅上不成?”
皇后娘娘陰霾的臉沒法散去黑雲般,緩緩說道:“本宮就是沒法不放心!多少事情,只要經他插手,就辦得妥妥當當。最近,你有所不知,就連那朝政大事,皇上徵詢的不是文武百官的意見,而是鳳元宇的看法!就拿年初那件填充國庫的事情來講,本宮明明主張增加田稅。但鳳元宇只一句‘老百姓的日子已經負苛太重,不宜增稅,何不減減各地官員的俸祿?’結果,皇上竟然真的下令七品以上官員一律依次減祿。”
蔣俊英道:“娘娘,七王爺不是也因此得罪了朝中好些官員麼?”
皇后白了他一眼道:“沒錯!但那些官員卻被皇上明升暗降,甚至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告老還鄉的算好採。”
“但他雙腿已廢!”範錫文蓮花指一翻,總是覺得,皇后娘娘太過看得起鳳元宇了。
李皇后眸中迸出一絲深深的疑雲道:“你就那麼肯定,他不會再站起來嗎?他骨折了嗎?骨碎了嗎?太醫一直就查不出他雙腿不能行走的原因。本宮一直就懷疑,他的雙腿根本就沒廢!”
“找個機會,再試試他!他的弱點是……”
暮色四合,七王府上的凌宵閣已經開始點起了燈籠。
坐在輪椅上的鳳元宇正在帳房裡,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大堆高高地疊成小山一樣的賬本。而他,正在翻看着其中的一本,看得極爲仔細認真。在他的身邊,有幾個侍衛和幾個理帳的管事,以及時不時斟茶遞水的小安子和小寧子。
突然,一個穿着得體,年約四十歲左右的清瘦男人從門外匆匆地走了進來。他也是一個管事,專管府上所有家丁,丫環,婆子,膳食房,浣衣房……等等幾乎是所有下人的月銀領取,各種膳食上,衣料上的支出……他叫藍泰。
藍管事走到鳳遠宇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彎腰低頭,拱手道:“回稟王爺……”他臉上的面色有些難看,想說什麼,一向言詞流利的藍管事竟然說話吞吐了起來。
鳳元宇放低正在看的賬本,轉過輪椅對着他道:“有事就說!”什麼時候他變得有那麼難說話麼?
藍管事吞了下唾沫,這才一鼓作氣道:“稟王爺:是這樣的,剛纔,王妃娘娘來過,她……將自己的所有嫁妝領取去了。”藍管事說完,頭低到了胸口下。王妃娘娘此舉有些驚人!她的嫁妝不是一個小數目,她竟然一下子全部領走。原本他想說反對!要先給王爺稟報。但王妃娘娘說她纔是主子,他不過是個奴才。她不但言詞犀利,而且氣勢強悍,他竟然乖乖地照辦了,這纔是他此刻說話吞吞吐吐,頭低在胸口下的原因。
鳳元宇愕然,然後問道:“她有說用來做什麼嗎?取到哪裡去?你沒反對,就讓她取了?”
藍管事抹了一把冷汗道:“回稟王爺:奴才有問了,也有說需先稟報王爺的。但是,王妃娘娘說,她是這個王府上的女主人,這點小事無需勞煩王爺大人。至於她要用來做什麼,取到哪裡去,王妃娘娘說了,這是奴才要管主子的意思嗎?主子要取自己的財物,還需一一向奴才稟報了?”
想到王妃娘娘端出當家主母的身份來,當真壓得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這時想起都還有些後怕。他在府上也做了幾年,是王爺信得過的管事之一。但卻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王妃娘娘確是府上的女主人,也是他的主子之一,卻是初入王府。所以,他才顯得如此不知所措。
鳳元宇聽了,又瞧着這個一向挺有理事能力的藍管事,四十歲的人了,居然會被他的小王妃唬成這個樣子,不禁微微地,莞爾一笑。笑容瞬間劃過之後,又收起來以手支額問道:“那你有沒有派個人跟着她,看她將東西拿到哪去嗎?”
藍管事連忙答道:“有!王妃娘娘將她的嫁妝都運出王府去了。並且經過旁敲側擊之後,才知,王妃娘娘竟然是要將她的嫁妝都拿去賣了!”
“賣了?拿到哪裡去賣?”鳳元宇越聽,眉頭就越發地蹙得厲害了。不會是拿到街邊去賤賣了吧?她有那麼急着用銀兩?他好象有跟她說過,如果需要銀兩的話,可以到賬房去向管賬的支取。
“這個……王妃娘娘纔剛出門,她有說,打算將她的嫁妝拿到萬花樓去開一個拍賣會!還有,王妃娘娘出門時,是女扮男裝。但是,她那國色天香,就算是扮成男裝也……”藍管事猛地收了口。他一介奴才,怎麼能品評女主子的相貌?這不犯了大忌麼?
“萬花樓?”鳳元宇的俊臉終於徹底地跨了下來!
幾個管事的和幾個貼身的侍衛都瞧着他們的爺,那張俊美無鑄的臉變色得真快!也是,如果讓人知道,七王爺的王妃居然拿自己的嫁妝到萬花樓去拍賣了,那得八卦多久?
關鍵還是,那萬花樓的樓主聽聞是傳說中的琴,棋,書,畫,舞,卦,數七魔之一的舞魔!
“帳本先擱着,回頭再看了!”鳳元宇匆匆地丟下一句話,帳本也不看了,就讓人將他推回寢室中去。
百里飄雪將藍管帳的唬得唯唯諾諾,順利地拿到自己的嫁妝後,將之全部裝好,自己換成了男子的裝束,帶上自己的幾個侍衛,即大大方方地出了王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