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景蕭然之後,顧念吐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卻怎麼也沒辦法集中精神去看手裡的情報了。
她急需知道仙鶴冢的方位,解開所有的顧家謎團,直覺告訴她,甚至於九公子北清,最後都會因爲仙鶴冢而被吸引。
畢竟……就她手裡的情報來看,當年沈擎蒼之所以會逼死顧青山,和這位九公子北清也脫不開關係。想到這裡,顧念不由得一陣頭疼,趕緊閉上了眼睛,擡手不輕不重的按了起來。
遠處,閆子安站在屋檐下,看着正在按着腦袋的顧念,眸底一片荒涼。
他的姐姐,難道不僅是他的姐姐嗎?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嘆了口氣,算了,不是他一個人的又怎麼樣,她是自己唯一的姐姐就夠了。這麼想着,閆子安心裡好受了些之後,轉身正要去前廳,卻冷不丁跟少女撞到了一起。
“幹嘛,走路不長眼睛還是心緒不寧沒有功夫看路啊?”自從許寧死了之後,君傾的脾氣也是見日長。閆子安本來話就不多,木香每天又忙着找顧念,顧念整天一頭紮在情報裡,整個清心居所有事情都壓在了君傾和閆子安的身上。
最開始,君傾跟閆子安發火閆子安還會當做沒聽到,但是最近這幾日,也不知道是不是閆子安覺得忍無可忍了,總之,每一次君傾說什麼,閆子安都能用簡短的一兩句話噎得她啞口無言。
“你朝我走來,卻還怪我不看路?”閆子安嘴角掛着一絲冷笑:“那我豈不是可以說你投懷送抱了?”
“你……”君傾再一次被氣得不輕,閆子安卻不着痕跡的翻了個白眼,越過君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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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清心居尤其熱鬧,自從上一次鍾乾野等人在這裡辦了一次詩會之後,清心居的名氣也算是在整個天寧府打響了,更何況他們每天還會放涼茶在門口給周圍人免費喝,更是一舉讓人心生好感。
“喲,子安啊!”鍾乾野看到閆子安走出來的時候,趕緊伸長了手臂跟他打了個招呼,臉上鋪陳開來的都是笑容。
閆子安沒有和他結交的意思,所以也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徑自走進了櫃檯後面。
一進櫃檯,他的瞳孔當時就縮了縮,立刻轉頭看向一旁正在忙碌的店小二,道:“剛纔誰來過櫃檯?”
“啊?”店小二正在打盹兒,被閆子安這麼一問倒是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沒……沒有人……”
聽了這話,閆子安抿了抿薄脣,潦草丟下一句“看好店”之後,把信件塞進了懷裡,轉身就朝着後院走去了。
看着閆子安的背影,鍾乾野的嘴邊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個笑容。
“鍾公子,這邊!”王行一衝着鍾乾野揮了揮手,鍾乾野連忙斂去了臉上所有的表情,只餘一抹淡淡顏色,轉頭朝着自己那羣狐朋狗友走去了。
鍾乾野走開之後,閆子安從後院探出了頭來,看着鍾乾野的背影,閆子安的嘴脣抿得很緊。
信件送到顧念的手裡,顧念好一點也沒有避諱着閆子安的意思,當即就拆開了,迅速瀏覽一遍之後,顧念的臉色沉了下來。
“姐姐,可是出了什麼事情?”閆子安見狀,不由得關切的問道。
“暗組的線報,明日夜裡,烏月國會攻打我們西北邊境,讓我趕緊離開。”說着,顧念扭頭去看閆子安。
本以爲會看到他臉上有什麼不一樣的表情,卻沒想到他甚至連視線都沒有變過,見狀,顧念不由得開口:“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沒有。”閆子安老實的搖了搖頭:“姐姐的決定我都支持。”
聽了這話,顧念心裡不由得有些感動,但是卻是什麼都沒說,站起身,朝着後院的院門走去:“看好家,我晚些回來。”
“姐姐!”閆子安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當即開口想要說什麼,卻看到君傾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丟給他一個白眼後,快步跟上了顧念。
“小姐,帶上我啊!我可不要跟閆子安這個黑心黑肺的待在一起!”
聽了這話,閆子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怎麼就黑心黑肺了??
眼看着君傾跟上了顧念,閆子安的心裡也放心了許多,擡手收起了顧念丟在桌上的東西,全數放到她的房間裡去之後,轉身就朝着前廳走去了。
而此時,前廳裡已經沒有了鍾乾野的身影,連帶着王行一他們一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他們人呢?”閆子安找來了一個小二問道。
“走了,”店小二聳了聳肩:“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吧,剛走不久。”
聽了這話,閆子安蹙了蹙眉頭,顧念剛走,閆子安就走了,怎麼這麼巧?
再說顧念,離開了清心居之後,頂着頭上的烈日,帶着君傾,兩個人在巷子裡七拐八彎之後,停在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院子前面。
“小姐,來這裡做什麼啊?”君傾心裡有些打怵。眼下已經是六七月的光景,到處烈日炎炎,可是到了這裡之後,君傾卻感覺陣陣森森冷意泛出,幾乎是立刻就讓她警覺了起來。
“找人。”顧念說完,擡頭看了看天色,正準備從袖子裡掏出什麼東西來的時候,眼睛一尖,立刻看向了巷子的另一邊。
“顧姑娘,我們又見面了。”鍾乾野搖着扇子從巷子那一頭走了過來,臉上還帶着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見狀,顧念蹙着眉,手裡的動作卻停了下來:“鍾公子。”
看着眼前女子清冷的模樣,鍾乾野不由得有些感慨。多麼鍾靈毓秀的女子,卻因幼弟慘死而變成這樣一幅冷冷清清的模樣,看着真是好讓人心疼。
“這條巷子荒廢已久,白天基本沒什麼人煙,怎的顧姑娘會出現在這裡?”說話間,鍾乾野已經走到了顧念的跟前,臉上依舊帶着招牌式的笑容,可是無論顧念和君傾怎麼看,都覺得鍾乾野那抹笑根本不達眼底。
顧念看着不明來意的鐘乾野,絲毫沒敢放鬆警惕,袖子裡本來準備拿鳥哨的手也微微動了動,摸到了一柄小巧的匕首:“鍾公子整日倒是閒散,連荒廢到白日裡幾乎沒有人煙的巷子都願意來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