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絃谷中,陽光明媚,百花盛開,香風習習,令人迷醉,不過琴姬卻是可以看得出來,這裡的一切均是有幾分不妥,只是對此她也沒有任何辦法,此時的她正提着水壺給花草澆水,她見這少女幫自己提水打水,便向這少女問道,“你說吧,你姓誰名誰,想你血靈宗一是也算喋血盟七派之首,今日你爲何會在血靈宗故地淪落至此。”其實血靈宗所有的事情琴姬都是知曉的,她之所以會有此一問,最主要的原因也只是試探對方而已。
“晚輩姓柳,名嫣,本是血靈宗一名低階弟子。”那少女先是將自己名字說了出來,至於血靈宗之事她還是想了一想,但想到血靈宗已至如此境地,她便將實際情況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想那血靈宗竟是會淪落到如此,就連故地都被百花谷搶去,真是讓人唏噓。”琴姬道,她看了看名這位爲柳嫣的血靈宗殘存弟子,很快便已看出了她的資質,於是便又說道“原來你有如此資質,怪不得血靈宗會留下你來。”
“晚輩的資質本是不好,否則修爲也不會如此之低。”那柳嫣道,說完她又給琴姬換了一次水。其實並非她資質不好,相反,正是因爲她的資質很好而修行時間太遲以至修爲太低,所以纔會讓血靈宗留了下來。
“那百花谷佔據血靈宗故地應當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他們想必是認爲血靈宗繼承了喋血盟的遺物吧,也不知他們找到了沒有。”琴姬道,此時她雖然沒有去看這柳嫣,但在暗中卻還是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
“這個,弟子也是不知的,不過若真是有什麼,本門又怎會淪落至此。”那柳嫣道,此時她低頭裝水,眼神也有幾分閃爍,她雖然自以爲隱藏很好,但這一切琴姬全部都是知道的。
“也罷。”琴姬道,她轉過頭看着這個少女,然後開口道,“我看此時你也無處可去,不如離開此去前去楚山,在那裡,你的大師兄也便是南宮夏新立一派名爲九華劍派,你便前去投靠他吧,畢竟你現在的修爲實在是太低,還是要找一個門派以爲依託才行的。”
“謝謝前輩提點。”柳嫣道,聽到此話,她的心中微微舒展了一口氣,原來她此行離開此處,便是帶着血靈宗遺留的修行法門,只是她的修爲實在是太低,根本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又何來保護這些東西。
雖然她對琴姬很有好感,但他與琴姬畢竟是第一次見面的。而大師兄南宮夏則是不同,他畢竟是前任宗主的弟子,現任宗主的師弟。
若是南宮夏知曉此事,他卻是一定會非常鬱悶的,原來此時的九華劍派本就已是陰盛陽衰之局,若是再來女弟子,那南宮夏也許連哭的心情都有了。
“嗯,你且先在此處小住幾日,待外邊那些百花谷弟子離去之後,你便啓程吧。”琴姬道,此時花已澆完,他便起身回屋。坐於幾前,她先是取琴彈奏一曲,曲調完結之後,只見她又來到了青銅盆之前,只見她以廣袖撫過水麪,那水面便顯現出了一個黃衫女子,這女子容貌秀麗,她正在一處野地中測畫着什麼,這女子,正是在幫南宮夏準備護派法陣的姬卓舞。
琴姬此時已發現了這女子的不同,於是她便輕聲說道:“成功了嘛?!”她的聲音極輕,像是在詢問自己一般,但只在水鏡中觀察讓她一時也無法確定,於是她的心中又有幾分患得患失起來。她如此盯着水鏡看了許久,這才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着這些她卻是久久不語,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成功的,但最終見到結果之時,她心中卻是依然有着別樣的高興。只是她雖然高興,但她的臉色卻依然是一片淡然,因爲她根本就忘記了如何去笑。
且說楚山仙霞谷中,南宮夏盤坐於室內,他在四周設置了一些防禦法陣,這才進入了識海之中,正如盈媗所說,在他離開此處準備材料之前,應當先將封存與體內的怨念與戾氣解決了,這些怨念與戾氣一些來源於消滅妖修之後,一些則是散佈於楚山之中的。畢竟他若是不將這些怨念與戾氣解決,日後定會爲自己及楚山盟其他弟子造成影響。
可笑的是,整個楚山盟之中,竟是沒有一個人知道本來散佈於四周的怨念與戾氣是爲何會漸漸散去的。南宮夏如此作,卻正是印證了道家上善若若水,水利萬物而不與萬物爭利的精髓,其實這對於他以後的修行是極爲有利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便是南宮夏需將這些怨念與戾氣就此煉化了,否則定會對他日後的修行造成極爲不利的影響。
識海之中依然是平靜無波,在識海一處偏僻之地,有幾處紅霧被南宮夏識海的水屬靈力就此鎖起,任它們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這靈力的束縛,它們畢竟只是一些怨念與戾氣,其中也許會有魂魄存在,它們也許是被迫害的無辜者,也許是造成殺戮的破壞者,但這一切均不再重要,此時他們只是一些靈智早已不全殘魂而已,若是放在世間,它們不是就此消散,就是漸漸凝聚戾氣,然後通過互相吞噬而形成怨靈,一種充滿了暴虐與破壞之力的靈體,隨着怨靈的智慧漸漸開啓,那麼便會造成更大的不幸。
“哥哥,你終於來了。”南宮履霜道,她早就知道了這些怨念與戾氣的存在,她也想將其煉化以增加自己的修爲,但她卻無法解決包裹在外邊的靈力,那些屬於南宮夏的水屬靈力足以給她以極大的破壞。
“怎麼樣,你所受的傷勢如何了。”南宮夏道,南宮履霜所受的傷便是不久前妖修之變時以她的靈力應敵時造成的。
“靈力損傷,只是讓自己的修爲有所下降而已,卻沒有什麼大礙的。”南宮履霜……對於普通修士的元嬰而言,這樣的損失只要靠吸收天地靈力補足便可,而對於南宮履霜而言,這便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好了,現在你準備自行煉化這些怨念與戾氣吧。”南宮夏道,當他正準備要開始之時,卻又想到盈媗讓自己小心南宮履霜的話來。南宮履霜此時雖然非常聽話,但她畢竟是由充滿了暴虐之氣的怨念與戾氣形成的邪嬰。
“怎麼了。”南宮履霜見南宮夏有幾分猶豫,她心中自然是害怕的,她怕南宮夏不讓自己煉化這些靈力,其結果便是南宮履霜的修爲無法提高,也許以後,她的靈力會被慢慢的消耗,那她便會變得越來越虛弱,待到那裡,她便是不死也死了。
對於一個元嬰而言,靈力與靈識便是他的全部,而靈力便如一個人的肉體一般,不同的是,凡人肉體被毀,他的靈魂還可輪迴,但對於元嬰而言,靈力若是被毀,那他的靈識也便無所依託,最終唯有消散而已
還是由我來煉化吧,你畢竟受到了傷害,還是莫要再行消耗你那本就不多的靈力吧。”南宮夏道,他便一絲絲的抽出那些念與戾氣,然後再以自己靈力抹殺其中的暴虐之氣,以免它們對南宮履霜的意識造成不利的影響。
“也好。謝謝哥哥。”南宮履霜道,此時她所要做的,便是坐於紅蓮之上,然後吸收這些靈力而已。
南宮夏將這些怨念與戾氣帶至了南宮履霜的紅蓮四周,然後再行煉化,再將煉化的靈力送到紅蓮之中,由南中履霜吸取。過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是並不簡單,當然,這只是對南宮夏而言的,那南宮履霜此時便是無聊之極的等待着靈力的輸入。
許久之後,南宮夏纔將這些靈力煉化完畢,南宮夏睜開比眼,只見一個身着一襲火紅衣衫的少女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這少女模樣清秀,但在眉目之間,卻有許多南宮夏的影子,正是南宮夏的妹妹一般。
“哥哥,謝謝你。”那南宮履霜道,此時她飛身而起,然後來到了南宮夏的身前,她斂衣對南宮夏一禮,然後便開心的浮於南宮夏身前。
“這也是我應當作的。”南宮夏道,他看了看南宮履霜,然後驚訝道,“原來你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爲了,比我的元嬰初期的修爲卻是高了一階還要多些。”
原來此時南宮夏真正的修爲還是元嬰初期,再無變化,雖然他可以使用一些奇怪到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力量,但這並不能代表他的修爲便是有所增長。其實此處所說的奇怪的力量,基本都是來自於含光劍的力量,這種力量的層次,卻還非南宮夏可以理解與想象的,畢竟這些力量本不應出現於人間界的。
“我的修爲?!”那南宮履霜將手伸平然後又轉了兩圈,但之後她便撇撇嘴道,“若是沒有了哥哥,履霜還不知是什麼呢。”她所指的,自然是她無法提取外界靈力的問題。
“好了,你我共體而生,本就是脣亡齒寒的,又何來這些問題。”南宮夏道,他對南宮履霜點點頭,然後才道,“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卻是需要離去了,你自己好好在此修煉吧。”
“修煉?!”她先是搖了搖頭苦笑一聲,然後才換作笑顏道,“好,哥哥保重,記得常來看履霜,若他日需要履霜幫忙,也千萬不要客氣。”
南宮夏自然是知道對方所指何意,但南宮夏卻是不可能讓她離華此處的,畢竟她修煉需要的是怨念與戾氣,而造成這些的唯一辦法,便是創造殺戮。
待南宮夏離開識海之後,便聽到屋外有箜篌之聲,他便向院外而去,只見遠處那姬卓舞坐於一側彈奏箜篌,而李姳韻則是在教許易劍術。他們見南宮夏過來,便均是停了下來。
“怎麼,你們的法陣已然設計完成啦。”南宮夏道,他修煉之前姬卓舞與姮玉均在設計此處法陣,而李姳韻則在教許易術法。
至於靈兒,此時卻是不用再讓李姳韻自己帶了,在某一次有意無意之間,許易向李姳韻提起了請人照顧幾人生活的問題,這個問題自是得到了李姳韻的支持,然而最後決定的卻是姬卓舞,因爲此時姬卓舞的修爲雖然極低,但她卻是九華派劍的唯一的一位司正,這些小事,她還是有權確定的。
“師父,你入關已是半年,半年時間,師姐她們自然是可以將這些事情做完的。”那許易道,他在這個地方地位卻是極爲尷尬的,雖說他是門主的弟子,但在實際地位上他卻是最低的,這也是他爲何要想請人的緣故,原來若不請人,那這些所有的雜事均是由他來完成的,以至於讓他的修行時間都是顯得不足了。
“哦,設計好了,那我明日便行起身,然後去尋找設置法陣所需要的天地寶材吧。”南宮夏道,說話同時,他便將手伸入懷中想取出盈媗給自己的畫,但過了一會他便將手收了回來,盈媗所送之物,還是由他自己來做吧。盈媗,便讓她成爲自己心中的秘密吧。
“師父,你又是怎麼了。”此時說話的卻是姮玉,本來聽南宮夏要離去她是非常開心的,但見此時南宮夏又是不知在想些什麼,她便又有些擔心。
“沒,沒有什麼。”南宮夏道,原來他此時所想,卻是那盈媗既然說要來陪自己,那爲何又不與自己一同出來,但想到這事,南宮夏又是暗笑自己癡傻,若是那盈媗可以出來,她又怎麼可能被困了那麼久的時間。
“對了師兄,靈兒現在也應當修行了,可是我們應當教她什麼法門纔好呢。”李姳韻道,雖說靈兒是她的弟子,本來教她什麼應由她來決定,但她卻沒有忘記她自己的修爲卻是顯得太低了一些。
“靈兒。”南宮夏先是一愣,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基礎功法卻是極爲重要,基礎功法雖然幾乎沒有什麼功防之力,但若將攻防術法當作枝葉,那基本功法便是樹幹,所以是一點也容不得馬虎的,不如基礎功法便由我來教她宜華經與水之湄吧。”
“也好,待她有一定修爲之後,我們再教他一些術法。”李姳韻道,這兩陣功法她均是從未聽過,但南宮夏既然如此着重的說出,那想必這兩種功法應當要比自己想要教於她的玉華宮法門要好得多才是。
“嗯,想必經過我等悉心教誨,她日後的修爲一定是不會太差的。”南宮夏道,其實他的本意是說姬靈兒會有極高的修爲,但這些飽滿的話,此時卻是不好說出的。
南宮夏自是知道物極必反之理,若是自己期望過高,反而對於姬靈兒的修爲是極爲不利的。
幾人淡淡一笑,卻是再未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