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數月之後,位於仙霞谷中九華劍派的主體建築已然完畢,主殿並不是事先想好的九華宮,而是媧皇宮,這也在楚山盟數派之中成爲了一個笑談,不過他人也只是暗自笑笑而已,畢竟南宮夏元嬰期的修爲,在這新成立的楚山盟中幾乎算是很高的了,畢竟願意加盟如此新派的修士,他們的修爲自是不會高到哪裡去了。
當然,這自是不將其它幾大派監管楚山盟的修士算在其中的,畢竟他們成名已久,修爲又能差到哪去。
這日,南宮夏正於一處平地獨自調琴,而姬卓舞則在向他講述戰陣之時以樂器作爲法器的要點,此時南宮夏正在試驗這種方法,他先是以靈力讓琴懸浮於空中,然後再以七絃琴彈出不同的曲調,但還未有所效果之時,就見那許易向這邊匆匆而來,南宮夏此時並不能隨心所欲的使用琴技,爲了避免誤傷便停了下來,此時他對着那許易大聲道:“在我修煉之時,你匆匆來此打擾,可是發生何事。”
那許易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他對南宮夏禮道:“稟師父,有位自稱爲李姳韻女子帶着一個女娃求見。”這許易雖是玉華宮弟子,但他入門畢竟極易,待他入門之時,那李姳韻與南宮夏均已被逐出了玉華宮。二人中南宮夏因爲所帶之劍的緣故,被門中之人提起的較多,而李姳韻被提起的卻是極少,是以許易當時聽過南宮夏的名字,但卻從未聽到李姳韻的名字,自是不會想到這李姳韻原本便是他的師叔。
“李姳韻?!”聽到此話,南宮夏便將琴收了起來,然後向前走去。那許易見師父的目光極爲古怪,他便也快步趕上去,同時說道:“師父慢點,且由弟子帶路。”但他的話卻是沒有讓南宮夏的步履慢下來。見此,那許易更加感覺其中定有古怪。
原來這一切的問題依然是出在了李姳韻帶着孩子,但卻又未梳婦人髻的,這許易自是以爲來人是一位未婚先育的女子,而孩子的父親卻是十分可疑的,尤其見到南宮夏的樣子,他心中自是更加懷疑,不過心中雖然有這種想法,但他卻是不會說出來的,且先不說他自己是南宮夏弟子的身份,就算他是一般普通人,這些事情也是不能隨意亂說的。
客廳之中,正有一位素衣女子坐於幾前,她拿着杯子隨意的飲着茶水,而她的身邊卻有一個一歲多的小女孩正在獨自玩鬧,這女子見有人進來,她便站起身來望着來人,卻是並未說話。來人便是李姳韻不錯,而她身邊的小女孩那應當就是姬靈兒了。
“你說你去邵陵暫居,當我解決了自己之事後回到邵陵,卻發現邵陵已被妖修所毀,我四處找你不到,還以爲你已與靈兒死在了妖修之手呢,不曾想你與靈兒均是無事,真好。”南宮夏道,他走上前去想要去看下靈兒,而靈兒見到莫生人後卻是直接拉着李姳韻的衣角藏了起來,南宮夏見此,唯有一陣苦笑。
“許久不見,她自然是不識得你了。”李姳韻道,她摸摸靈兒的頭髮安慰一下,然才又說道:“那日妖修進攻邵陵,其狀卻是極爲慘烈,妖修漫天而來,猶如蝗蟲過境。無奈之下,我自是帶着靈兒向北避去,但雖是如此,我還是受到了一些傷害,這大半年來,我便一直都在養傷的。直到前些日子我聽人說楚山之中成立了一個楚山之盟,其下有一個名爲南宮夏的前玉華宮修士立了一個分派,於是我便帶着靈兒前來拜師來了。”
“怎麼樣,傷……”但他還未說完,就聽到廳外姮玉的聲音道:“怎麼,有客來訪嘛。”
“這個,師姐,師父正在會客,不方便打擾的。”此時那許易破開荒的去攔截姮玉,不讓姮玉進到廳內。
“連我你都敢攔,你是不是嫌我教訓的你不夠多啊。”那姮玉道,說完她便要向內闖入。
“讓她進來吧。”南宮夏搖搖頭,也不知是出自於何故,那姮玉此時便以南宮夏的大弟子身份自居,以至於許多時候,她這個大師姐教給許易的術法要比南宮夏教的還要多上一些。畢竟姮玉曾向司馬涵靈系統的學習過玉華宮術法,在這方面,她要比南宮夏還要強上幾分。相比之下,南宮夏會的術法反而不多。
“是。”那許易道,他的口氣中明顯有一股解脫之意。
“你也進來吧。”那姮玉道,不用多想,她這句話一定是對那姬卓舞說的。
“是你。”那姮玉對李姳韻道,她俯下身來去拉靈兒的手,同時開口說道,“小靈兒,還記得姐姐不。”只是讓人奇怪的是,這靈兒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姮玉,但她似乎對姮玉也很好奇,很快便圍着姮玉轉了起來。
其實這靈兒喜歡與姮玉在一起,其主要原因便是姮玉本爲玉石之體,本身便是有一種親和力,而南宮夏則是不同,尤其是在他使用含光劍造成了許多殺戮之後,其身上總有一種讓人不舒服的森森冷意,大人不會覺得,但小孩對此卻是極爲敏感的。
“這位姑娘是?!”李姳韻道,姮玉爲玉石之體,姮玉雖然見過與南宮夏常在一起的李茗韻二人,但李姳韻卻是從未見到姮玉的。
“我來說吧。”南宮夏道,見靈兒與姮玉相處極好,他心中亦是高興,他指着姮玉道,“她是姮玉,乃是一個,一個玉石的器靈。”之後南宮夏又指着姬卓舞道,“這位是姬卓舞姑娘,她是……”
“卓舞只是羨慕仙人之姿,這纔會拜入師父門下修習道法。”那姬卓舞插口道,她雖然知道如此做並不好,但她更不想讓南宮夏說出了自己的往事,雖然她也知道南宮夏應當不會將這些事情有說出的。
“原來如此。”那李姳韻道,她拉起姬卓舞的手試了試然,然後纔對南宮夏說道,“不曾想你可以找到如此資質的弟子,他的火屬潛力真是讓人羨慕,若是讓其它幾大派知道了她,那肯定會想方設法將她挖去了。”
“也許這便是命數吧,靈兒爲水屬體質,其資質本就不錯,而卓舞則是火屬體質,資質更是有種頭逆天的感覺,再加上許易的資質,想必不用多久,我九華劍派定會發揚光大的。”南宮夏道,相較之下,那許易的資質卻是差了一些,不過縱是如此,他亦是一個極爲難得的弟子。
其實想想那姬卓舞的出身與來歷便可明白,若她的資質差了,那纔是最爲奇怪的事情了。
“怎麼,要不要算我一個呢。”那李姳韻道,畢竟這許久漂泊下來,她卻是有些累了,她只是想有一個可以棲身的地方而已。
“我正有此意,這九華劍派只有我一個師傅,許多時間我卻是極難應付的,不如這樣,門派中的男弟子便交由我來教,而女弟子便交由你來教,而我二人,便以師兄妹相稱,你看如何。”南宮夏道,雖然李姳韻的修爲比自己差了許多,但南宮夏也知道她在血靈宗中乃是洛姬的弟子,如此算來,她的輩分卻是並不比自己低的。
“我教女弟子,你教男弟子。”李姳韻道,她看了看在場之人,然後又道,“我的修爲卻是太差了一些,若是讓外人知道了,不怕被人笑話了。”
“沒關係的,此事便這麼定了,你這幾個弟子均都是極爲特殊的,並不需要你如何費心,況且師徒只是一個稱謂而你,你我既然同爲修道之人,又何必太過於在意這些的。”南宮夏道,說完他便對屋外道:“許易,你去準備一下,過會便行那拜師之禮。”
“是,弟子遵命。”那許易道,說完他便離去準備。
“對了,師兄既然想要開宗立派,那弟子也不能太少了,不如有空便到世俗之中走上一走,以便尋些資質好的孩子前來修習道法,如此才能讓新立之派光大起來。”李姳韻道,說到此處,她心中卻是微微一嘆,至於她爲何會有如此想法,也許連她自己都不甚清楚的。
“名師難求,但是好的弟子又何嘗不是。”南宮夏嘆道,他向門外走去,同時道,“待此事了卻之後,我便到凡世間遊歷一番,但願可以找到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
拜師之禮本是極爲複雜的,但此時九華劍派乃是成立之初,是以一切從簡,衆弟子之中,其中許易拜南宮夏爲師,南姮玉、姬卓舞以及姬靈兒則是拜李姳韻爲師,李姳韻的三個弟子中,姮玉與姬卓舞根本不用她教,姮玉自有修行法門,甚至姬卓舞的修行方法要比南宮夏所知的還要多上許多。從這個方面來講,讓她作師父,卻是要好過於讓南宮夏與李姳韻作師父的。
不過此時九華劍派的一切均是一個形式而已,其本質並不用太過在意的。與其說是教授,倒不如說是相互學習,畢竟這其中有李姳韻提供的玉華宮修行法門以及術法,有姬卓舞提供的長生堂的修習法門與術法,還有南宮夏提供的血靈宗修習法門及劍道之術。
其中,那姬卓舞自然是放棄了吸他人靈魂與靈力修習的方法,改變爲正統的方法,這樣雖然緩慢,但不用再行殺孽。而南宮夏提供的術法與劍道,其實均不是血靈宗的。只是這些南宮夏也不是十分清楚而已。
“爾等既然已入得我九華劍派,需當謹記我九華劍派的戒律,不得任意殺生、不得葷酒、不得口是心非、不得偷盜、不得淫邪,當刻苦修行,以期早聞天音,早證仙道。”南宮夏道,他如此說完,這拜師之禮便纔算完結,此時所立的九華劍派,雖然也算是道家,但所有弟子均未出家,是以這些戒律其實也並不會太嚴,比如葷酒就幾乎完全不戒的,當然,酒會禮性,少量斟酌無傷大雅,但若是刻意酗酒,那便是不行了。
拜師之禮結束後,南宮夏便對許易道:“你去忙你的吧。”
“師父,我們是否應當請一些僕人來打理此處。”那許易道,這個想法他一早便有了,此時見又來了兩人,他便將此事說了出來。
“你見哪個出家之人還需要僕人的。”南宮夏道,他看了許易一眼,然後又環視了一眼在場之人,然後才道,“此事我自會酌情處理,你先去吧。”
“謝師父,弟子告退。”此時那許易非常鬱悶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他此時的事情,便是爲幾人準備一些食物,這裡的女弟子極多,但許易卻是發現竟然沒有一個女弟子會做這些事情,無奈之下,只好由他這唯一的男弟子來完成此事了。
待許易離去後,南宮夏又向李姳韻詢問了一些事情。此事且不細說。
數日之後,便是楚山盟第一次集會,此次集會,便由南宮夏帶着許易前去,這集會是由太一宮斐文真人協同其他四位監理會長老舉行,而參加的便是由包括南宮夏在內的五分派司旗。因爲在未來各派整合之後纔會選出一個掌門,所以各分派的宗主都不能稱其宗主不掌門,只能稱爲司旗。
在道門之中,普遍的將門中弟子所擔任的職務分爲弟子,祭酒,大祭酒,師君,司正,司旗,門主七階。
此次集會的地點,便是選在了應元宮中。原來這應元宮本是一個小派,在楚山盟新立之時,他便整體加入了楚山盟中。他們門下弟子較多,是以建築也是五派中最爲宏大的,會盟選此地點,也只是因爲此處地方較大而已。
各派人手到齊之後,那斐文真人便站起身來走到中央道:“不以規矩,無以成方圓,楚山盟成立至今已有半年,現在,我便將門下戒律說出,各位司旗自當教喻門下弟子,不得有違,否則便按門規處理,直至廢其修爲並逐出楚山盟。”拿出一個金色手卷,他將手卷展開,然後大聲讀道:
第一戒者,不得不忠不孝,不仁不信。
第二戒者,不得陰賊潛謀,害物利已。
第三戒者,不得殺害含生以充滋味。當行慈惠以及昆蟲
第四戒者,不得淫邪敗真,穢慢靈氣。當守真操,使無缺犯。
第五戒者,不得敗人成功離人骨肉。當以道助物,令九族雍和。
第六戒者,不得讒毀賢良露才揚已,當稱人之美善,不自伐其能
第七戒者,不得飲酒食肉,犯律違禁。當調和氣性,專務清虛
第八戒者,不得貪求無厭,積財不散。當行節儉,惠恤貧窮
第九戒者,不得交遊非賢,居處雜穢。當慕勝已,棲集清虛
第十戒者,不得輕忽言笑,舉動非真。當持重寡辭,以道德爲務
聽到這此,南宮夏都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況且是其它一些弟子。南宮夏生性淡然,對於這些事情,他自是有一種本能的厭惡與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