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追查命案線索無突破性進展。
第二日,金麟三美中的媚兒和何倩影遇害的消息不脛而走,在城內引起巨大的騷動。對此新上任的城主唐炎也十分頭痛,他除了一面安撫百姓,一面加派人手協助調查之外別無他法。
第三日,在城中一個廢棄的寺廟發現媚兒屍體,死者被開膛剖肚,但卻沒有性侵痕跡,對此,龍石蘭甚是疑惑,另一方面也印證了雪雲衝的推斷至少有一點是正確的。之前在媚兒房間發現的屍體並不是本人,那麼那又會是誰的屍體,如果兇手真的是媚兒,那麼殺害媚兒的兇手又是誰?
龍石蘭想不明白,她被這一連串雜亂無章的線索搞得焦頭爛額,幾乎忍不住要去請教雪雲衝的看法。
第四天,就在龍石蘭一籌莫展的時候,竟然有人來到衙門特意向她自首。自首的人是一個長相平凡的青年男子,表面看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讓人看了也絕不會聯想到他會是那一連串謀殺案的兇犯。儘管此男子承認了一切罪行,卻對犯案的動機和細節隻字未提,似乎在吊龍石蘭的胃口,這使龍石蘭又皺起了眉頭。
這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又或者是真兇找來的替罪羔羊?龍石蘭心中有些疑慮,於是她決定先將這男子關押,容後再審,她也好趁機整理一下線索,深入分析一下案情。
一個殺人如麻,陰險狡詐的兇手會突然自首,要麼是這兇手腦袋被門夾了,要麼就不是真兇,如果非要說兇手良心發現才這麼做的話,那這個機率幾乎是可以忽略的。
不管怎麼說,案情總算有一些眉目,就算是另有隱情,只要從這自首的男子身上順藤摸瓜,抽絲剝繭,真相就會大白。龍石蘭是這麼想的,而且她期待的事很快就會實現,因爲那男子約了她今晚在牢房見面,屆時會招供一切罪行,包括細節。
撲朔迷離的兇案眼看就要在今晚水落石出,龍石蘭心中的大石也漸漸消失,心情愉快輕鬆。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當她送飯給雪雲衝的時候,臉上帶着隱藏不住得喜悅之色。
“你很快就能自由了,因爲犯人今晚會親自向我招供,交代一切罪行。”龍石頭把飯菜從牢房門外推送到雪雲衝面前,輕快的說。
雪雲衝聞言,先是一怔,接着謹慎地說:“你一點都不懷疑嗎?他爲什麼要自首,又爲什麼要單獨向你招供?”
“我不知道,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只要他認罪,把犯罪細節給我交代清楚,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定他的罪。”龍石蘭說完,用疑惑的眼神望向雪雲衝,復又說:“你剛纔的意思是擔心他會對我不利?”
“有可能,或許他自首就是爲了接近你。”雪雲衝道,“別忘了,現在金麟三美只剩下你了,兇手爲什麼不對你下手而是選擇自首?”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龍石蘭不以爲然,“本小姐武功高強,豈是那麼容易想殺就能殺的?他根本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你有多厲害,還不是連我都打不過?”雪雲衝道,“而且他完全有機會對你下手的,只要你今晚單獨前去,那就是絕佳的機會。”
“你大可不必杞人憂天,他在牢房裡,我在牢房外,中間隔了一層鐵柵欄,我能有什麼危險?”龍石蘭只是不信。
“你確定他不會武功,又或者異能?”雪雲衝這樣問。
“我不確定,不過我感覺不出他有多強,至少我應付他還是遊刃有餘的。”龍石蘭這樣說。
“我還是有點疑惑,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究竟那天夜晚擄走唐大小姐的黑衣人和這個連環殺手是不是同一人?”雪雲衝若有所思的問。
“怎麼,當晚擄走唐大小姐的人不是你嗎?”龍石蘭瞟了雪雲衝一眼說。
“別鬧,你明知道不可能是我。”雪雲衝道,“我感覺那個黑衣人像是女子,你能描述一下自首的那個男子體形嗎?”
“體形略顯得精瘦,個子不高,比你矮一些吧。”龍石蘭一面回憶一面說。
雪雲衝托腮尋思,片刻才又說:“還真說不準是不是同一個人,總覺得怪怪的,可我真的想不出什麼來。保險起見,建議你今晚別獨自前去,等待公審時再讓他招供不遲。”
“像你這麼多疑慮怎麼辦大事?本姑娘去定了,不用你替我擔心,像我這般精明之人,又豈會那麼容易被算計呢?”龍石蘭擺出一副持才傲物的神態,接着說:“我可是金麟的名捕,並不是浪得虛名之輩,你就別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故作高深了。”
面對龍石蘭的傲慢和偏執,雪雲衝顯得十分無力,他只有搖頭輕嘆,不再多費脣舌。有些人永遠只有在跌倒之後才知道痛,也有些人痛過之後忘了傷疤,這些本都是不可取的。龍石蘭年紀輕輕,偵
破的案件卻很多,其中不乏一些棘手大案,也正因如此,致使她危機感匱乏,也變得越發自傲。正是未跌倒過的人不代表永遠不會跌倒,至於什麼時候跌倒,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那就只有等時間來回答了。
時間正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已經是深夜,龍石蘭應約單獨來到衙門關押重犯的地方。這裡現在只關押了一個嫌疑犯,一個自稱殘殺了多名女子的連環殺手。
與此同時,同樣身在衙門的雪雲衝忽然感到忐忑不安,他復又想起初次會見媚兒時感覺到的那股魔氣。如果媚兒不是人類的話,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而且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可以得到解析。因爲人類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的生物妖獸辦不到。他也曾聽說過有一些妖獸是可以變幻成各種人形的,故這種妖獸也最難對付,你甚至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張牙舞爪的襲擊你,更可能就潛伏在你身邊你卻渾然不覺。
雪雲衝越想越覺得不妥,此刻已經無法靜下心來修煉凝心訣心法,一心只擔憂着龍石蘭的安危。他不知道時間,只能憑感覺預估個大概,他暗暗感覺到此刻龍石蘭應該和那嫌疑犯碰面了,要不要過去看看呢?雪雲衝有些矛盾,掙脫身上的鎖鏈本來就不容易,還得打破那道異常堅固的牢房門,更令他爲難的是,倘若又冒然出去,而自己又推斷錯誤的話,以龍石蘭的脾性一定會變本加厲的爲難自己。他並不想和龍石蘭糾纏不清,嚴格說他不想招惹她,他對這個傲慢的龍捕頭頗感興趣,甚至有一些愛慕之意,不管是出自朋友還是男女之情,他都不希望和她再加深衝突。
矛盾,躊躇,忐忑,做與不做,去與不去全在雪雲衝一念之間。
衙門另一邊,牢獄中一燈如豆,照亮了牆角的一個牢房。牢房之中靜坐着一個體型略顯得精瘦的青年,他穿着一套粗布麻衣,普通的相貌讓人看了印象並不會深刻。他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百姓形象,如果非要給他扣上一個連環殺手的帽子,還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當然,罪犯不一定都是長相兇悍之人,只是很多人會先入爲主地以爲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會是一個長相兇悍陰險的角色罷了。
龍石蘭現在就站在牢房外面,她看着牢房中的這個男人,並未感到任何威脅與不安。然而,危險很多時候就是在人意料不到的地方滋生,擴張,然後爆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