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三件事

龍綾宵很快就將所有弟兄召集到山寨後方的一片空地上,提高嗓音對衆人說:“各位弟兄,這次召集大家來是想跟你們說,我現在要正式解散山寨,不管是先到的還是後來的,都請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這言一出,頓時引發一陣騷動,議論聲譁然一片。

“不過……”龍綾宵接着說,“我龍大小姐從不會虧待弟兄,待會大家就把寶庫裡的金錢珠寶平分了,相信大家也可以衣食無憂,不會有經濟上的困難。我說完了,有誰不明白的嗎?”由於她的語氣溫和中帶有一絲嚴峻,那些做小的都領教過龍大小姐的厲害,一時間無人敢提出反對,更無人敢站出來說自己聽不懂,因爲誰也不想白白找一頓打。龍綾宵見沒人提出疑問,過了片刻又接着說:“既然大家都明白了,現在就請跟我到寶庫裡去。”說着便揚手要走。“慢着!”秦蒙奇忽然站出來叫了一聲,“先別急着走,我有話要說。”

龍綾宵望向秦蒙奇,奇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秦蒙奇徑自走到正中一張石桌前,“我要說的也很簡單,大家分散下山之後,務必改過從良,若再做些非法勾當,作奸犯科,給我碰見了絕不留情!就像這張石桌一樣……”說罷直拳轟下,將身前的石板圓桌敲得支離破碎,散落在地上。那些嘍囉看了無不震懾,全場啞然。“好了,我也說完了,有誰不明白的嗎?”秦蒙奇攤了攤雙手這樣說。

“很精彩的演說……”龍綾宵拍掌讚道,“可也用不着錘爛那張桌子吧?公然破壞公物影響可不好。”

“你……”秦蒙奇沒想到龍綾宵如此牙尖嘴利,一時被逼至窘境,無言應對,只能握緊拳頭對龍綾宵怒目而視了。

夕陽西沉,白日將盡。這時,山寨已經熱鬧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蕭索與冷清。所有山賊都已被遣散,連那新來投奔的三兄弟也分到一杯羹,衆人拜謝了龍大小姐,相繼離開了山寨。

龍綾宵懷中抱着她的寵物,雙腿搭成八字,正坐在一張方桌上。冷劍,風輕柔和秦蒙奇也在房中,正站在龍綾宵身側。

一陣沉默之後,龍綾宵緩緩開口道:“小劍,我該做的都做了,你總該有點表示吧?”

冷劍說:“你做得很好。”

“我做了這麼多就只換來你一句讚賞?”

冷劍說:“你還想怎樣?”

“我現在已經孑然一身,只要能跟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這要求不算過分吧?”龍綾宵這樣說。

“我們要去的是皇城,你跟來何用?”冷劍說。

“皇城?”龍綾宵驚訝中帶有一絲喜悅,“此去路途遙遠,更有妖魔當道,可謂危機四伏,困難重重,多我一個,就多一分力,我又不會

成爲你的負累,這樣不是更好嗎?”

冷劍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現在三人行已經有些不習慣,如果又增添一個成員真是令他感到頭大。然而,他一時不知如何拒絕,於是轉向秦蒙奇徵求意見道:“蒙奇,你怎麼看?”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答應她。”秦蒙奇這樣說。龍綾宵瞪了蒙奇一眼,忙道:“幸好你不是他,我相信小劍不會拒絕我的。”

冷劍思索了一陣說:“我去皇城是爲了考獵魔師,如果你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大可不必跟我一起冒險,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龍綾宵忽從桌上跳落地面,正色道:“我一直很認真,你以爲我在開玩笑嗎?我已經決定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可以一直跟着你,反正去皇城的路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走得。”

“你這女人怎麼臉皮那麼厚?”秦蒙奇伸長脖子對龍綾宵憤然吼道。

龍綾宵對秦蒙奇漠然置之,只等冷劍的迴應。又過了一陣,冷劍才緩緩開口道:“你要跟來也可以,不過得先答應我三件事。”龍綾宵喜道:“沒問題,三十件我也能應允。”

“第一,你得先向風姑娘道歉……”冷劍未說完,龍綾宵就插話道:“這個容易!”說着便走向風輕柔,恭然施禮道:“風小妹,我對之前對你的無禮的行爲和輕佻的言語深感歉意,姐姐給你賠不是了,姐姐以後一定會把你當親妹妹般疼你的!”

風輕柔努嘴哼了一聲,對龍綾宵不屑一顧。龍綾宵也不生氣,只笑了笑道,接着對冷劍說:“好啦,我已經按你的意思做了,你還要我做什麼?”

冷劍說:“第二,不得說任何中傷風姑娘的話……”

“我保證不說。”

“第三,必須和我保持一定的距離。”冷劍說完了三個條件。

“爲什麼?”龍綾宵這次有點爲難了,“不靠近一點怎麼培養感情?”

“住口!”冷劍嚴聲道,“我的話已說完,能不能做到你自己掂量,我不勉強你。不過如果你要跟我們一起走,就必須做到。”

“好吧,我都答應你,現在可以起程了嗎?”龍綾宵作出了妥協。

冷劍點點頭,對風輕柔說:“風姑娘,我們走吧……”人已轉身先行走出。

四人先後出了房間。冷劍和風輕柔走在前面,秦蒙奇和龍綾宵走在後面。風輕柔一直垂着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冷劍和她並肩而行,卻一直目視前方,對風輕柔的表情渾然不覺。

馬車停在半山腰,所以四人必須步行很長一段路。風輕柔回想起冷劍對龍綾宵提出的三個條件中有兩個是關於自己的,心裡一直覺得甜甜的,但想到從此多了一個惹人厭惡的風騷*女子,

心情忽又變得十分糾結。她越想越納悶,不知哪來的一股勇氣,伸手一把挽住了冷劍的手臂,在外人看來他們就像一對親密的戀人。

冷劍對風輕柔的這一舉動雖感有些意外,但也不太在意,任由她挽着,繼續信步前行。秦蒙奇看在眼裡,暗暗偷笑,瞟了身旁的龍綾宵一眼,道:“你沒有機會啦,你看他們多親密,我真替你感到難過……”

“你少說兩句。”龍綾宵道,“要不是看在小劍份上,我早教訓你了。看見你那土氣的白髮我就不爽!”“你說什麼?”秦蒙奇也來氣了,“我的頭髮土氣?你這個沒有品味的老女人,想找揍嗎?”龍綾霄針鋒相對,毫不留情地說:“我就是討厭你那白花花的頭髮,想打架本小姐奉陪到底!”秦蒙奇強忍着怒火,緩和了一下繃緊的表情道:“算了,算了,我心胸廣闊,不和無知愚昧的老女人一般見識。”龍凌霄也不屑地笑了笑說:“呵呵,你倒扮起清高來了。算你聰明,免受一頓皮肉之苦。”秦蒙奇做起了招牌動作,雙手抱頭,悠然說道:“我從沒打過女人,你算是我第一個想揍的女人,反正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等哪天我忍無可忍的時候,再新帳舊賬一起算!嘿嘿……”

龍綾宵不以爲然,當即不作理會。

看看天色已晚,四人此時已上到馬車,繼續下山。仍舊由秦蒙奇擔當馬伕,冷劍和兩個女子一同坐在車廂內。冷劍正盤起雙手閉目靜坐,風輕柔傍他坐着,龍綾宵則坐她對面。風輕柔見到龍綾宵懷中的寵物毛茸茸的,十分可愛,而她自幼喜愛小動物,所以忍不住向龍綾宵問了一句:“這隻小兔真可愛,我能摸一下它嗎?”龍綾宵聽了不禁啼笑皆非,笑着應道:“當然可以,不過這小東西可不是兔哦!”風輕柔訝道:“我也覺得有點奇怪,那它到底是什麼?”龍綾宵道:“它是一種叫做狡的肉食動物,外形像兔,但它的尾巴是扁平的,而且耳朵略短,最重要的一點是它有着兩排鋒利的鋼齒。”

“啊,原來是這樣。”風輕柔忽然對這小生靈有點反感了。

“你還想摸它嗎?”龍綾宵笑道,“它雖然是食肉的,但很有修養,不會亂咬人的。”

“它好像睡着了,還是別打擾它好了。”風輕柔這樣說。

“呵呵,風妹妹真是有愛心,對小動物都那麼體貼,姐姐真應該向你學習下。”龍綾宵說得一本正經。風輕柔聽了一臉的窘迫,當即不再做聲。

月白風清,馬兒踏着滿地的亂瓊碎玉,飛馳在山間小路上。走了約莫一個多時辰,已能遙遙望見前方燈火闌珊,似有一個村落。秦蒙奇邊加急鞭撻着馬匹,邊大聲說道:“前面應該就是小湖村,我們可以到那裡找地方落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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