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用手捂住雙眼,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真的……”
葉秋香聞言,將信將疑,略微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急忙反駁道:“不對,我記得在茅廁裡看到你的時候,你分明是睜着……雙眼的。”她指着哈利,心裡對這個神奇的生物又是驚奇又是震怒,驚奇是人之常情,誰第一次看到會說話,會走路,跟人一樣有表情豐富的玩具熊都會震驚不已的。而震怒則是因爲她覺得自己的隱私被窺視了,這對一個年輕女性來說自然是莫大的屈辱。
“哦,我有時候是睜着眼睡覺的,你不必感到驚奇。”哈利攤攤手,聳聳肩,這樣說。
“葉姑娘,他說的是真的,我想他沒有騙你。”崔煙此時也幫着哈利說話,因爲哈利是她助手,如果它出醜自己臉上也無光。
“既然崔姑娘都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葉秋香回身看了一眼崔煙,並沒有覺得她在說謊,於是只好做出了讓步,畢竟此事再糾纏下去也會讓自己十分難堪。
此時哈利朝葉秋香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一邊盯着她一邊緩緩走向崔煙。
葉秋香只用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着那隻布袋熊,忿忿地盤起雙手,卻沒有說話。
哈利來到崔煙身邊,一躍到了桌子上,再跳到崔煙肩頭上,湊近她的耳朵竊竊私語了幾句。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刻意不讓其餘人聽到,崔煙聽了忽然臉色微變,連忙將騎在她身上的哈利撥開,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
“師妹,你助手剛纔跟你說了什麼?”方一好奇地問。
“沒什麼,不必理會。”崔煙訕笑着說。
“我看一定是很了不得的秘密。”方一道,“何事不能與人言?難道你連我這個師兄都提防嗎?”
“真的沒有什麼……”崔煙不知如何推卻,忽然聽哈利插了一句,替她解圍。
“你都說是秘密了,秘密是可以隨便告訴人的嗎?”哈利這樣說,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嚴肅,可是這副嚴肅的表情印在一個布袋熊臉上怎麼看都覺得十分滑稽,讓人忍俊不禁。
“既然是秘密,就讓我猜一猜好了。”方一說完托腮做了個尋思的姿態,片刻才恍然大悟的樣子,喜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剛纔看到了什麼卻又不願跟我們說。”
哈利被這麼一說,似乎有點心虛,忙把頭別開,不敢直視方一,似乎怕被一眼看透了自己,“沒有,我只不過瞥了一眼……”
“等等,你剛纔不是說什麼也沒看到嗎?”方一抓到了破綻,便窮追猛打,緊接着追問:“這前後矛盾,你如何解析?”
“哈利……”崔煙有些怨怒地瞪着那隻不知所措的布袋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來替他解圍,而且她深知師兄方一是個鐵嘴銀牙,一旦被他抓到破綻,那真是百口莫辯了。
“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哈利說完轉身跳上一張木椅,嘆了口氣說,“好吧,我的確是看了那麼一眼……”
此言一出,葉秋香登時石化,表情瞬間定格,一想到自己在方便的時候春光乍泄,被一隻卑微的布袋熊在背後偷窺,登時覺得羞憤交疊,對哈利恨得咬牙切齒。
“不過,我可不是故意的!”哈利立即替自己辯護,攤開雙手作無辜狀,“而且,我還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什麼事?”方一連忙追問,話剛出口忽然又覺得有點失禮,因爲他這麼一問就相當於和哈利這個偷窺狂一樣有着那種低俗的愛好興趣,自己就成了卑微之人,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接受的,於是立即改口道:“如果這是無關痛癢的小事就不必說了。”
“我發現那位姑娘的……”哈利說到這,忽然被崔煙截住。
“哈利!”崔煙叉腰瞪了哈利一眼,好像在警告他,如果說出來後果會很嚴重。
“哦,煙煙生氣了,我不能再多說了。”哈利終於打消了說出真相的念頭。
“葉姑娘,我家哈利太胡鬧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你多多見諒。”崔煙深表歉意地對葉秋香說。
“算了,他不過是一隻會說話的畜生,我不會跟他計較的。”葉秋香刻意把畜生兩個字說得特別響亮,藉此來發泄心中的憤恨。
哈利聽了不知爲何,這一次居然沒有生氣,按照平常,他肯定又要站出來替自己是“人”的身份正名了,或許是因爲他覺得自己理虧,
所以便索性閉嘴不語,就當沒有聽見。
“哎,我想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秘密,不如我們就先回去了。”方一嘆了口氣這樣說。
“秋香妹子,不如你和方兄先行一步,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崔姑娘說。”馬鍾忽然提出這樣的請求。
葉秋香有些意外地看了馬鍾一眼,問道:“你爲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
“有些私事想請教崔姑娘,你們先走一步,我很快會跟上去的。”馬鍾一本真經的說。
方一眼珠一轉,接着說:“葉姑娘,我們先走了,讓馬兄弟和我師妹單獨聊會吧!”說完走上去拉住葉秋香便向外走出。
葉秋香本來有些不願意,可馬鍾堅持讓她先走,無奈只好跟着方一大步走了出去。
葉秋香和方一離開之後,崔煙才轉向馬鍾,問他:“不知道馬大哥還有何事請教?”
馬鍾聞言微微一笑,然後纔有些訕訕的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想跟你確認一下,剛纔你的助手哈利跟你說的話,我也聽到了一些……”
“你是想確認那位姑娘的屁*股,哦,應該說臀部比較優雅一些,她的臀部是不是有一個紅色花瓣狀的標記?”哈利打着誇張的手勢這樣說。
“正是,這一點很重要……”馬鍾道,“因爲她如果真的在那個地方有這樣的胎記,那麼基本上就可以確認她的身份了。”
“原來如此……”崔煙微微點頭,又打量了馬鍾一眼,好奇地問:“難道葉姑娘她……是你的親人?”
“不,不,你誤會了,不過她倒很可能是秋前輩失散多年的妹妹。”馬鍾這樣說。
“等等,你剛纔說胎記是什麼意思?”哈利這樣問。
“胎記就是……”馬鍾正要解析,又覺得這問題很弱智,於是驚奇地望向哈利,反問道:“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它就是不知道,覺得好奇才問我的。”崔煙這樣說,又白了哈利一眼,“這個我以後再跟你慢慢解析,先說正事。”
“好吧,不用解析我也大概知道了。”哈利說。
“咦,好像我錯過了什麼?”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接着便見方一折了回來。
“師兄,你怎麼又回來了?”崔煙驚訝地問。
“因爲我不想錯過重要的事情,你們在談論什麼?”方一饒有興致地問。
“方兄,葉姑娘呢?”馬鐘關切地問。
“我叫她現在外面等候,自己回來了。”方一道,“我一看就知道你們在說關於葉姑娘的事情,馬兄你想支開的是葉姑娘,又不是我,對不對?”
“好吧,既然你來了,聽聽也無妨。”馬鍾做了個無奈的手勢這樣說。
“這麼說,基本上可以確定葉姑娘的身份了?”崔煙接着剛纔的話題問馬鍾。
“嗯,如果證實了這一點,相信葉姑娘和秋前輩是兄妹就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馬鍾回答說。
“此話怎講?”方一好奇地追問。
“我等下再跟你解析,既然確認了此事,我沒有其他問題了,崔姑娘,我們後會有期。”馬鍾說着向崔煙拱手作別。
“嗯,慢走不送。”崔煙回了一禮,說道。
“馬兄,你先走一步,葉姑娘在前面的樹林裡等着,我想留下來和師妹再聚一會。”方一這樣說。
馬鐘沒有異議,便先行離去,不在話下。
“師兄,你又有什麼事情要指教?”崔煙盤起雙手,饒有興致地看着方一。
“不敢,我只想和師妹敘敘舊,談談心,並無特別的意思。”方一說着重新找了座位緩緩坐了下來。
“怎麼突然想和我敘舊?”崔煙道,“我們之前朝夕相處的時候,你也不愛和我說話的。”
“哎,所以我才後悔莫及啊!”方一嘆了口氣道,“不知道現在和師妹你重新培養感情會不會晚了些?”
“打住!”崔煙白了方一一眼,不好氣地說:“你什麼時候學得油嘴滑舌,沒點正經了?”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方一打了個哈哈,接着說:“我只是好奇,爲什麼你的助手爲什麼會對自己所見感到好奇?”
“你剛纔也聽到了?”崔煙用眼角瞟着方一問道。
“沒聽到,不過猜也能猜到。”方一道,“能證實一個人的身份,又是長在人身上的東西,那應該
就是胎記了吧?”
“你果然很機靈,的確,哈利看到的就是葉姑娘身上的胎記。”崔煙道。
“我奇怪的是,你的助手居然會對胎記感到好奇?”方一這樣問。
“他不知道並不奇怪,畢竟他平日只和我相處,很少與其他人交往。”崔煙這樣說。
“咦,不對啊,如果你助手之前沒看到過女人的身體,他第一次看到胎記這種東西也不會覺得奇怪吧?”方一道。
“你不要再說啦!”崔煙道,“你再在這小問題上尋根問底,可要令我難堪了。”
“誰說我沒看過女人的身體,我經常和煙煙一起洗澡。”哈利忽然這樣說。
“哈利,你……”崔煙恨恨瞪了哈利一眼,臉上飛紅了兩朵驚心的紅暈。
“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哈利攤了攤手說。
“原來如此,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方一若有所思,“師妹,你不要介意,我是問得多了點,不過就算我知道你和哈利一起洗澡,這也沒什麼,你們之間肯定是清清白白的,不是嗎?”
“好啦,不要再說了!”崔煙板起臉,閉起雙眼,一拍桌子道,“師兄,如果你沒什麼重要的事情,還是請你離開吧,我還要研究那面幽夢鏡呢!”
“哦,對了,你還有這個重要的任務,那我就不打擾師妹你了,改天我們再好好敘下舊。”方一說完便不再多言,辭別師妹離開了木屋。
話分兩頭,且說金鱗城外北郊,在一片林地的空地上有兩個人正對峙着,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年近中年的人,正是蕭力和秋鴻葉。
一個曾經是精武會的弟子,一個則是連續擊殺了數大門派高手的成名刀客,毫無疑問,二人都是武道高手。而這兩個人正要展開一場對決,輸了的人將可能永遠留在此地,與泥土*共眠。
不錯,這不是比試,而是生死對決。
蕭力志在爲師傅報仇,而秋鴻葉則是爲了自身的尊嚴而戰。
“秋鴻葉,今日我一定要取你項上人頭去拜祭我師傅!”蕭力握緊了雙拳,殺氣騰騰地看着不遠處的秋鴻葉。
秋鴻葉雙手環抱,右手緊握着一把短小精悍的佩刀,臉上表情淡漠,幽幽的說:“如果你能殺得了我,就放馬過來吧,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最好別手下留情,因爲你的命只有一條,我今天是志在必得!”蕭力緩緩舉起握緊的拳頭,咬牙切齒的說。他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如今機會擺在眼前,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走的。
“出招吧!”秋鴻葉低沉地說了一聲。
“領死吧!”蕭力怒嘯一聲,舉起右拳,疾步衝向秋鴻葉。
“住手!你們不要打!”一聲震喝,從天而降,一條人影瞬間出現在蕭力和秋鴻葉之間,正是雪雲衝到了。
雪雲衝一出手就振臂將蕭力和秋鴻葉二人盪開,阻止了這一觸即發的戰鬥。
“雪雲衝?”蕭力定睛一看,大感意外地看着雪雲衝,怒問道:“你來幹什麼?”
“我來阻止你們決鬥。”雪雲衝直言道。
“你憑什麼這麼做?”蕭力道。
“因爲我把你當朋友,而秋前輩是我的恩人,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所損傷!”雪雲衝一本正經的說。
“朋友?那有怎樣?”蕭力道,“我曾經在師傅墳前發過誓,一定要替他報仇,如果我言而不行,那真是禽獸不如!”
“你當初的誓言本來就是一個錯誤。”雪雲衝道,“你該做的是終結這場恩怨,而不是讓仇恨延續下去。”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不過如果你想阻止我殺秋鴻葉,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蕭力毫不留情地說。
“雪兄弟,他未必殺得了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秋鴻葉這樣說。
“秋前輩……”雪雲衝聞言,頗爲不甘地望向秋鴻葉,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好。
“雪雲衝,你也聽到了,秋鴻葉都不要你插手,你還是趕緊讓開,別多管閒事的好!”蕭力道。
“等等,衝哥說的沒錯,你們爲什麼非要鬥個你死我活呢!”跟着雪雲衝過來的龍石蘭此時也走上來勸解道,“蕭兄弟,如果你死了,清妹該有多傷心,她又由誰來照顧?如果你把秋前輩殺了,你就成了雪雲衝的仇人,冤冤相報何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