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飄,除了要有一技傍身,還得有一樣不可或缺的東西,那就是錢。雖說錢乃身外之物,提起來也有些俗氣,可少了它,那可真是寸步難行了,誰試誰知道。
幸虧雁兒身上還留有一些曲邦捐助給她的錢財,這才省了許多麻煩事,至少可以暫時解決食宿的問題了。
日月交替,旭日初昇,天雍城迎來新的一天。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普照大地,儘管時間尚早,天雍城的街道上已經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一片繁華景象。
龍石蘭睡了一個好覺,她很久沒睡得如此安穩了,所以起來的時候心情極佳,興沖沖地拉着雁兒下樓去吃早點。
師徒二人找了位置坐下,點了一些甜品點心和一壺茶水,便打發夥計去了。此時,雁兒忍不住對龍石蘭說:“龍姐……要不要叫曲哥哥下來一起吃?”
龍石蘭聞言望向雁兒,頗感意外的說:“看不出你倒挺關心他的嘛?”
“他畢竟是我的恩公,又是我們的同伴,拋下他總覺得不好。”雁兒這樣說。
“他是你恩人,那我就不是了?我還是你師傅呢!”龍石蘭道,“你是打算跟他,還是跟我?”
“我自然是……跟龍姐姐你了。”雁兒頓了頓才說。
“那就成了,我們不用等他,反正房錢也付清了,我可不打算和他結伴同行。”龍石蘭這樣說。
雁兒看龍石蘭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心裡總有些悶悶不樂就是了。過不一會,忽然走過來一個鬚髮花白的駝背老人,一手撐着柺杖,一手捧了一個飯碗,用沙啞顫抖的聲音說:“姑娘,可否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賞點錢花花?”
龍石蘭乞丐倒是看過很多,可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厚顏登堂入室地主動上前乞討的,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就算有心幫人也是愛莫能助,於是她自然而然地望向了身旁的雁兒,對她說:“徒兒,你就拿點錢給他吧……”
雁兒立即從衣衫裡摸出錢袋,把錢都倒出來放在掌心,說:“我就剩這些錢了,除掉今日的飯錢,剩下的都給這位老爺爺吧!”
“
給這麼多?”龍石蘭愕然,言下之意並不表同意,“這可是好幾天的飯錢啊!”
“沒關係,師傅本事這麼大,不愁沒錢花,只是這位老爺爺這麼大年紀了,還要出來乞討,怪可憐的,我們就幫幫他嘛!”雁兒這樣說。
“你這丫頭心腸倒好,一點也不替自己着想啊!”龍石蘭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雁兒的額頭,也不再反對,按照雁兒的意思扣除了一部分銀兩,把大部分都留給了那個老乞丐。
“這是我徒兒打賞給你的,拿去吧!”龍石蘭說着便把錢丟進了老乞丐的空飯碗裡。
“多謝姑娘賞賜!”老乞丐笑着說,“二位姑娘真是菩薩心腸,不但人長得好看,心地也好,上天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得了,拿了錢就趕緊走吧!”龍石蘭顯得有些不耐煩。
“好好好,我這就走……”老乞丐說完緩緩轉身,一步一拐的走着,一邊還喃喃的說道:“哎,果然是老了就會遭人嫌棄,老頭子我也年輕過呀!”
“龍姐姐,你剛纔爲什麼對那老爺爺這麼兇,你是不是嫌棄老人?”雁兒悄悄的問龍石蘭。
“胡說什麼呢?我哪有,只是我感覺那老頭怪怪的,可有說不出來哪裡古怪,看着他有點不自在就是了。”龍石蘭這樣說,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哎呦!”突聞一聲痛叫,卻是那老乞丐發出的。
龍石蘭和雁兒不約而同地循聲望去,早見那老乞丐跪倒在地上,似乎是摔倒了。
“哎呀,我的腿扭到了,姑娘能不能扶下我啊?”老乞丐說着回過頭望向二女,目光裡充滿哀求之色。
龍石蘭看了一眼那老乞丐,又望向身旁的雁兒,說:“徒兒,你去扶他一把吧……”
“是……”雁兒十分聽從,點頭應了一聲便起身過去將老頭扶起,關切的問他:“你還能走嗎?”
“還好,你先扶我過去坐一會,歇會就沒事了。”老頭說,“真多謝你啦!”
於是,雁兒又扶老人到桌前坐下,這才返回自己的座位。
“兩位姑娘,我坐在這裡不會影響你們用餐吧?”老人眉頭微揚,目光遊走在二女之
間。
“不會不會,你慢慢坐着歇會吧,等腿好了再走。”雁兒第一個回答說。
龍石蘭只是眯眼看着那個神情古怪的老頭,並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老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腰肢都變直了。
“咦?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雁兒驚訝地看着那個老乞丐,雙目瞪得渾圓。
“且看我是誰?”老人說着撕下了臉上貼着的白鬍子,雖然臉上塗黑了一片,還有那兩抹雪白的假眉,可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便是曲邦。
“啊!曲大哥,原來是你!”雁兒瞠目結舌,震驚不已。
“可不就是我麼?”曲邦笑着拍打桌子,“你們真把我當成要飯的老乞丐啦!”
“哼,我一開始就覺得你很可疑,果然是古怪。”龍石蘭白了曲邦一眼,不好氣的說:“你覺得很好玩嗎?”
曲邦道:“不是好不好玩的問題,而是我必須這麼做,不然白天出去被人認出來怎麼辦?我可是懸賞通緝犯,不似你們,可以大搖大擺的走在街上也沒人會去注意。”
“原來如此,你倒是想的周到,一大早就溜出去改頭換面了。”龍石蘭有所頓悟地說。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看出我的破綻來的?”曲邦望向龍石蘭,追問道:“你覺得我哪裡古怪了?”
“你已經裝扮得很好了,可還是忽略了一樣東西,那就是牙齒。”龍石蘭說,“我留意到你有兩排整齊的皓齒,尤其是在你笑的時候尤爲明顯,這和你飾演的角色顯得格格不入,有些不自然。”
“哦,原來如此,不愧是龍捕頭,還真有兩下子,能注意到別人往往會忽略的細節,不錯不錯!”曲邦不由得對龍石蘭大加讚賞,還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曲哥哥,你這易容術已經很高明瞭,我可是從頭到尾也沒懷疑過你的身份。”雁兒說,“你上哪裡弄到這些假髮假須的呢?”
“這個……是個秘密。”曲邦停了停才又說:“我在這裡有一個朋友,我私藏了一些易容的道具在他那裡,只要我需要隨時可以過去取,他爲我提供了許多方便。至於這個朋友是誰,就恕難告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