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峰迴路轉出轉機

跟着姓阮的,走了很遠的路,纔來到了一片香火氣息極濃的院落。一切都還在精細的佈置中,男的女的下人不少,但是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隨着阮經亙的到來,所有的婢女家丁都自覺地放下手裡的活計,不約而同的跪在了地上,聲音悲切地呼道:“大人!”

阮經亙面容沉凝,沒有讓大家起來,而是走過大家跪着讓出來的一條道路徑直走向屋中的那口上等紅杉棺木。門口處,他接過婢女呈遞上來的香燭,不急不緩地點燃之後,插在了香燭的爐裡,然後畢恭畢敬的跪下了他高貴的身體,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房間裡香火紙錢的味道很濃,阮經亙就那麼的跪在一塊四四方方的蒲團上,久久不起。他的背脊挺得很直,寬厚的背影有一種無法撼動的安全感,白孤煙從後面望去,香菸繚繞之中,他的白衫更白,巋然不如的軀體依舊透着高貴冷冽的氣息,讓人猜不透他現在有什麼樣的想法。

看着他對死者如此的敬重,白孤煙心裡有種無言的危機感迫來。他讓人帶着大家過來,莫不是要讓自己與喜兒等人來給死者陪葬?一路走來,青殺與玄色二人神色比往日沉重了許多,想必自從昨日經過那個混蛋那麼一鬧之後,爲了阮經亙的生命安全,他的周圍隱着的高手更加的多了。看着青殺二人有力地攥住腰間的刀,一副警戒與防備狀態,她想僅憑他二人之力,是解決不了阮經亙周圍的那些高手的。

“跪下!”正在思量間,阮經亙清冷的嗓音從前方鬼魅般的傳來,白孤煙擰着秀眉,當即就跪在了帶着涼意的地磚之上。死者當前,她雖然有很多的不願意,但是也不敢造次,更何況,阮經亙那麼高高在上的人都還跪着,於情於理,她也該聽命的對死者表示敬重。

良久之後,阮經亙優雅地站了起來,“來人,讓姑娘上香!”

白孤煙上前從一個太婆的手裡接過她送上來的香燭,照着阮經亙的動作,學了一圈。

“來人,推棺蓋!”阮經亙站在棺木前,表情凝肅地開口。

“是!”隨着棺木頂蓋被徐徐的移開,看着裡面的老人,阮經亙深不見底的目光閃動着,這些年,他一心撲在祈月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與眼前的老人一起吃過飯,說過一句話了?眼裡閃過愧疚的光芒,緊抿的脣齒間,是他說不出來的苦澀,他曾經發過誓,爲了煙兒,他會把白映青當成自己的親爹來對待,可是這些年,他真的做到了嗎?

自從娶回了李秋水,他把老人安安心心地交給了她之後,就再也不管不問了。這些年,老人到底是怎麼過的,被安置在哪裡,他也只是偶爾聽到李秋水帶來的有關他的一兩句他很好的消息,如今躺於棺木裡的老人很陌生,陌生得讓他都無法肯定他會是那個看着他長大,那個曾經叱詫風雲的前輩!瞟了眼跪在下面,惶惶不安的女子,她雖然極力地保持着鎮定,可是那緊閉着的櫻口有些細微的顫抖,看得出來她在緊張。她雖然救過他,他喜歡她那絕美的小臉有着煙兒身上三分淡泊的氣質,可是,如果白映青的死真的與她有關係,他定會讓她以及她身後的那些人跟着喪命!她傷了阮府裡的任何人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唯獨眼前這個曾經對自己比親爹還要親,亦父亦師的白映青不行!

沉默的時間越久,下面的女子,越來的不安,單薄瘦小的身子已經出現了畏懼。看在他的眼裡,越發的相信奴婢秋婷等證人的訴說的真實性。雖然她沒有親口承認,但是如今證據確鑿,就是把她凌遲,也不能解去他心裡的那腔怒火。

暴怒的火焰被生生的淹沒下去,他清冷的開口,周身的寒氣很重:“帶白姑娘上前過來看看白老國師!”看在她爲自己請過神醫的份上,他會讓她死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白孤煙被鉗制着押了上來。第一眼望去,心一下就涼了,老頭那頭髮,那眉,那鼻,那一臉的皺紋,雖然被水泡了些時辰,但是她還是能一看認出他就是那個她好心出手救了兩次的老頭。心情一下就變成頹敗不堪,果然天要亡她白孤煙。無力地退後兩小步,素手緊緊地壓制着心口那狂躁的跳動,不可能,這老人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他要死怎麼就不能等自己離開了宜春再死?恐懼的眼淚瞬間涌進了眼眶,她拼命的壓制都壓制不回去。淚光閃爍地看着正望着自己,等待結果的喜兒等人,她怎麼能讓她們跟着她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阮大人,他們都是無辜的,希望你能看在我曾經好歹爲你請過神醫的情份上,放過她們!”她用力的嚅了嚅嘴,用了很大的力氣看向她,乞求。

“不,小姐!”

“不,小姐!”看着白孤煙突然這麼卑微的乞求,喜兒腦子如何的單純,她也能明白小姐此時的處境。當即她就與單向春跪了下來,大聲的同時喚着白孤煙。

“喜兒,回去好好照顧我爹!”白孤煙哽咽着聲音,像在交代遺言。

青殺與玄色見狀,相互無言的遞了個眼色,尋着合適的機會出手。

阮經亙沉默地看着白孤煙,許久之後,纔開了尊口:“來人,把白姑娘押入地牢,擇日處死!”

“我看誰敢動!”頓時,青殺二人再以按耐不住了,呲啦一下拔出刀,從後面躍起,向阮經亙一刀劈過來,喝道。

“青殺,不可!”白孤煙看着情況不對,立即制止,可是終舊是晚了。

面對青殺二人的奮起救主,阮經亙只是擡眸淡淡地看過去,冷沉的聲音毫無任何的表情,“來人,統統拿下!”

從四面八方飛出來一羣隱衛,幾個來回之後,青殺二人慘敗的被阮經亙的人給成功拿下。

第一次,白孤煙覺得她是如此的渺小,面對所有她無法掌控的事,是如此的無力。看着她的人,都被阮經亙的人握着長刀架在脖子處,她毫不猶豫的再次跪在了他的腳邊,“阮大人,青殺與玄色也只是救我心切,實在無意冒煩大人,還望大人能網開一面,饒了他們放他們離開宜春!”有什麼後果,她來承擔就好,她已經離死不遠了,不是嗎?她已經不再乎更嚴重的結果了!

“押下去!”阮經亙面對白孤煙的請求,無動於衷的決絕吩咐。

“小姐,怎麼會這樣?”喜兒被人毫不憐惜的粗爆用力之下,悲絕的大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背對着白孤煙喊道。

單向春倒不像喜兒那般悲觀,她勾起溫柔的笑容,被動地被人強制押着跟在青殺與玄色二人的身後,輕鬆地勸言,“喜兒,萬事都可能會有轉機,別先給小姐任何的壓力!”

聽到此,喜兒只是閉上了嘴,委屈地哭着,儘量的把哭聲壓得更低。

喜兒等人已經被拉離出了院子,白孤煙也只能認命的等着姓阮的給她定的死局。

剛纔她聽到了單向春對喜兒說的話,低着頭,無人能看到她臉上的悲絕之色。苦澀地扯着嘴角,她想,這一次,她已經無力改變什麼了,她的人,全都被姓阮的帶走了,她的生死,也不過是姓阮的一句話而已。

果然,鄴城纔是她白孤煙的地盤,各種的好運都在離開它的時候,一去不復返!

她悲哀着她的命運不公,同樣的也爲棺材裡躺着的老人不公。說起來命運好諷刺,棺裡的那個老人居然會極有可能是爹爹口中用來訓誡自己,千叮萬囑說過不下上千次的白映青。她在穀梁聽過他的事情,也聽過關乎於她女兒的一些傳聞。她知道得不多,但是她卻知道他的愛女的出走與失蹤,對他以及他的夫人打擊很大。他的夫人在女兒失蹤後的第二年,就鬱鬱而終了,獨留老人一個人堅定的活着,等着億愛女的歸來。她與他的女兒有個一字不變的名子,她救過他兩次,卻不想會因爲她的善心而帶來滅頂之禍,如果時光能回到當初她與老人相見的第一次,她還會選擇這樣的一條路走嗎?或許——不會!也或許——她依然會選擇伸出援手!

難怪爹爹從小就要自己百般的小心,就是因爲這麼一個名子,難道她白孤煙也擺脫不了紅顏薄命的歸宿?

良久之後,她擡了起頭,目光已經平靜下來,平靜得一如無風的湖面,波瀾不驚,清幽得如同阮經亙第一次從馬車裡瞟過的那種眼神,死就死吧,一切看開,了無情緒,不過,她還有個最後的願望需要眼前白色靴子的主人的同意:“阮大人,我可以再看看白前輩一眼嗎?”

“準!”阮經亙負手玉立,並退了一小步,深沉的聲音,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白孤煙站了起來,繞着棺木細細地看着老人沉睡的容顏。她要把老人的五官細細地刻入她的腦海裡,她想,如果在那邊,只要老人願意,她願意與他的女兒一起,共同的孝順並照顧他老人家,讓他在那邊雙倍的享受着在人世界並沒有享受到的那份父女情!

目光緩緩地移動,無意移到了老人那裸露在袖口之外的略顯豐盈的手背——

突然的,她的雙眼豁然間就亮了起來,燦爛無比,果然春兒說得對,一切都有機會改變定局。

“不對!雖然相貌相像得讓人辯不出真假,可是我救下的老人身形明顯要比他要偏瘦,這人根本就不是那天我讓玄色帶走的那個老人!”白孤煙興奮地叫了起來。

“嗯?”阮經亙深深的眉宇凝結了起來,也尋到了她話裡的另一層意思,難道還有和他長得像的一張臉?

“你可看清了?欺騙本國師的罪可不是你能承受的!”阮經亙壓抑着心裡升起的那點點欣喜,依舊沉着臉威脅。

“我肯定,十分的確定!”白孤煙目光堅定,信心十足。

阮經亙沉默了,兩眉深鎖,深沉眼眸子虛掩,帶着老練的考量,目光冷靜複雜地端詳着白孤煙,試圖從她那帶着欣喜的波光裡,看出一點細小的謊言出來,然而對面的女子眼波簡單,幽靜清澈,一眼就能見底。

他的心一片的瞭然,似乎有什麼東西隱隱浮出了表面!

“阮大人,如果你真的不相信,請給我最多十天的時間,我讓青殺或者玄色,跑一趟元盛!如果你不信任他們,也可以安排你的人,一同前往!”

看着阮經亙神色間的謹慎與猶豫,白孤煙繼續言道:“阮大人,雖然小女子不像大人一樣,出生高貴,但是小女子自認爲平民的命也是一條命,貴重與否不是看她出生時的身價,而是看她對生命所持有的一種態度!”白孤煙再次跪了下來,神色淡定從容,“小女子還不想死,希望大人能給我一個機會!”

“好!”阮經亙終於有了些鬆動,慎重再三思量之後,給了她一定的餘地。他也希望結局會是他所期盼的那樣。

太好了,他居然能允了自己,白孤菸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清雅的淡然笑容。忽然一陣涼風拂來,吹起了她額角的碎髮,她伸出修長白嫩的食指順了順,轉頭看向正盯着棺裡死者靜思的阮經亙,“阮大人,既然你同意了,希望你能說話算話儘快放了青殺等人!”

“放了白姑娘的人!”阮經亙邊吩咐邊大步的邁步走出了靈堂,有條不紊地安排,“出動護龍隊精英兩百人,立即分散出動,截回送往各府的消息,務必封所幹爹歸天的消息!如有叛逆者,格殺勿論!速帶青殺與玄色還有羅義到我書房!”

白孤煙默不作聲地跟着他,進入了一間極其寬敞的房間。白孤煙暗暗地打量了一圈,沒想到阮大人的書房佈置得都一如他的本人,簡單而雅緻,貴氣而不俗氣!尤其是靠窗的牆邊,那一副美女吹笛的丹青,被繪得活靈活現。

“坐吧!”阮經亙沉穩平靜地開口,態度雖然不是很溫和,但是較之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

白孤煙擇一椅坐了下來,安靜地喝着婢女奉上的茶水。白孤煙落坐之後,阮經亙則埋頭開始處理他面前的一摞摞比他腦袋還要高的文件。想來這段時間他生病以來,已經積壓了不少的重大案子等着他的處理。看着那堆得層層疊疊的四五堆文件,連白孤煙光看着就覺是一個頭兩個大,想必處理起來也是辛苦。

房間裡一度的開始靜下來,只剩下阮經亙翻起卷宗的嘩嘩聲響。

很久之後,房間的門被人叩響。

“進來!”阮經亙埋頭開口。

“大人,夫人在外求見!”外面傳來某位侍衛的傳達。

“傳!”阮經亙擡起了腦袋,這才發現原來白孤煙還沒有離去。他揉了揉眉心,他怎麼一忙起來,居然把她都忘記了,怎麼人還沒給帶過來?

白孤煙見他擡眸看到自己的剎那,微微的皺了皺眉,雖然很輕微,但是她卻看在眼裡了,她實識務地輕言開口,“要不要我回避?”

“不用!”他斬釘截鐵的回答。

白孤煙微微地抖了秀氣的眉,他雖然說得很自然,但是她還是覺得處在這裡是一種尷尬的存在,“我還是去外面,等你們談完,青殺他們也該來了,我再進來!”

“也好!”看着白孤煙已經動了步子,阮經亙配合着深鎖着眉頭說了一句。

白孤煙走到門口,只見李秋水面色極度不安地走了進來,擡眸看到白孤煙居然也在,頗爲意外的驚瞠着雙目。

沒有理會她目光中不善的因素,白孤煙沉靜地快速走了出去。

“相公,你怎麼能讓人封所了老爺子已故的消息?”站在門外,隱隱地傳來李秋水的詢問。

“我自有安排!”姓阮的沒有解釋,只是清冷的回了這麼一句,然後就聽到了他的逐客令,“好了,我還有事要忙,有事有時間再議!乾爹的後事就勞夫人多費心!”

“可是——”李秋水明顯還有很多的話要問,可惜阮經亙並沒有念在夫妻情份上,給她任何的機會,阮經亙冷冷的埋頭甩了一句。

“出去!”

不多會,只見李秋水邁着憤怒的步子惶惶不安的走了出來,路過白孤煙的時候,她壓抑着所有的情緒,善變的面上帶着淡笑的看了一眼無辜的白孤煙一眼,“姑娘真是好本事!”果然是隻狐狸精,沒想到這樣的安排都沒有能讓她鋃鐺入死牢。

她的手緊攥着適當地隱藏在繡着精美花紋的袖袍之下,笑得一派和善的容顏彷彿之前吼着白孤煙殺人兇手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

白孤煙不屑於她的演戲,清冷沉靜的哼了一聲,後撇過小臉,望向了別處。

李秋水憤懣鬱悶地走了,白孤煙的態度讓她很無趣,同時剛纔阮經亙的冷漠讓她越發的不心安,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也不清楚,此女不除,她夜難寐,睡難寢!

青殺與玄色,還有個長得眉目清俊的灰衣青年在阮經亙的忠心侍衛的帶領下,從院子的一角急步而來。白孤煙見狀,快速的奔了上去,關切地詢問,“他們有沒有爲難你們?”

“沒有!”玄色溫和地笑着回道,青殺則是輕鬆地搖了搖頭,他們都還沒有被帶到地點,就來了人阻止了,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有事情發生?

“阮大人給我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了,我需要你們二人中的一個前往元盛尋找那名老人,他的生死對我們大家都很重要!”跟着大家一起向阮經亙的書房走去,白孤煙解答着青殺二人的困惑。

——

樹影婆娑,月影迷人,清幽的月亮,如月華般灑落在阮府美輪美奐的各個角落,白孤煙帶着情緒已經緩解不少的喜兒與單向春漫步在月光下。

青殺與那名叫羅義的青年,前往元盛已經三天了,而他在玄色的保護下,與喜兒等人也住回了那間院子,而那個死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白映青,李秋水爲了表示盡孝,都寸步不離的守候在棺木前,披麻戴孝的燒香焚紙錢做着樣子給阮經亙的耳目看。

兩日前的夜晚,阮經亙不知道收到了什麼消息,連夜帶着李陽將軍匆匆地又離開了阮府。

低垂着頭,一步一步踩着腳下泛着銀銀光暈的碎石,不知不覺她又來到了煙雨香的門外。

風鈴聲清脆銳耳的飄蕩在耳畔,陣陣清香而幽遠的花香被風吹送過來,銀白的月光如一層薄薄的輕紗,安詳地覆蓋在這個清幽的角落,一切都是那麼唯美,讓人感覺身在此中的不真實。

白孤煙停留在煙雨香的牌匾之下,仰望着那三個筆畫流暢豪氣卻不失柔美的三個大字,目光悽迷。

忽然一陣奇怪的冷風襲來,喜兒惶恐地哆嗦着拉了拉她鵝黃色的衣領,圓圓的小臉因爲害怕而苦成了一團,“小姐,這風吹得很怪異,我們還是走吧?”經過這幾天的事,也聽了單向春或多或少的某些言語,她知道了這裡面曾經住過的女子於自家小姐同名同姓。想着那人十九八九已經死於非命,她喜兒對這所宅子,本能的會聯想到一起亂七八糟的鬼魂之說。譬如,小姐與她同名同姓,小姐如今的歲數與她曾經消失的那年也是同等的年齡,看着小姐那張被月光朦朧下的銀白色臉龐,小姐會不會被那人的魂給抓去作伴什麼的。以前大白天時她就覺得此處有些說不出來的陰冷之氣,經過證實,在這麼一個寂靜得只有風吹的夜晚,她越發的對此地有種毛骨悚然的害怕。

怪異?白孤煙不動聲色的緊抿着脣角,沒有給予回答。裡面住過的那個女子,那個受着阮經亙深愛摯深的女子,如果她還活着,想必也不願意見着曾經的青梅,愛她的父親,會因爲她的離去而變成如今的癡迷!如果她真的能在這個夜裡顯靈,她倒希望能有機會認識下,那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

“怕什麼,生平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是流傳千古的道理,你都不懂?”白孤煙回頭,習慣性地戳了一下喜兒的額角,打趣着繼續問道,“莫不是前些日子揹着本小姐,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現在害怕了?”每次她白孤煙聽聞哪裡有妖,有魔有鬼的一心要去斬殺,她喜兒都揚言要去參上那麼一腳的湊熱鬧,原來都是假的。看來相處十多年,她對喜兒的僞裝還有待破解!

“哪有!”喜兒搓着額角,喃喃回道。

此時一陣更加猛烈的風拂過,風鈴的聲音越來越清脆,在這樣的一個夜色裡,仿如天籟的音樂,白孤煙目光忽轉,嘴角扯起一絲意味的淡笑,伸手按着喜兒的香肩,“別動!”

“怎麼了小姐?”看着白孤煙難得的正經,喜兒縮着脖子,梗着聲音,惶惶不安地連哭聲都壓制在了喉嚨。

“沒什麼,只是有只女鬼正向這方向飄過來!”白孤煙說完,當即拔出腰際的桃木劍,盯着前面的單向春,裝模作樣的興奮說道。

“啊!”喜兒一個尖叫之後,動作快得詭異地一舉躲在白孤煙的身後,把小臉捂在小姐帶着體溫的背上,怕得連聲音都在哆嗦,“小姐,喜兒我怕!”她就知道小姐久走夜路,必定撞鬼,果然昨晚的夢在此時應驗了!女鬼啊,會吃人的,也能嚇死人的有木有!

“好大膽的女鬼!明知本姑娘在這兒,居然還敢出來晃盪!”白孤煙一手比劃着木劍,一手彎向後背,按着喜兒顫抖的身體,正色地喊道。

單向春轉身看着後面,什麼都沒有,頓即就明白了白孤煙的心思,她也不講不出來,爲了配合小姐的玩心,她清了清嗓音,模糊着聲音,飄渺地拖着綿綿的聲音吶喊:“我要吃人肉,好鮮美的人肉!”

“別吃我,別吃我!”喜兒的聲音帶着哭腔。

白孤煙感覺到身後的人越來的抖動得利害了,無語地撇了撇了嘴,哎,枉她白孤煙一直認爲她膽大比她自己小不了多少,看來喜兒也只是雷聲大,天生的老鼠膽!但是每每卻還要在自己面前僞裝成一副慷慨就義的大無畏!哪像她白孤煙上得了妖山,入得了魔海!哼哼!看她不幹點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讓喜兒這種膽小的人羨慕並嫉妒!

“好新鮮的肉——肉——”

“好了,好了,看你這樣子,開個玩笑都快嚇哭了!真沒出息!”白孤煙收回了桃木劍,轉身拍着喜兒的後背,安慰。

“喜兒姐姐,你膽真小!”單向春柔柔一笑,“我和小姐在逗你玩呢,哪有什麼女鬼,小姐說的女鬼就是春兒!”

聽言,喜兒才慢吞吞的伸出腦袋出來張望,看到倆人笑得歡樂的樣子,喜兒的小性子當即就來了,把腳一跺,“小姐,你欺負人!”

說完,全然不顧害怕,胡亂朝着一個方向跑開了。

白孤煙因爲擔心她的安危,只得與春兒向着她跑開的方向追去。黑夜把喜兒嬌小的身影隱沒得很好,追着追着,白孤煙二人就追不上了。

尋着大致的方向,追到一個陌生的院子外面,白孤煙靠在一棵茂密的樹下,剛喘了兩下粗氣,不遠處就傳來陣陣悉悉嗦嗦的腳步聲,然後就是一個朗朗的男童聲音。

“你們都不許動手,本少爺就還不信,會拿不下它們倆個小仔仔!”

“是!”一名成年男子的回答結束,一個女子的童聲柔柔的帶着些擔心的勸道:“小少爺,你還是讓他們幫忙吧,別一會又摔着了你!”

屏住呼吸,白孤煙這才掃了掃二人身處的地方,是一個陌生的院子,院子不遠處,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池,平靜的池面如一面鏡子,清幽的月亮光輝灑落在上面,偶爾風拂過,一片的碎光。

“小姐,是阮府少爺!那院子叫安康閣,是阮少爺居住的地方,平時沒有阮夫人李秋水的同意,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出!趁着他們還沒有發現咱們,咱們偷偷地溜吧!”單向春用極小的聲音對着不遠的白孤煙說道。雖然白孤煙現在是阮府的客人,可是現在身份又尷尬的是殺人犯的嫌疑人,本來李秋水就對其的存在抓耳撓腮的各種見不得,現在阮大人又不在,僅憑着玄色一人的保護始終都有疏漏的時候,她們還是要小心爲妙。

白孤煙掃視了一圈月夜下清幽寧靜的花間小路,看來喜兒應該沒有跑向這個方向,她們已經追錯了路線。

她對着單向春點了點頭,後揚了揚下巴,示意了一個方向,然後貓着腰,極力地放輕緩的腳步。二人都隱藏得很好,一步兩步三步,慢慢的幾乎快要走出這個隨時隨地都能出狀況的地方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白孤菸頭上一隻珠花被花枝給刮落,落在青石的地磚上,於這樣寂靜的夜色中,摔出極其清脆的響聲。

“誰?”不遠處立即凜冽的傳來一道強有力的聲音,緊接着跑過來三四個長得魁梧高大,手提長刀的男人。

見藏不住了,白孤煙反而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呵呵,別動刀,我們只是散步路過,不是什麼壞人!”

爲首的男人冷漠地瞟了眼白孤煙,面無表情地吩咐道,“拿下!”

說時遲,那時快,男人們很快的就把長刀給架在了白孤煙二人的脖子處。感受着肌肉處傳來沁心的冰涼,白孤煙僵着身子急急道:“不要動刀,刀劍可無眼,有話咱們好好說,本姑娘可是認識你們少爺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大戰前奏!第六十章,姑奶奶叫豬你也管!第五十二章,二人齊動打殭屍第六十二章,莫名殺人罪!第一百零八章,逼婚霸愛是門技術活!第七十七章,很煩燥的祝飛月!第五十一章,自殺鬧劇第一百零六章,又是一個野蠻女子!第一百七十五章,巧合,還是別有用心?第三十五章,小打小鬧第一百八十章,祈月山大戰(上)!第一百三十四章,離開!第一百零七章,心甘情願送祝福!第八十二章,卡瑪二俞!第五十九章,孤獨,冷月給本小姐死出來!第十三章,出發之前第四十四章,見第一百六十六章,死而復生的面孔!第八十五章,祈月山大魔頭,我來了!第一百七十九章,大戰開啓!第九十二章,睡棺材的洞房之夜!第一百二十七章,對麻將上癮了!第六十一章,有種給本小姐再說一次!第六十五章,落入水蚺地盤第六十章,姑奶奶叫豬你也管!第五十四章,神醫出手!第三十章,一片的雞飛第二十二章,孔致遠被關押第一百四十六章,神秘的合作伙伴!第一百七十七章,計劃總歸趕不上變化!第一百五十章,愛意滋生!第一百六十四章,疫情終於過去!第一百四十二章,男子被雷劈成女子的傳言!第七十八章,還祝清白!第三十七章,小姐,相爺給你許人家了!第四十三章,初見白映青!第十章,不動手來就動口第一百五十一章,出發!第一百章,一朝醒來,局勢大變!第一百三十五章,加入五行宮!第一百五十四章,山頂小歇!第一百零三章,別聽他胡說,他就一神經病!第九十五章,誤會重重!第九十九章,一場重傷,改的是一國曆史!第一百一十四章,龍大蕪的情殤!第三十一章,餓死也不妥協!第一百七十七章,計劃總歸趕不上變化!第三十三章,娘子,爲夫來了!第一百一十九章,湖邊樹林!第一百四十七章,大魔頭要來了!第一百一十八章,都不是吃素的主!第一百零二章,一口回絕女皇之位!第五十五章,再次回阮府第十四章,途中生變故第一百三十二章,收禮物!第一百四十四章,連續捱揍的雪長老!第六十五章,落入水蚺地盤第三十章,一片的雞飛第七十九章,借醉耍陰謀的夜晚!第一百一十七章,天道院算個什麼東西!第一百二十三章,和她白孤煙比摳門?第五十九章,孤獨,冷月給本小姐死出來!第三十八章,爲了逃婚,鑽鑽狗洞有何妨?第三十六章,氣死你丫的!第一百八十章,祈月山大戰(上)!第一百七十四章,畫風辣眼睛的王子!第一百三十三章,離開之前!第八十四章,讓人惶恐的捉鬼夜!第八十七章,一步一陷阱!第一百四十八章,溫情!第一百五十章,愛意滋生!第二十二章,孔致遠被關押第一百零三章,別聽他胡說,他就一神經病!第二章,衰神第一百七十二章,跑不脫的新娘!契子篇,一眼生情(七)第七十八章,還祝清白!第二十八章,羊入狼口七十三章,阮休妻!第一百六十七章,夜會孔阮二人!第九十章,無所不用其計!第六章,回家第一百七十三章,婚禮鬧劇!第一百六十章,娘子,你真壞!第一百六十七章,夜會孔阮二人!第一百一十八章,都不是吃素的主!第八十三章,誤入幽靈鎮!第一百零五章,孤獨冷月,你能更無恥點麼?第一百三十八章,再現李秋水!第八十九章,製造的機會!第六章,回家第一百七十四章,畫風辣眼睛的王子!第三十六章,氣死你丫的!第五十二章,二人齊動打殭屍第三十章,一片的雞飛第一百章,一朝醒來,局勢大變!第一百二十五章,打賭!第八十四章,讓人惶恐的捉鬼夜!第一百六十章,娘子,你真壞!第一百七十四章,畫風辣眼睛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