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緊接着,雄雞開始引頸高唱,鳥兒婉轉鳴啼。
孤獨冷月,在沒有意外發生的多個清晨都會在這個固定的時間點醒來,並悄然離去。看着牀上被她點了穴,依然沉醒的人兒,擡起修長的大手,再一次輕撫過佳人的五官,溫柔地吻了上去。
她的脣,軟而溫熱,滑滑地,帶着清新的處子之香,讓他留戀不捨。逐漸地,他加深了這個屬於他的早安吻,邪肆地舌尖,帶着冰涼的氣息,他霸道而強勢地翹開了她的丁香小舌,貪婪地吸允着她小嘴裡的溫熱與香甜。
他越吻越深情,越吻越欲罷不能。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麼了,這麼多年來,雖然不是沒有吻過,但是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麼的失控。
嘴角扯過一絲苦澀的笑容,“小狐兒,你叫本尊拿你如何是好?”她如今說起來在他心裡還只能算一個小女孩兒……
指尖輕撫着她精細的眉眼,突然,警覺的他,只聽得遠遠的有腳步聲正朝這個方向而來。驟然的,原本冷酷的臉上,陡然間升起一層的霜寒。氣息越來越清淅,腳步聲也越來越臨近,他聞到了來人身上有和她相似的氣息。右手快速地在她的身上,點了幾下,然後在來人行至門口之前,先行一步,幻成了一片輕柔的黑煙,躍過旁邊的窗,離開了屋子。
“叩叩叩”片刻後敲門聲在門口處響起來。
緊跟着門“吱呀”一聲,白嘉志清爽的嗓音如一道山谷的清泉一般,似天上而來,“煙兒,你起了嗎?”
白孤煙昨晚睡得很晚,本來就困,加之又被孤獨冷月點了睡穴,此刻睡得也很深沉。迷迷糊糊地沉睡中,那種被人吻着自己的小嘴,那種被人狂掃口腔的窒息感,在她的腦海裡意識越來越強,越來越真實。
白嘉志一進門,只覺得房間一陣不尋常的陰涼之氣嗖嗖而來。他蹙了蹙眉,洞悉一切的目光輕爍,帶着懷疑,緊握着腰側的水紋青宵長劍,警惕地環視着房間的各個角落。然,一切都很正常,難道剛纔的那股冷風是自己的錯覺?聽着牀上那清淺平穩的呼吸聲,白嘉志斂下了心神,走至妹妹的牀邊,撩開了透明的輕紗,一屁股坐在了牀邊。
小懶豬睡得真沉!幾年沒見,他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咬嘴脣的習慣!溫和的臉,勾起寵溺的笑容。
“煙兒,天亮了,該起牀了!沒想到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是賴牀!真是白家養的一頭小懶豬!”伸着大手扯着妹妹緊壓着的錦被,妹妹還是沒有醒過來。
看着睡得酣甜的小妹,他調皮地伸手捏住了她的秀氣的鼻尖,一如小時候欺負她的時候一樣。
白孤煙被憋住了氣,睡夢中的她不舒服,秀眉擰成了麻花,本能的一隻向着危險地段擡了過來。突然,手僵在半空,沒有了動作。女人天生的敏銳直覺牀邊有人,而她的嘴脣隱隱地生痛,更清楚明瞭的臉上,還有一隻帶着溫熱的大掌正在輕薄自己。
太過份了!採花都採到她白孤煙的頭上來了!白孤煙清幽的眸子帶着憤怒睜開了,同時一個狠戾的巴掌快速地扇了過去。
只聽得—聲“啪”!
好響,下手好利落,好重!
唔……好痛!白嘉志被扇懵了!
“大清早,你抽什麼瘋?”白嘉志跳了起來,捂着一下就腫了起來生痛的俊美之臉,居高臨下的瞪着莫名其妙的妹妹,大聲吼道。
“怎麼了?怎麼了?”白玄明破門而來,大大的嗓門帶着擔憂與關懷。剛到女兒門口,就聽到有些陌生的男聲在質問。
“爹,他非禮我!”白孤煙打着哈欠,不雅地一個劍步從牀上躍下,奔了過來,小手死命地環着老爹的老腰骨頭,把小臉埋了起來,好不委屈地訴狀。
“你胡說什麼?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你的親大哥!我會幹這麼禽獸不如的事麼?”白嘉志明顯帶怒的高分貝的音量,繼承了白玄明一半的遺傳,吼聲之響,似乎震跑了房間的空氣。
“鬼才知道!你是不是這種人?”白孤煙放開了爹,仰起了柔和的小下巴,用手指着嘴角,“爹,你看,我的嘴是不是很不對勁?我一醒來,他就坐在牀邊,您老評評理,不是他乾的,是誰做的?”
白玄明順着女兒的手指看去……他的老臉倏一下就黑沉了下來,又冷又臭。
“爹,您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這種人!”白嘉志捂着半邊臉,看向老爹的目光,以求得到支持。
“哼!煙兒你先梳洗!你這混小子,給老子滾出來!”看着女兒那晶亮泛水潤又略帶紅腫的脣片,他這種有經驗的男人,能不懂是怎麼來的麼?
——
裝修得精緻又不失品位的白家正廳裡。
白嘉志委屈地跪在爹爹面前,無比委屈。
“福伯!拿家法出來,我要收拾這個混帳小子!”白玄明,豎着眉宇,氣得直咬牙。狠鐵不成鋼,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爹,我真的沒有輕薄妹妹!您老要相信我啊,我也是你兒子,你不能光聽煙兒的一面之詞!”看着自家爹那怒火中燒的眼神,他痛苦啊,他有理說不清啊!
福伯沒有動,左右掃視着這對父子。醇厚的聲音,帶着幾分的商量與求情,“員外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讓你去,就去!還杵在那裡做什麼?”白玄明凌厲的聲音,很難想象是這個又矮又胖的身子發出來的。
“是,老奴我馬上去!”
家法拿出來了,是一根黃金鑄成的實心長煙鬥,據說是白家不知道傳了多少多少代的古董了。
“爹,真的不是我乾的,您怎麼就不能相信兒子我一回?”白嘉志看着即將要落在自己頭上的菸斗,雙腳跪地地偏過身子躲閃着。
白玄明狠狠地瞪了他一個眼神,他都親眼所見了,還有假?見兒子左躲右閃的,他一下狠,一手緊緊地扯着兒子的衣服,咬着牙罵道:
“你這個混小子,讓你別去清遠山,你偏要去!你去了就去了,我也認了!可你倒好,去了幾年偷偷地瞞着爹我回來,一不見你老子我,二不找你娘!可你倒好!一回家就是爲了幹輕薄自家親妹子這種豬狗不如的勾當!”
菸斗的末端一下一下的如雨點一般的落在白嘉志的身上,青色的衣衫被拍出一層一層的灰塵。
“爹,真的不是我!”白嘉志用手臂擋過那正朝頭上招呼而來的黃金菸斗,自感申怨無效之後,氣急了爆怒一句,“爹,您老是不是忘了妹妹一直都有睡覺咬嘴脣和亂說的習慣!以前我們還小的時候,她不也冤枉過二弟,輕薄過她?難道您老人家已經忘了那一茬了!”
轟!
白玄明突然想起,好像是有這麼件事來着!就那一次,他重重地打了修竹之後,二兒子學習更加的用功了!同樣的,父子二人也開始有了隔閡。不過,爲了那個捧在心尖上的寶貝女兒,他並不後悔當初打了修竹那小子。
於是死要面子的白玄明,當即收了手,走到一旁,窩在太師椅,喘起了粗氣,並嘴倔地哼了哼:“最好你說的是真的,要不然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