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神藥谷,姜婷人生第一次對自己的這位皇叔充滿了不滿,不過生氣歸生氣,但是她也知道冷落天說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也是爲了整個春秋遺民。
“皇叔,都看清楚了吧!”姜婷凝望着遠處的天空,沉聲道。
作爲將這丫頭一手帶大的冷落天,又怎麼會看不出,這丫頭的小心思,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公主,這一次是你冷叔叔做的不夠好,生氣也是應該的。”
姜婷輕咬着下嘴脣,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擺弄這腰間的那柄神玉龍雀,最終不自覺的的嘟囔着。
站在姜婷身旁的冷落天不由的暗暗嘆息一聲,面對着姜婷生氣的模樣,不得不感嘆一聲孩子終究還是長大了,也迎來了青春最初的萌動了,他不知道這樣好不好,所以只能暗暗的嘆氣。
“皇叔,我真的沒有怪你,我只是怪自己,這一切的結果最終都是我自己做的,沒事我能扛過去的,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傢伙我也沒見過幾回不是,肯定能夠忘記的。”姜婷偷看了一眼身旁沉默的冷落天,不知道其心思,還以爲冷落天生氣了,這才如同下定決心一般很認真的說道。
聽見姜婷這肯定的語氣,在看着那不斷撥弄劍穗的手指,冷落天輕輕一笑,身後摸了摸這閨女的腦袋,柔聲道:“冷叔叔知道這一次是我們做的太過了,等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幫您道歉,他要是敢生您的氣,我就揍他,反正這幾年他還是打不過我的。”
“不用了,我就是有些心疼,當他攔在我身前,讓我離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沒有將來,也許相忘於江湖本就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似乎是在詢問,可是冷落天卻知道姜婷不需要任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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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藥谷再次開啓,那些等待着大門開啓的少男少女們,一個個都走出了這片天地,有人帶着笑容,有人帶着遺憾,同樣也有人帶着疼苦,不同的人,帶着不同的表情,也代表着不同的結果。
那些早就等待在門口的長輩,也都盼望着各自的晚輩出現,每當一名少年出現之後,便會被直接帶走,在這裡可不是檢查收穫的地方。
目光掃了掃四周,蘇離選擇了方向,朝着江陵郡城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剛好我們順路!”季陰一副隨意的模樣,來到了蘇離的身旁。
看了看身旁的季陰,蘇離有些意外,詢問道:“怎麼,沒有人來接你?”
季陰擺了擺手,一臉嘲弄的看着四周等待晚輩的老一輩,不屑道:“我都是被家裡趕出來的孩子,誰還管我死活,這些年來我就只有一羣生死兄弟而已。”
說道最後季陰的臉色卻變得異常的難看,冰冷的殺意似乎都有些壓制不住了,“這些年來,生活在軍營之中,就算再怎麼不合羣,還是會有一些真正的兄弟,他們肯陪你鬧,敢打你,敢罵你,也敢把命給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一共交了四十七個真正的兄弟,這些人都是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他們的人,可是在這陸陸續續的征戰之中,他們大多不是修行者,所以死了不少,不過我至少還能夠剩下一些兄弟,不過那一夜之後,我僅剩下的二十七個兄弟,全部死在了我的眼前,我卻無能爲力,我的命是他們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一條接着一條,他們知道我是來自帝都的貴族,所以他們死的時候都不怎麼太樂意,狗蛋那傢伙臨死前還罵了我一句,‘狗日的,要不是看在你活着註定比老子更精彩,老子纔不願幫你死呢’,每一條人名我都記在心中,這些人的命,在很多人眼裡都不怎麼值錢,但是在我的眼中,他們都是我的命,所以我回來復仇了,如今我已經退出了江陵邊軍,本以爲一個人回去就夠了,現在看來,可以再多一個。”
蘇離能夠聽出季陰話語中那股悲涼的憤怒,他點了點頭,道:“非常歡迎,只不過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走,還需要在等幾天,如何?”
季陰聳了聳肩,恢復了常態,“沒關係,正好我也要做幾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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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意思的少年,看樣子,你們都輸了!”
一間清雅的書房內,名貴的書架之上,密密麻麻擺放的皆是各式各樣有關修行的書籍,這些書籍雖然看上去有些破舊,但是卻都是極其名貴的股本,有一些還是當年從那處修行聖地之中拿出來的。
書桌之上看不見任何的紙筆,唯有一般翻開的古典文集,和一個簡易的硯臺。
坐在書桌之上開口的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忐忑的兩個兒子,搖了搖頭,“沒有必要這麼害怕,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既然能夠讓王家如此惦記,能夠讓王麟親自點名,自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若是你們能殺,自然是好的,殺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你的妖鳳弓丟的有些可惜。”
面對自己的父親,納蘭墨沒有任何的傲氣,只餘下最爲底下的謙卑,“父親放心,妖鳳弓,我會親自拿回來的。”
坐在書桌之前的自然是便是江陵郡的郡守,如今還有望在上一步的納蘭天池,作爲當年魔剎天叛變的人之一,如今他的地位可以算是非常高了,只不過對於他而言,這樣的位置依舊不夠,他離大秦最爲巔峰的權利還有一段的距離要走。
納蘭天池非常的漂亮,歲月似乎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的痕跡,所以這些年來,背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暗的詛咒他,稱呼爲面首,不過這也是隻能在暗地裡的稱呼,若是有人膽敢說出這個稱呼,必然是殺身之禍。
“有這個志向,自然是好的,你們兩個先退下吧。”揮了揮手,納蘭天池示意自己的兩個兒子可以離開了。
恭敬的行了一個禮,納蘭墨、納蘭武兩人便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再理會自己的兩個兒子,納蘭天池似乎是對着空氣,輕聲說道:“既然這麼有意思的少年,那就殺了吧,想來剩下的事情王麟也算是欠了我一個人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