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男子邁步走來,看着沐神通與沐連城兩人,嘴角掛着淡淡的微笑。
聽見此人的聲音,沐神通的眉頭不可察覺的皺起,他很好奇此人到底是誰,原本與他們交易的那人乃是燕子口附近冷家的家主冷松林,可是如今冷松林顯然是有些別的想法了。而此時出聲之人顯然不是冷家的人。
聽聞身後的聲音,冷松林也在此時霍然轉身。
出聲之人就在他身後不遠處,騎着一匹純黑色的馬,衣衫樸實,身材瘦小,在他的身上似乎還有這一些塵土的氣息,那黝黑的面容看上去就如同一名農地裡的老農。
這位老農如今卻對着沐家兩位高手,很自然的再次說道:“我要試一試。”
“大人,您怎麼也來了。”冷松林很吃驚。
“我來自然是爲了防止意外,沐家家主必然是不會來,所以我便足以了。”這名老農的眼神柔和,但語氣卻是說不出的堅定,散發着令人不容抗拒之意。
沐神通在此之間一直沒有出聲,直至此時這名老農再一次開口,他才深深的看着此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夠吃下兩名七境大修行者。”
“我叫張三,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名普通的農民,所以我無足輕重。”張三很平靜,淡淡的看着沐神通。
翻身下馬,越過人羣,來到了最前方,一步一步,很緩很慢,一點也不着急。
注視着走來的張三,沐神通感覺到了危機,作爲七境之上的大修行者,他的第六感同樣非常的強大。
來到了沐神通的不遠處,張三那微微彎着的腰在這一刻變得直立起來,他身周的天地元氣似乎發出了絲絲縷縷的震動,一切都似乎緩慢了下來。
“咔......”
腳下的樹枝在他的力量之下徹底化成了碎屑,漸漸的他的頭髮和眉毛,竟然都慢慢變成了雪白色。
咚!咚!咚!
張三的心臟突然發出了戰鼓一般的聲音,隨着這聲音的發出,他肌膚下的血管都一根根突了起來,變得粗大而猙獰,而且開始變成可怖的黑色,如同一條條黑線在身上顯現出來,這一刻他不在瘦小,而是變得格外的強壯。
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沐家的一行人都深吸了一口氣,沐神通大吃一驚,“你不是秦人,你是周人。”
大秦帝國主修劍,秦帝乃是一代強大劍師,所以所有的大修行者都是獨一無二的劍師,大隋卻是百家兵器皆有名人,同樣的大周也不同,周人重鍛體,強大的鍛體修行者可以憑藉肉身接住強者之劍。而這樣的強大鍛體修行者也唯有大周纔會有。
張三有些痛苦,這樣的體術已經在燃燒他的生命,不過他卻不急與一時,點頭道:“我來自南邊,我是周人。”
冷落天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位大人很強,卻沒有想到此人乃是周人。
“冷松林真的難爲你了,你居然也敢選擇叛國。”沐連城語氣冰冷無比,眼眸之中充滿了刺骨的殺意。
冷松林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本是周人,和言叛國。”
張三一步一步走來,走的十分的耐心,絲毫不因爲生命的燃燒而着急。
每走一步,他的氣息便強盛一分,當他與沐神通之間不足五米之時,張三伸手,握拳,一擊而出。
與磅礴的劍意不同,這完全是肉體的力量,普通的一拳,卻攜帶者強勁的力道,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因爲壓迫而迸發出爆裂之聲。
面對着張三如此強大的一拳,沐神通不得不出劍,一聲厲喝從他的口中噴出,體內的真元涌出,匯聚到了手中的長劍之上,長劍散發出一道宛若彩虹一般的光芒,而後這柄劍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以驚人的速度朝着那一拳斬殺而去。
彩虹斷橋,劍落下,斬在了那道氣勁之上,兩股不同的力量相互角力,可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人難以忍受,一名靠近的修行者便直接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碎胸膛,倒在了地上。
張三搖了搖頭,而後伸出左手,同樣的一拳,同樣的霸道,可是沐神通卻只有一柄劍,擋不住兩隻手。
沐連城眼神一寒,手中的劍同樣揮舞而出,重重劍影落下,一抹藍光呼嘯而起,劍光所過之處,泛起絲絲疊浪之聲。
張三很強,動用秘法之後,燃燒壽命所爆發的力量更加強大,根本不是沐神通與沐連城兩人聯手能夠抗衡的。
跟在一行人身後的幾輛馬車之中,同樣也有不少修行者,可是卻沒有一位七境之上的大修行者,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兩拳被兩劍擋下,張三一點也不沮喪,而是有些不滿,“你們太弱了。”
看着沐神通兩人,他微微彎曲身體,雙手虛握,彷彿握住了什麼東西一般,而後對着腳下的大地,彎腰,這個動作在他的生命之中已經做過無數次了,每一次鋤地都是這樣的動作,因爲經常,所以最強。
沒有任何花銷的動作,他用的只是自己的蠻力,簡簡單單的一鋤頭,眼前的空氣之中已經出現了撕裂的聲音,強勁的肉體之力如同蠻牛一般,那排山倒海般的氣勢直接鋪面而來。
沐神通與沐連城同時出劍,劍氣化龍,兩柄長劍化作兩條蛟龍,雙龍出海,猙獰無比,狠狠的撞擊在了那一鋤頭。
面對兩人的聯手,張三也沒有絲毫的意外,同樣的一鋤頭落下,蛟龍發出哀鳴,龐大的力量直接將它們撕碎,鮮血在張三的手臂之上溢出,絲絲殷紅的鮮血縈繞在那粗狂的手臂之上,然而沐神通兩人的劍器卻碎裂開來。
一股巨力轟擊在了兩人的胸膛之上,一擊後退,兩人一同撞在了身後的馬車之上,巨大的力量將馬車的欄杆給直接撞斷,兩人同時噴出一口血沫。
看着只剩下劍柄的長劍,沐神通眼神之中流露出驚恐之意,他們知道張三會很強,可是卻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強,同爲七境爲何會有這麼大的區別。
似乎明白兩人心中的疑惑,張三很自然的解釋道:“論修爲你我三人不相上下,可是你們的劍太弱,而我卻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此消彼長,你們註定是失敗的。
蘇離坐在馬車之中,輕聲詢問道:“大師兄,你還不出手?”
大師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我不太會打架,所以不知道怎麼出手。”
“二師姐,那你呢?”看出來大師兄不是撒謊,蘇離轉頭看向了二先生。
“不急,等要殺人了再說。”二先生的手輕輕的放在了身旁的劍身之上。
張三沒有在理會已經重傷的沐神通兩人,而是擡起了頭,目光凝望着馬車的最後方,在他燃燒生命之後,他便感覺到了身後那兩道恐怖的氣息,這也是爲什麼他沒有出手殺人的原因。
“既然來人,還請現身吧。”
輕輕的將身後的包裹打開,一塊鐵片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看上去異常的普通,而後張三將一根掛在馬背上的木棍拿了下來,將木棍套在了鐵片之上,一根農家最爲普通的鋤頭便形成了。
蘇離看着那塊鐵片,他自然是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有點意思,居然還有來自千鉤坊的器物。”二先生微微一笑,似乎又怕蘇離不太清楚,便繼續解釋道,“就如同大秦一線天一樣,千鉤坊乃是大周最爲著名的煉器坊,每一件能夠從千鉤坊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價值千金的寶物,這樣一塊鐵片同樣是如此。”
說完之後,二先生走下了馬車,既然已經將壓軸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二先生也只好下車。
負手而立,越過一個有一個人,二先生那獨特的氣息與絕世的容顏讓不少人爲之震撼。
“她是誰?”
這一刻來自江南的不少世家之人,都在默默的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走到了最前方,二先生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沐家兩人,不滿道:“馬車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
面對七境的宗師,二先生依舊是一臉的不滿,言語也不是那般溫和。
落在沐神通兩人的耳中,自然有些不滿,這樣一名看上去如此年輕的女子,何以有如此之大的氣場。
“哼!”沐神通冷哼一聲,卻沒有解釋。
到是沐連城看着二先生那絕世的面容,似乎想起了什麼,有些恭敬的低聲說道:“這是兵部送去燕子口的符器,這只是一個部件。”
遠在後方的蘇離同樣聽見了這句話,眉頭緊鎖,這樣大的排場,兩位七境宗師押運,這又該是怎樣的符器。
“看來那件東西是研製出來了,工部這些年還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大師兄看着前方的馬車,語氣之中有些感慨之意。
二先生同樣也想到了某件東西,雙目之中涌現出驚訝之色,“這樣的東西在帝國必然是最高機密,能夠知道這條路線的人很少,可以去查一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隨意的指揮了一番,二先生便目光直視張三,原本淡然的目光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
聽見二先生的指揮,沐神通有些不滿,剛要發作,卻被一旁的沐連城拉住了,而後在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話。
聽聞之後,沐神通臉上的憤怒頓時消失不見了,而後獨留下一絲敬畏。
張三是周人,雖然不認識二先生,但是卻能夠看出二先生的強大,同樣能夠感受的出兩名七境宗師的敬畏,能夠讓兩名七境宗師感到敬畏,只能是因爲此人更加的強大。
“唐詩府,詩名憫農!”張三很鄭重的將自己介紹給了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