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着那道急速在風雪中疾馳的身影,蘇離再一次化作風雪,飄飛遠去。
輕輕伸出右手,天地之間浮現出了一柄雪劍,雪花在趙恆的眼前化作一柄劍,雪劍停在了趙恆的眼前,沒有動,卻帶給他死亡的感覺。
停下了腳步,趙恆有些憤怒的看着蘇離說道:“一定要拼的你死我活,我的修爲還在你之上,與我一戰必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對你沒有好處。”
淡淡一笑,蘇離隨意道:“殺你沒有你想象中那樣難。”
“是嗎,我倒是覺得,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簡單,你一定會付出超出你想象的代價,如此何必?”趙恆很自信,根本不在意蘇離,在他看來區區三境上品的修爲真的不強,他只是不想在這最後的關頭出現什麼變故。
感受着雪花打在臉上的冰涼,蘇離輕笑一聲,“那爲什麼不試一試。”
......
大秦那條耗費了數年時間打造的邊境線被砸開了之後,大隋終於展開了屬於他們的獠牙,十五萬鐵騎在江南的平原之上如風如影,僅僅只有十天的時間,十五萬鐵騎將戰線拉長自數百里,甚至已經有斥候長驅直入跨入了大秦真正的地界。
坐鎮在軍營之中的商鞅面沉如水,連日來的戰報讓他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僅僅交手了三次,大秦卻留下了整整三萬屍體,加上四城防線上的三萬將士,這可是六萬條人命,如今卻這樣死在了大隋的刀劍之下,最讓商鞅憤怒的還是野火四城的攻破,赫青松親自出手砸碎了這條巨大的防線之後,用大秦的兵破了大秦的門,死的還是大秦的人。
“還有三日,陛下的龍輦就該到瀘州了,我想知道,你們該怎麼做。”商鞅語氣平靜無比,可是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那漆黑的眼瞳之中,到底孕育了怎樣的怒火。
“咳咳......”輕微的咳嗽聲響起,千山恆發出一陣急促的咳嗽之聲,似乎要將肺咳出來一般。
伸手用絹帕捂住了嘴脣,急促的咳嗽讓他原本蒼白的臉龐涌起一絲紅暈,輕輕的將手放下,咳出了一些血之後,似乎舒服了一些,這纔開口說道:“江南號稱有三十萬鐵騎,可事實上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八萬左右的騎兵,可是如今戰線被拉得這麼長,三萬聽風雨是守住涼城的重要戰力,還有十萬都分佈在了各個要道之上,根本動不了,在瀘州附近便只有五萬可以調動的騎兵,可是一萬龍牙軍卻不敢隨意出動,便只剩下四萬騎兵可以動用。”
“我也不奢望四萬騎兵能夠擋住大隋的十五萬獠牙,可是我不能看到燕子口被大隋的金甲給推平了。”
數日之前千山恆重傷歸來,讓所有的軍中高層都震驚無比,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帝國的侯爺居然會變得如此,若不是監察院的何律首親自出手,也許他就回不來了。
商鞅看着在場的九位將領,除去三位大將軍,在場還有六位三品將軍,這些人都是經歷過諸侯爭霸的春秋之戰的老人,對於這樣的戰況他們也感覺到一陣的壓抑。
程伏虎走到帳內的巨大沙盤之上,仔細注視着眼前的兵力部署,沉聲道:“我帶兩萬浮屠軍親自去,絕對不能讓燕子口被推平,否則我們只能以死謝罪。”
作爲浮屠軍的四位大將軍之一,程伏虎同樣還是帝國程家的頂樑柱,雖然不是當代家族,但是地位也是極高的,如今這一戰若是出去必然是死戰,如今燕子口外的數百里的縱深平原之上,遍佈了十五萬的獠牙,如今去只不過是拖住大隋而已。
商鞅皺了皺眉,卻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有人要死。
千山恆卻沒有同意,“我之所以說出來,只是想讓你們知道危險,不是讓你們去送死,我去了一次大隋的軍營,赫青松我沒有殺死,反而差點留在那裡,這一趟還是我去,畢竟我的使命是來殺赫青松的,如今他帶着剩下的六萬多將士退到了二線,我便只能去逼他出來,楊燁註定是不會讓這麼多本錢這麼早花完,只有他痛了,纔會拼命的壓榨赫青松,這樣我纔有機會。”
嘭!
桌面上的那些君臨全部被仍在了地上,商鞅憤怒的看着千山恆,怒氣沖天,“你是真的想死不成,就憑你現在的身體,去了就是死,我不同意。”
“沒有更好的辦法,大隋金甲已經快呀逼急燕子口了,這一條防線若是再破了,瀘州就在大隋將士的眼前了。”千山恆很平靜的看着商鞅,而後陳述着事實。
“也許,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緊張。”周知禮看着眼前的沙盤輕輕的開口說道。
知道衆人心中的疑惑,他也沒有私藏,指了指眼前的沙盤,“洛河盟約馬上就要再簽了,三帝會面,沒有人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場景,大秦和大隋到底是開戰,還是繼續修養,這都是未知之數,我們決定不了,楊燁同樣決定不了,這場戰鬥不會爆發的這麼快,如果楊燁推平了燕子口,那麼就是逼得帝國與他們提前開啓國戰,沒有人知道楊青帝怎麼想,楊燁不敢賭,所以十五萬騎兵絕對不是用來破燕子口的。”
“這些人都是用來吃掉我們這些出城之人,如今任何騎兵出了燕子口便是給了楊燁殺戮的機會,他知道大秦如今調不動這麼多的騎兵前來,所以纔會裝的如此逼真。”周知禮的手指一直停在了一個地方。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了,順着周知禮的手指,他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同樣也認同了他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不去管他們?我們只要管好燕子口?”封修年看着周知禮,想要知道這位儒將到底有什麼打算。
春秋之戰,這位儒將硬是用三萬兵馬拖住了趙國十萬大軍七天,這場戰役也是奠定了春秋燕趙的滅亡速度。
“燕子口外我們可以不管,但是燕子口卻必須加固,一定再調軍隊過去,我不能保證楊燁會不會發瘋,一定要開啓國戰,將燕子口給推平,所以我建議調五萬步兵前往燕子口守住大門,再配三萬騎兵以備不測,若是真的開戰了,這三萬騎兵將會是一柄利劍,足以打亂大隋的佈局。”看了看四周的將領,周知禮暗暗嘆息一聲,原本這些東西不應該就他一個人看出來,在場的哪一位將軍沒有經歷過生死大戰,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這樣簡單的佈局。
如今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因爲陛下要來了,他們的心亂了,他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開戰,如果貿然開戰,他們將會成爲歷史的罪人,就算是全部戰死也不可以填滿陛下的憤怒,而且幾日前千山侯的重傷歸來,更加讓這些人的心亂了,一羣被陛下逼亂的人,又怎麼可能能夠靜下心來打戰。
“周知禮你親自走一趟,這八萬軍隊全部由你來帶,必須在洛河盟約之前守住燕子口。”
“諾!”
走出帳外,迎面吹來了一陣涼風,秋天已經來來,感受着秋風的涼意,周知禮沒有來的感覺到一陣心寒,“起風了。”
這一日,八萬大軍出城,其中三萬騎兵疾馳遠去,直奔燕子口。
......
黑壓壓的大軍,鮮紅的‘隋’字在風中飄揚,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眺望臺上,目光遠遠的注視着遠處的天地。
“王爺,百里將軍已經快要到燕子口,如今只差三十里了,申屠將軍的十五萬獠牙也已經鋪開了,就等着大秦的騎軍入內了。”一名身穿鐵甲的將領恭敬的站在中年男子的身後,看着眼前這名男子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敬佩之情。
大隋軍中如今只有一位王爺,也就是楊青帝的親弟弟楊燁,如今大隋的百萬大軍便是在他的管轄之下。
“既然他們都絕對我不會瘋,那我就瘋一次給他們看看,告訴百里屠蘇,二十萬大軍給我都壓上去,我倒要看看,號稱可以吃下我大隋三十萬大軍的燕子口到底有多打。”楊燁目光冰冷無比,所有人都覺得不會打,也不該打,可是他偏偏要打,而且還要打的快,打的漂亮,讓帝國內的那些聲音無話可說。
“同樣的告訴申屠令,燕子口外不管出來多少騎兵我都要一個不剩的全部吃下來,我給了他十五萬獠牙,他就必須給我保證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脫開他的追捕,如果百里屠蘇攻城之後還會有騎兵出現,那麼他就給我乘早自殺。”
“諾!”將領連忙轉身大步離去。
兩道冰冷的命令自楊燁的口中吐出,感受着天空之上吹起的秋風,他的臉上掛起一絲殺意。
柳三生突然出現在了眺望臺上,有些不解的詢問道:“你這是爲什麼,陛下應該沒有讓你如此做,砸碎了野火四城的防線應該足夠了,如今你這樣做會不會太過了?”
楊燁很平靜,面對大隋九青天之一,他已經沒有回頭,“起風了,也該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