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本想走過去,隨後趕來的張弛制止了他,張弛先拍了幾張照片,又讓楊慶功錄像,讓方大航趕緊報警,這才走過去救人。
來到那人身邊看了一眼,發現那人已經死了,其實他們酒店總共只有三層,算不上高,可這個人落地的時候是腦袋着地,折斷了頸椎,當即喪命。
張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酒店的保安,可打量了一下死者的面孔,發現自己居然認識,這個人叫蔣超海,是陳軍民的記名徒弟,要說他和張弛也有些淵源,上次酒店被砸就是這廝在背後蠱惑鬧事,張弛當時只是找到了背後的罪魁禍首吳旭東和宗寶元,並沒有和蔣超海一般見識,沒想到這廝在自己酒店臨開業前一天跑到這裡自殺。
方大航和楊慶功臉都綠了,這酒店實在是命運多舛,此前快開業的時候被人給砸了,現在好不容易重新裝修完畢,眼看就明天就要開業了,結果又有人跑到他們這裡跳樓自殺,這地方也太邪性了。
尚連玉也認出死者是蔣超海,驚呼道:“他不是蔣超海嗎?”
紅盾派來的兩名保安聞訊趕來,認出了蔣超海,蔣超海根本就不是這裡的保安,他此前在好聲音歌廳工作,前不久被紅盾給開了,這其中的原因也和當初慫恿別人來酒店鬧事有關,朱寶龍搞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也沒饒了他,將以吳旭東爲首的一羣人全都掃地出門。
因爲今天來得人比較多,出出進進的,現場有些混亂,誰也沒注意這貨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
派出所那邊很快就來了人,幾輛警車往門口一停,警察來到之後把現場封起來。
勘查現場之後,李斌又問了一下目擊者發生的情況,他把張弛和方大航叫了過來,首先遺憾地告訴他們這裡要暫時停業,其實根本不用他說,今天死了人,誰會選在這麼晦氣的時候開業?
張弛在警察調查現場的時候已經忙着發消息打電話,通知邀請過的嘉賓改期了,他也明白,這次改期不知改到什麼時候,反正短期內誰都知道這地方死過人,人家吃飯圖高興,誰也不會到這麼晦氣的地方來。
方大航氣得一身肥肉直哆嗦:“這貨太特麼損了,丫自殺怎麼不選個沒人的地方,上吊、投河、吃藥、割脈、撞車,方法多了,非得跑我們這跳樓,才特麼三層就摔死了,要是摔不死,弄個半殘,是不是還想賴着我們?”
尚連玉一旁勸道:“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你也別生氣了,先把事情處理好再說。”
這時候外面傳來哭號聲,卻是蔣超海的家人聽到消息趕過來了,他家族不小,一大家子上百號人都涌進來了,他老婆孩子去認屍,一幫老頭老太太把張弛和方大航圍住了,指着他們叫囂着讓他們償命。
方大航怒道:“有病是不?你們家人跑到我們店裡來跳樓,我還沒找你們索賠呢,居然惡人先告狀……”
話音剛落,一白鬍子老頭衝上來照着他當胸就是一拳,老頭沒什麼力氣,方大航晃了一下,那老頭卻因爲用力過猛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道:“打人了,他們打人了!”
李斌及時趕了過來,大吼道:“都幹什麼?都幹什麼?我可警告你們,誰敢在這裡鬧事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可是要拘留的,直系親屬留下,其他不相干的的人全都退出去。”
這種場面根本沒那麼容易震住,一老太太沖上來往李斌懷裡撞:“你抓我,你抓我,你們串通一氣,害死我侄子,我跟你們拼了。”
“是他們把小海害死了,砸了他的店!”羣情激昂,一羣人往飯店裡面衝去。
眼看局面就要控制不住,卻見一個壯漢出現在飯店門口,伸手把門前的一尊石獅子舉了起來,雙手高舉石獅子怒目圓睜作勢要往人羣扔,嚇得那羣人嘩啦一下就做鳥獸散,烏合之衆根本沒有任何的戰鬥力。
這時候增援的警察也到了,抓住了幾個帶頭想鬧事的人,這羣人中就有前陣子來砸酒店的人,因爲付出了一筆不菲的賠償金,所以對酒店格外仇視,聽說蔣超海死了,都跟過來看熱鬧,也有人想借機鬧事發泄不滿,看到警方動了真格的,誰也不敢繼續鬧事。
李斌怒道:“你們不要目無法紀,上次砸酒店,是人家大度不跟你們計較,不然你們中的不少人都得進去坐牢,別以爲人多就法不責衆,我警告你們,誰再敢留在這裡鬧事,阻撓警察執法,我絕對公事公辦。”
外面警笛聲響起,很多人都是跟着過來看熱鬧的,一看勢頭不對,趕緊撤場,其實這次過來的警車並不是來抓他們的。
呂堅強從其中一輛警車上下來,他是接到李斌的電話趕過來的,憑着一個警察的直覺,認爲這件事很可能不是一起普通的自殺案。
死者身份已經確定,呂堅強看到臊眉耷眼的張弛和方大航,也不禁有些同情,這倆貨實在是太倒黴了,選擇在這裡開店之前沒看風水嗎?呂堅強不信邪,可現在也覺得這地方邪性了。
張弛跟他打了個招呼:“呂隊您來了。”在公開場合不能表現得太親近,周圍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提防有心人拿他們的關係製造文章。
呂堅強去現場看了看,讓人把屍體先帶走,必須進行司法鑑定。
雖然張弛和方大航對蔣超海非常反感,可看到他家人哭得死去活來,也覺得於心不忍,尤其是蔣超海還撇下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可同情歸同情,現在他們不能承擔這個責任,他們也搞不清蔣超海爲什麼要跑到這裡自殺,就算蔣超海因爲上次的事情丟了工作,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他們,更何況蔣超海要報復也應該是報復把他開除的紅盾。
紅盾的老闆朱寶龍聽說這件事也趕過來了,現在蔣超海雖然跟公司已經沒了關係,可這貨自殺的時候穿着紅盾的保安制服,無論他情願與否,紅盾都被捲進來了,同行已經開始散佈謠言了,朱寶龍也希望儘快搞清楚事實真相。
朱寶龍趕到的時候,看熱鬧的人基本上都散了,張弛讓人把酒店的大門給關了,留下王猛看店值班,這小子膽大。
張弛正準備去警局接受聞訊呢,朱寶龍也接到了警方的傳訊,剛好跟他一起。
張弛上了朱寶龍的車,朱寶龍不解道:“這孫子怎麼跑到你這裡自殺?”
“你問我我問誰去?”張弛心情非常不爽。
朱寶龍罵道:“王八蛋,穿着我們紅盾的制服,這下好了,很多同行把這件事給宣揚出去,說這貨是因爲我們把他開除了,走投無路才選擇自殺。”
其實他的麻煩比張弛更大,張弛受到的影響只是短期內無法開業,可紅盾現在卻被散佈逼死人命的負面消息,生意肯定大受影響,而且很多客戶並不知道蔣超海和公司沒關係,認爲他還是紅盾的人,誰也不想負責安保的人員出現自殺事件,短短一個上午已經有三家就要簽約的生意黃了。
張弛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情既然落在頭上了,只能接受現實,看看警方有什麼說法。”
朱寶龍道:“是自殺嗎?不會是他殺吧?”
張弛一臉鬱悶地望着朱寶龍,這貨還嫌事情不夠大,自殺麻煩還小一點,如果是他殺,今天在現場的所有人豈不是都成了嫌疑人,需要被警方一個個的盤查。
連朱寶龍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一語成讖。
“蔣超海是他殺!”呂堅強已經得到了鑑證科傳來的報告,他向面前的張弛和朱寶龍極其肯定地說道。
張弛目瞪口呆:“他殺?不可能跟我們店員工有關係,我們相互之間都有證明。”
“你急什麼?”
“我能不急嗎?原本五一開業,結果開業前被人給砸了,好不容易重裝完成,明天就要正式開業,有人又死在我店裡了。”
朱寶龍跟着點頭道:“換成誰都一樣,怎麼可能不急。”
呂堅強道:“蔣超海是紅盾安保的人吧?”
朱寶龍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他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點關係都沒有?”
“之前是我們紅盾的保安,可因爲這個人品性不端我把他給開了。”
呂堅強道:“蔣超海都有什麼仇人啊?”
朱寶龍道:“我不知道。”
“你是他老闆你會不知道?”
“呂隊,紅盾這麼大,光僱傭的保安就上千人,我怎麼可能瞭解每個人的資料。”
“你不瞭解你說他品行不端?”
“呃……”朱寶龍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張弛道:“我就知道他是陳軍民的徒弟,也參與了民間借貸,上次砸我酒店的事情就是他在背後慫恿。呂隊,他真不是自殺?”
呂堅強道:“根據鑑證科的初步檢查,他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墜樓前一個小時,而且他的脖子應該是被人爲扭斷的。”
朱寶龍道:“這麼說有人殺了他然後栽贓給張弛。”
呂堅強望着朱寶龍:“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啊,接着說,還有什麼沒交代的。”
“呂隊,我就胡亂猜猜,您別懷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