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道:“別提這事了,其實能保護自己的只有自己,馬達,你還是自己多加小心吧。”
馬達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苦笑道:“真要走了,最近是24小時待命,隨時都可能出現情況。”
張弛表示理解,送馬達出門,馬達臨走之前道:“哥,不管什麼時候,咱們都是兄弟。”
張弛察覺馬達可能有話不方便說,看來因爲學院和神秘局的劃清界限,出現了一個站隊的問題,可即便是屬於不同的陣營,也不應該是相互對立吧?怎麼感覺馬達今天的表現怪怪的?
馬達走後,張弛決定早點回去休息,離開燒肉人生步行返回自己的小屋,走到中途的時候,後面有人向他閃燈,張弛轉身望去,看到了那輛白色的甲殼蟲。
蕭九九在車裡看着他,張弛停下腳步,蕭九九將車開到他的身邊,落下車窗道:“大情聖,怎麼一個人溜達啊。”
“喲,這麼巧啊,這麼晚還能遇到大明星,你保鏢呢?”
蕭九九道:“是你上車,還是我下車?”
“要不你下車我上車!”
蕭九九笑了起來,一雙美眸明亮得就像天空中的星辰:“你怕我吃了你?”
張弛左右看了看,終於還是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蕭九九開車駛向前方,張弛提醒她道:“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吧?”
蕭九九道:“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張弛不說話了,想比去他小屋,在外面還安全點,他清楚自己的自制力非常薄弱,還是到一個公開場合相對來說更好一點。
張大仙人很快就發現,蕭九九是個念舊的人,帶着他來到了他們曾經幾度造訪的天橋,找到車位停好車,蕭九九推門下車,看到張弛還坐在裡面,輕聲道:“你傻坐着幹什麼?下來啊!”
“下來可以,我有言在先啊,你別跟我再玩跳天橋的那一出。”
“我沒那麼幼稚,就是想去天橋上看看夜景。”她說完就向天橋走去。
張弛只能下了車,他能夠理解蕭九九要到這裡的原因,應該是因爲這裡保留着他們之間的獨家記憶吧,雖然過去的時間沒有多久,可現在兩人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蕭九九在天橋上站着,美眸望着下面來來往往的車河,眯起眼睛,車輛在她的視野中速度放緩,拖曳出一條一條的光帶,蕭九九輕聲道:“還記得上次咱們在這裡跳舞的事情嗎?”
張弛點了點頭,記憶深刻,當時蕭九九把他嚇了一跳。
蕭九九道:“其實當時我站在上面的時候,心中真產生了跳下去的衝動,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進入另外一個世界?是不是可以進入一個全新的空間?”
“跳下去肯定摔死!”說完張弛又補充了一句:“不摔死也得被車撞死。”
“其實死亡並不可怕。”
“我就特別不理解那些自殺的,既然都有死的勇氣,爲什麼沒勇氣活下去呢?”張弛並不相信蕭九九有輕生的念頭,沒理由啊,青春美貌,年華正好,而且事業又處於冉冉升起的上升期,爲了感情?除了跟自己有點小曖昧,好像沒聽說過她有其他的感情,張大仙人絕不相信蕭九九會爲自己去死,他們之間遠沒到那種深刻的地步。
而且第一次來天橋跳舞的時候,蕭九九跟他的感情更淺薄,也就是普通的朋友,如果說蕭九九真有輕生的念頭那就是佔有慾太強了,就像個任性的孩子,如果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尋死覓活。
蕭九九道:“很多人選擇自殺並不是害怕活下去,而是因爲好奇。”
“這理由比較新奇。”
蕭九九道:“我就特別好奇,人死了是不是真得就意味着一切都結束,就喪失了所有的意識和感知?不會以另外一種形態存在?”
“蕭九九,我個人認爲以你的智商不適合去考慮這樣的問題,還是把這些難題交給哲學家們吧。”
蕭九九笑了起來,揚起拳頭在他胸口上捶了一下,並不溫柔,簡直是用盡了全力,打得張大仙人一個踉蹌,不咋疼,但是很突然,捱了一拳之後方纔想起蕭九九可不是弱不禁風的柔弱少女,人家還是一品追風境的女武者呢。
換成別人張弛早就還手了,可對蕭九九沒有,儘管她這一拳充滿了發泄的成分。
張弛道:“你還是輕點。”
“怕疼啊?”
“我怕你又骨折。”
蕭九九道:“我又不打你臉。”
張弛心說你小瞧我了,我現在真火煉體已經正兒八經地達到了一重境,這身硬骨頭也能把你硌骨折。
蕭九九從手袋裡掏出一盒煙,張弛有些納悶地望着她,蕭九九抽出一支遞給他。
張弛搖了搖頭,蕭九九自己點上了,抽了一口。
張弛道:“娛樂圈是個大染缸,學好不容易,學壞很簡單。”
蕭九九道:“拍電影的時候,需要抽菸,我試了一下,感覺居然還不錯。”
“吸菸有害健康,而且容易得口臭。”
蕭九九瞪了他一眼:“你才口臭!”
兩人相互看着對方的嘴,張大仙人咕嘟嚥了口唾沫,有點條件反射。
蕭九九把煙給掐了,動作明顯不怎麼熟練,更談不上優雅:“你不想我抽,我就不抽。”
張弛道:“你還是別抽了,多白的一口牙,薰黃多難看。”
蕭九九笑了起來,向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張弛,你是不是喜歡過我?”
張弛乾咳了一聲,沒回答,也不好回答,要說沒喜歡過純粹是假話,當初自己巴巴地追到了衡店,就是爲了陪她過個春節,那時候還想向她表白來着,不過被蕭九九拒絕了。
蕭九九道:“我喜歡你!”
張弛擡起頭看着滿天的星辰,心中想着齊冰。
蕭九九道:“你不用逃避,也不用害怕,我又沒要求你喜歡我。”
張弛道:“咱倆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是朋友嗎?”
蕭九九道:“在衡店那天晚上你跟我說過,就算我們不是戀人,可我們是朋友,任何時候,只要我遇到任何事,你都會不計代價的幫我。”
張大仙人暗歎,所以說牛逼不能亂吹,尤其是不能輕易在女人面前承諾,只要是對她有利的,她百分百會記得清清楚楚,當然張弛也並不否認,如果蕭九九真遇到麻煩,他絕對會全力以赴。
蕭九九道:“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怎麼可能。”
蕭九九冷眼看着他:“張弛,你敢糊弄我?”
“怎麼可能說話不算話。”
蕭九九道:“你居然有怕我的一天,你不用害怕,我又不會破壞你和齊冰之間的感情,我沒想過嫁人,甚至沒想過找男朋友,我就想過一件事,等我將來實現了願望,我想歸隱了,就讓你包養我。”
張大仙人聽她舊事重提,心中有點感觸:“我錢未必夠。”
蕭九九向他走近了一步:“不用你錢,我倒貼。”
“這麼好啊?”張弛突然感覺有些危險。
蕭九九昂起俏臉道:“我長得怎麼樣?”
向來臉皮很厚的張大仙人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挺漂亮的,公認的花瓶。”
蕭九九一點都不生氣,花瓶就花瓶,最重要是你認可我漂亮,一雙美眸深情地望着張弛道:“我和林黛雨誰漂亮?”
“都漂亮!”
“我和齊冰呢?”
“都漂亮!”
“要是允許三妻四妾,你願不願意全都把我們給娶回家去?”
張大仙人意識到蕭九九在給自己設套呢,呵呵笑了一聲道:“你當是在演戲啊?”
蕭九九道:“我問你話呢,假如有這種可能,你願不願意?”
張弛道:“你不是不嫁人嗎?”
蕭九九道:“我當然不嫁人,這不是假如嘛,你回答我。”
張弛嘿嘿笑道:“你錄音了。”
蕭九九把手機掏了出來,當着他的面把手機給關了。
“你回答我。”
張弛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正常男人就會有佔有慾,恨不能天下美女全都納入自己的後宮,坐擁三宮六院,享盡齊人之福,可想歸想,現實歸現實。”
蕭九九道:“你答應過我要包養我的。”
張弛笑道:“你這麼優秀,這麼漂亮,這麼大腕兒,將來肯定是要嫁入豪門的,我這間小廟只怕將來容不下你了。”
“我就喜歡你這間小廟,張弛,我不要你包養我,我做你地下情人好不好?”
驚喜來得太突然就是驚嚇,張大仙人一時間摸不清蕭九九的想法,心中第一反應是好啊,然後的念頭就是這妮子瘋了,陽關大道你不走,非得挑獨木橋,不對,肯定弄錄音筆了,準備坑我?
天空中一道閃電劈過,照亮蕭九九精緻得無半分瑕疵的俏臉,緊接着聽到轟隆隆的雷聲滾滾。
張大仙人內心正在激烈鬥爭的時候,蕭九九衝上來把他給抱住了,緊緊抱着,夏天穿得有這麼少,薄薄的兩層,清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張弛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瞬間遇熱膨脹了。
張弛想掙扎,可身體反應有點麻木,蕭九九俏臉緊貼在他懷中:“我只要偶爾能見到你就行,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
張弛道:“蕭九九,你冷靜冷靜,我覺得這事兒對你和齊冰都不公平。”他沒說對自己不公平,都這樣了,要說老天對自己不公平,雷公得發大招把自己給劈死。
蕭九九道:“我都卑微到塵埃裡了,你還想我怎麼樣?”她能夠感覺到張弛的身體變化。
擡起頭主動吻上張弛的脣,張大仙人慾拒還迎,外面嘩嘩下起了大雨,張弛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樣下去準保得出事兒,帶着蕭九九的煙味兒道:“要不,我送你回去。”
蕭九九放開了他,整理了一下秀髮,目光向下四十五度尋找到張弛欲蓋彌彰的地方,輕聲道:“你騙不了我。”然後笑道:“無論你怎麼想,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男人,我不在乎名份,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可以一輩子活在陰影裡,我不在乎什麼道德,我只在乎你!”
她說完就向下面飛奔而去,跑入雨中,歡快地旋轉着,向張弛叫道:“你不可以拒絕我!”
神經病!
張弛認爲蕭九九絕對是個神經病,眼睜睜看她衝進了瓢潑大雨裡,看到她鑽進了車裡,然後開車離開,彷彿把同樣在大雨中的張弛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張大仙人意識到自己被人強吻之後又被拋棄在了風雨中,這種感覺非常的複雜。
頂着褲襠,頂着大雨,張大仙人跑回了自己的小屋,這場大雨都沒能成功讓他冷靜下來,雖然他高度懷疑蕭九九的精神狀況有問題,可蕭九九離去之前的那通表白還是讓他有點感動,自己何德何能啊,這麼漂亮一美女,明星,就甘心給自己當地下情人,還強吻自己,我魅力真這麼大?我特麼自己都不信!
張弛對着穿衣鏡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公平地說,還是非常帥氣的。
躺在牀上,蕭九九發來了消息,點開圖片,一雙玉腿,張大仙人肅然起敬,媽耶!居然學會撩人了,這一夜註定輾轉反側。
第二天一早張弛去了新店,新店已經裝修完畢,目前正在進行開業前的準備,楊慶功專門請了人對員工進行培訓,王猛已經適應了新的生活,語言能力也在突飛猛進。
張弛在店裡巡視的時候,接到了院長屈陽明的電話,屈陽明讓他抽時間去學院一趟。
張弛去推了自己的摩托車準備前往學院,王猛湊上來,羨慕地看着他的摩托車,伸手摸了摸車把,居然讚了一句:“漂亮!”
張弛笑道:“行啊,學會欣賞了。”
王猛嘿嘿笑:“哥!姐呢?”他好幾天沒見白小米了,所以才問。
張弛從放假就沒跟白小米聯絡過,白小米行事從來都是神出鬼沒的。
張弛表示自己這幾天沒見她。
此時看到一輛保時捷卡宴開了進來,王猛趕緊去行使自己的職責,指揮卡宴停車,想不到那輛卡宴直接就停在張弛面前了,王猛火了,指着開車的那人示意他把車給停到車位上去。
張弛看清車裡居然是師父謝忠軍,趕緊攔住王猛。
謝忠軍推開車門大搖大擺地走了下去,腆着肚子,手上搖着一把摺扇,一雙小眼睛透過墨鏡打量着高大威猛的王猛,樂道:“徒弟,你哪兒招來的傻大個?”
王猛好壞話還分得清楚,聽他叫自己傻大個自然有些憤怒,狠狠瞪着謝忠軍。
張弛心說老謝還真不一定能幹過王猛,老謝是四品裂雲境,人家王猛也是,而且王猛的抗擊打能力和移動速度應該超過了老謝。張弛向王猛連比劃帶解釋,這貨總算搞明白了,不過還堅持讓謝忠軍把車停到車位上去。
謝忠軍無奈只能把車停到了車位上,王猛看到他按規矩辦事,也有了笑臉還在張弛的引導下叫了聲叔叔。
謝忠軍先去參觀了一下張弛的新店,看到徒弟有出息,當師傅的自然臉上有光。
張弛其實很想問問謝忠軍秦老和秦綠竹的事情,可思來想去還是沒問,秦家的事情非常複雜,雖然自己是謝忠軍的親傳弟子,可畢竟還是一個外人,過度關心別人的家事總是不好。
張弛告訴謝忠軍開業的日期,順便提出了邀請。
謝忠軍表示自己到時候可能會出門,估計無法親自過來,他指了指對面道:“我記得那邊是江湖會館吧?”
“是啊!不過現在已經倒閉了。”
謝忠軍道:“那裡的老闆陳軍民過去我認識,我聽說他死了。”
張弛點了點頭:“前天的事情,當時我在雲中,還跟他一起吃飯了。”
謝忠軍道:“我就是爲這件事來的,你能不能把當時的情況說給我聽聽?”
張弛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也沒想到陳軍民的死會引起那麼多人的關注,先是芮芙,然後是警方,現在連師父謝忠軍都專門登門瞭解這件事。
謝忠軍道:“你覺得這件事是他殺?”
“不是我覺得,是陳軍民跟我說了一句,說有人要害他。”、
“你還跟誰說過這些事情?”
“跟警察啊?”張弛覺得謝忠軍的反應有些奇怪。
謝忠軍道:“難怪警察開始跟蹤趙登峰,連帶着調查起了趙雨濃。”
張弛知道謝忠軍跟趙雨濃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趙登峰還是他的乾兒子,從謝忠軍的表現來看,他對這個乾兒子還是非常緊張的。他低聲問道:“師父,趙登峰是不是真和民間借貸有關係?”
“怎麼可能,趙雨濃生意做那麼大他又不缺錢。”
“趙雨濃不缺錢,並不代表着他兒子不缺錢,趙登峰那貨我見過,就是個憊懶角色,看着就想抽他。”
謝忠軍道:“人家又沒惹你,你們過去的事情不是翻篇了嗎?給我個面子。”
“師父,您沒摻和這種事吧?”張弛連帶着把謝忠軍也懷疑上了。
謝忠軍搖了搖頭道:“我對放貸一直都沒什麼興趣,就是找你問問情況,如果那個裘龍沒死,還真得讓登峰注意點。”問完情況,謝忠軍就上車離開,全程都沒提起關於秦老的事情。
張弛送走謝忠軍之後纔去了學院,因爲正在暑假期間,所以學院裡面空空蕩蕩,除了啞巴周興旺在學院看門,就沒見到多少老師。
周興旺此前已經得到了通知,他給張弛放行指了指院長辦公室,表示院長正在等着張弛。
張弛沒急着走,先給周興旺發了張邀請函,是請他七月十八號去新店開業捧場的,周興旺看了看,向張弛豎起拇指。
屈陽明正坐在辦公室內查閱資料,見張弛進來,他笑道:“來了,坐吧!”
張弛去沙發上坐下,屈陽明道:“茶几上有水,你自己拿,我先把這份文件整理完。”
張弛拿起一瓶有點甜,擰開喝了幾口。
屈陽明一邊整理文件一邊道:“跟你說的事情考慮怎麼樣了?”
張弛笑道:“您不是給我十天的時間考慮嗎?”
“我還以爲你考慮好了,我可提醒你啊,過了這村可沒這店。”
“屈院長,我發現咱們這個專業還蠻緊俏的。”
屈陽明擡起頭來:“是不是神秘局找你了?”到底是心理學高手,一聽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張弛微笑不語,他是故意說給老屈聽得。
屈陽明道:“這個安崇光也太不厚道了,居然挖我牆角。”其實安崇光的行爲也無可厚非,畢竟安崇光過去是這裡的院長。他起身向張弛走去,居高臨下地望着張弛道:“你小子該不是要坐地起價,趁機提條件吧?”
“那倒不是,他們給出的條件遠不如您優厚。”
“我就說吧,張弛,有個消息我有必要通知你,米小白已經答應了,你要是再猶豫,以後就得服從米小白領導了。”
張弛笑道:“讓她領導也不錯啊,地位越高責任越大,出了事也得她擔着。”
屈陽明呵呵笑了一聲,遞給張弛一張照片。
張弛看到那張照片不由得一怔,因爲照片上的人是裘龍,此前芮芙曾經拿照片給他看過,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屈陽明道:“這個人叫裘龍,是一個非常危險的異能者,過去他曾經爲神秘局辦事,後來又背叛了神秘局,所以我想你找到他。”
張弛道:“這算是任務嗎?”
屈陽明點了點頭道:“第一個任務,現在許多人都在找他,有消息說,他已經返回了京城,而且圖謀報復,我們要在其他人找到此人之前將他抓住,他的身上有許多秘密。”
“我好像還沒答應加入您的行動小組呢。”
屈陽明道:“不答應我就開除你,只要你能夠抓住這個人,就能夠得到兩百萬的獎金。”獎罰分明,何去何從讓張弛自己選擇。
懸賞兩百萬,張大仙人頓時有些心動,同時也意識到裘龍果真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