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杉的心緒微微一變,可僅僅這一變化就被感知靈敏的張青所察覺,當即露出狡詐一笑:“呵呵,老夫猜對了是麼?”
陸杉默然,表情有些凝重,他知道靈魂師的感知十分強大,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犀利,自己的心情不過才稍微變了變就被對方所察覺。
“看來你的確是那羣喪家之犬中的一員,不過那又怎樣,陸宗文等人的實力怕是連天韻殿的末流都算不上,雖然青山城不比天韻神殿,但是想要在這裡立足還要看這座城的主人同不同意!”張青嘲諷一笑,又透着一抹傲氣,毫不把陸宗文等人放在眼裡。
他是青山城唯一一個靈魂師,目前在城主麾下,身份地位不俗,在青山城中連那蹣跚孩童都知道張青是城主身邊的紅人,如果論地位的話,他在青山城中絕對是屬於頂尖的,甚至有的時候他的一些決定,就代表了城主的意思。
在這青山城中無人敢對其不敬,甚至連那些城中勢力頭目都對他極其恭敬,其中還包括那位剛剛在青山城開宗立派的陸宗文!
張青的神情滿是傲然與不屑,天韻殿他的確惹不起,但若是陸宗文那夥人,他若不想讓對方在此立足不過只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面對陸杉的威脅自然不屑一顧。
陸杉恢復那副冷峻的表情,道:“你說的什麼陸宗文的並不認識,我與他們也不同,我此次出外並非被逐,而是出來歷練。”
聽到陸杉的辯解,張青只是笑了笑似是在嘲諷,心想着就算你是那如煙聖女的親弟弟又如何,此時已經落到了我的手上,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曉,而後來到陸杉的身邊,扛起他就往屋內走去。
“老東西,放我下來!”陸杉爆喝一聲,此時他被困,連手腳都無法活動,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可任他如何喊叫,對方都如若未聞。
進到屋裡,陸杉依舊罵罵咧咧,還不忘掃視一圈周圍的景象,見到屋內擺設極爲簡單,就是一些簡單的桌椅,在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灰,並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
不過,還不待陸杉心生惘意,便是見到張青扛着他走到牀邊,枯瘦的手挪動一盞已經枯竭的油燈,然後便是發出咔咔之聲,腳下的地板在此時露出一條縫隙,並快速的擴大,一道石梯出現在眼前。
張青一言不發的扛着陸杉走了下去,後者當即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這地下室四周擺放着熒光石,照的地下室一片明亮,但可能因爲不通風的原因,屋裡的氣味十分難聞,而且陸杉隱約還聞到一股腐朽之味。
“得回一趟青山城準備一些事情,先讓你這小子多活幾天。”張青將其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體格強大的陸杉雖然並未感到有多痛,但被禁錮所以也頗爲狼狽的跌落在地上。
這一刻,陸杉向前望去,終於見到那股腐朽的味道到底是從何處傳來,在他的前方堆放着許多白骨,其中還有着一小部分還染着血跡!
陸杉寒毛豎起,背後彷彿有着寒風吹過,身體都忍不住抖了抖,而後將視線轉開,在白骨堆那邊還擺放着兩個人體
那麼高的大銅鼎,銅鼎地下還有一些散落的藥材,以及一些錦盒玉瓶。
“小子,安安心心在此待着,別做無用的掙扎,你掙脫不了這禁錮!”張青那雙空洞的雙眼望着陸杉,露出森然的笑容,然後將陸杉扶起靠在牆壁坐着。
“老雜碎,你不得好死……”陸杉大吼一聲,此時的他十分生氣,特別是再見到那堆白骨之後,想到那些被老者殺害搶奪靈魂的無辜生命,令他怒意更甚,罵道:“老不死,你選的修煉之術有違天和,強行吞噬他人靈魂,殺害無辜性命奪人靈魂,就不怕遭到天譴嗎?”
“天譴?呵呵……”聞言,張青不以爲然的一笑,譏諷道:“萬物皆有靈,飛禽走獸蟲蟻亦有生命,照你這麼說,那些用藥材煉丹,殺戮獸族的天下之人豈不是都有罪!”
陸杉十分不服,道:“你這是強詞奪理!”
“呵呵,強詞奪理?什麼道德品性之類我不懂,我只是在遵從弱肉強食這個自然法則在行事,相反若是有一天有比我強的人殺了我,我也不會多說什麼,因爲……身爲弱者沒那資格!”說完,張青便不再言語,而是緩緩的登上石梯遠離而去。
瞧見張青離去,陸杉瞪着雙眼,眸中燃着濃濃怒火,可是他卻不知該如何去反駁,就猶如昨日面對夏芸所說的那番話一般。
弱肉強食,實力爲尊!
他出生於天韻城,那裡偶爾也會紛爭,也會有人在爭鬥中死亡,但那始終有着執法隊與殿規,尋常人不敢違逆,相比這時刻充滿殺機的外界,在天韻殿簡直就是天堂!
從陸宗文父女毒害他,和李老三等人慾要搶劫他,再到他幫助村子度過劫難反被喬虎陷害,將其賣給張青。
想着這十幾天所發生的事情,陸杉認識到自己天真之處,也終於看清殘酷的世界,並非是自己所想象的那麼美好,反而充滿了殘酷的鬥爭與危機,一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當中。
“唉……”
想着這些,陸杉的神情有些頹然,微微一嘆,或許夏芸和張青的說法是對的,當真理遇上絕對的實力,是那麼脆弱的不堪一擊,強者輕描淡寫的一招就足以讓弱者灰飛煙滅,到那時死都死了,還有何道理可說!
但想到那些慘死在張青手中的無辜生命,陸杉心中就來氣,無論怎樣強行吞噬他人靈魂,濫殺無辜,視人命爲草芥這種行徑未免也太傷天和了。
“算了……想這些幹嘛,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掙脫這該死無形枷鎖,然後手刃張青,爲那些逝去的無辜性命報仇!”片刻之後,陸杉輕輕吐了口氣之後靜下心來,平息心中的怒火。
然而他將視線望向正前方的牆壁,整個人頓時怔了怔,那平整的牆壁上刻着一些晦澀難懂的紋路,像是一個個符文。
那些符文不多,只有二十多個,每一個有拳頭大小,被粗糙的雕刻在牆壁之上,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反而很尋常。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黑玉那個符文推演出功法的原因,當陸杉看了一眼之後,覺得那些符文
有些奇異,但一時間也看不出什麼來,只是心中隱隱感覺這些符文並不簡單!
當看了一眼之後,眼神彷彿就無法移開,就那樣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着,那一瞬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了一般,片刻眉心間突突的跳動,雙眼也開始發澀。
在他聚精會神的集中之下,揣在懷中的那塊黑玉微微一變,亮起一道黑芒,轉瞬就消失不見,可他卻毫不察覺。
直到這時,陸杉的身軀猛的一抖,他急忙轉移視線不敢再去望那牆壁,喘着粗氣額頭也冒着虛汗,眸子中露出驚狀。
先前並非他不想移開視線,只是在看了那符文之後自己彷彿着魔了一般,即便想移開視線,身體卻不受他的使喚,如今擺脫之後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去看那些符文。
但是他又發現如今即便不看,那些符文彷彿就印在自己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而且心底宛若有着一個聲音讓他繼續去觀看那些符文。
“這些符文不知有何古怪,現在不知道什麼情況,先不要去觀望爲好!”陸杉喘着氣,吞了吞吐沫,努力冷靜下來,閉上雙眼,那些符文依舊存在他的腦海當中,趕也趕不走。
爲了能夠讓自己不去想,陸杉打算開始參悟問天篇,一是爲了能夠轉移自己的注意,二則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將那剛領悟到的技法繼續簡化,又或者能不能變得更爲強大,以突破張青對他設下的禁錮。
意念沉入懷中的黑玉當中,裡面的那個符文再次出現在陸杉的腦海當中,他開始細細推演,不過即便如此,先前所觀看的那二十多個符文依舊存於他的腦海當中,揮之不去。
“這該不會又是一套功法吧?”正當陸杉開始演練問天篇之後他頓時想到這個問題,思忖片刻之後,心中一橫打算嘗試,看看能不能從那些符文中推演出什麼。
當陸杉的重點放在那二十多個符文上,便感覺到眉心間開始突突的跳動。
黑暗當中除了那二十多個符文之外,陸杉感覺遠處還有一個細微的小白點,一下子就吸引他的好奇心,便想知道那一小白點到底爲何物。
當他試圖操控意念去感知的時候,腦袋便是傳來暈眩的感覺,皺着眉頭強忍着那種暈眩感,隨着他的越專注,腦袋就越發的昏暈,那種感覺像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不斷快速奔跑。
可是黑暗中的那一微弱的白點距離自己是那麼的遠,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卻依舊沒有臨近那個小白點,就猶如在一直在原地奔跑般。
至此,陸杉方纔停了下來,如果再繼續下去,他擔心無法承受住腦袋脹痛的感覺會暈厥過去。
再者,這真若是什麼功法武技的修習辦法,張青難道就不害怕別人見到?以他那種貪婪的性格肯定偷偷記下來,然後把牆上的痕跡給抹除掉,自己偷偷去修習,或者獻給青山城的城主。
所以,陸杉覺得這並非是什麼功法武學,甚至能夠肯定,將符文雕刻與牆壁上的人就是張青,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何用意,但想來也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