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慕軒宸怒火中燒地一腳踹向大皇子的肩膀。
“畜生!你再說一句試試。”
他一聲怒吼,讓慕軒翼和大皇子都爲之一驚。
大皇子第一次親眼看到他的狠戾,第一次看到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宸王。肩部被踹得不輕,整個人癱倒在地。
“二弟!”慕軒翼上前攔住正欲再擡腿踢大皇子的慕軒宸。
現在的慕軒宸就猶如被激怒的獵豹,稍不留神就可以將人吞噬下腹。
慕軒翼轉頭瞪向大皇子怒斥:“澤兒,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所說的夢姑娘是宸王妃,是你二叔的女人,你想要怎麼負責?”
大皇子的嘴角還在流血,肩膀被踹得像是脫臼了,只能用一隻手支撐地面,可是當他聽到慕軒翼說夢子寒真的是宸王妃,是二叔的女人時,他不敢置信地擡眸看着滿身寒氣的慕軒宸。
從他憤怒的黑眸中,大皇子終於相信了慕軒翼的話,也回想起了夢子寒之前一再跟他強調自己就是宸王妃。
大皇子想要再解釋,可是現在卻感覺疲憊得臉解釋的力氣都沒了。
恍然間腦海中閃現了第一次看的她的情景,眼中的落寞顯露無疑。
慕軒宸懷中怒氣看向牀上紋絲未動的夢子寒,想要轉身離開,腳步卻又頓住。
“二弟,其中肯定有詐,朕相信澤兒不是那種人。”
慕軒翼一再的解釋,可是他的那句“其中肯定有詐”提醒了他。剛纔他們這麼大動靜她都沒有醒,連個翻身都沒有,好像不是睡着了。
慢慢走向牀邊坐在牀沿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夢子寒的臉頰:“寒兒!”
慕軒翼和大皇子屏息靜觀,卻仍未見有動靜。
“難道是中了迷香?”他眯眸聞了聞房內的氣味,似乎還殘留着不尋常的香氣。
“迷香?”慕軒翼和大皇子相視一眼後,大皇子猛然搖頭。
“慕——元——澤!”
慕軒宸勃然大怒,轉身抓住大皇子的衣襟將他用力拽了起來:“你個畜生,找死!”
語畢,大皇子臉部受到重擊再次倒地。
他有些無措地看向慕軒翼懇求他的信任:“父皇,兒臣真的沒有做過。”
慕軒宸將他打得不輕,說完這句話,一口血就從他口中咳了出來。
慕軒翼不忍,即使他真的做過什麼,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兒子就此喪命於自己親弟弟的手上。
他一邊拉住慕軒宸一邊勸說道:“二弟切勿動怒,朕看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還是待朕查明真相後再予以處置,若真的是澤兒做的,朕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慕軒翼說到這份上,慕軒宸也不好說什麼,轉過身坐到夢子寒身旁,不願再多看他們一眼。
“你們都出去。”言語中仍是咬牙切齒地憤怒。
“那……”慕軒翼頓了頓,帶着理虧,他將大皇子扶起後說道,“朕讓人準備馬車,讓葉楓駕車送你們回去。”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慕軒宸心中一片瞭然。
讓葉楓駕車,就是要讓慕軒宸放心,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此事。
慕軒宸沒有回答,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他伸手掀開了蓋在夢子寒身上的被子,幫她穿上衣服,每一個動作似乎都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完成,心中痛得像被萬箭穿心。
在來之前,慕軒翼留下了所有人單獨和他過來,或許他早就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
慕軒宸開始不停猜測,猜測這一切究竟是不是慕軒翼纔是主謀,又或者他們父子合謀。
十年前,他就知道慕軒翼對夢子寒有意,只是礙於他手上的兵力和朝中的勢力纔不敢爲了一個女人和他爭奪。但是對於一個皇帝來說,想要得到卻得不到,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恥辱。
莫非因爲這樣,所以自己得不到的就讓自己的兒子卻掠奪?甚至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手上的動作突然頓住,他不想去相信他的皇兄是這樣卑劣的人,可是自從他小時候遭遇到了那件事情後,他對誰都不敢去信任,他只信自己。
直到她的出現……
回憶往事,他們兄弟十幾人除了他和慕軒翼之外,雖然都不是同一個母親,但是感情也算尚可,誰知道自從他們的父皇說“江山以能者居之”後,他們兄弟感情都變了。
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勢同水火。
可是,他們是親兄弟,所以慕軒宸什麼事情都不會隱瞞慕軒翼,他以爲他也如此。
直到十歲那年才讓他改變了想法,慕軒翼明知道御花園荷塘的橋欄被人弄斷,可是卻還是將他“不小心”撞入了荷塘。也就是十年前夢子寒因誤會將他推下去的同一個地方。
慕軒翼明知道慕軒宸不會游泳,卻冷眼旁觀不去呼救,直到有太監已經看到荷塘裡撲騰的慕軒宸後,慕軒翼纔開始大喊救人。
從此以後,慕軒宸就變得沉默寡言誰都不信,而且對荷塘、湖泊有強烈的恐懼感。
他整整努力了十年,卻敵不過自己的父皇早已擬定的聖旨“立皇長子慕軒翼爲儲君”。
“啊!
痛!”
一聲沉吟輕呼,慕軒宸才發現自己剛纔放在夢子寒肩部的手竟不知不覺用了力。
夢子寒感覺肩部快要被捏碎了。
緊蹙着娥眉滿臉不滿地睜開眼,卻看到一張冷得讓人發寒的容顏。
“軒宸?”夢子寒疑惑地看着慕軒宸,想要起身,卻因爲肩部的疼痛又倒了下去。
慕軒宸輕抿雙脣,拉開夢子寒衣服查看她的肩膀,發現那裡已經紅得發紫。
夢子寒也看向自己的肩,立刻不悅地說道:“你幹嘛打我?”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慕軒宸面無表情地沉聲反問。
在他的幫助下,夢子寒支撐着起身看着周圍,發現自己躺在牀上也十分不解。
“我怎麼躺在牀上?”她摸了摸耳垂實在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當她接觸到慕軒宸憤怒的雙眸時,知道她又惹他生氣了,而且這次的問題很嚴重,因爲她在昏迷前是和大皇子在一起。
“你聽我說,我是清白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躺在牀上……”
“回去!”他冷冷地下令,起身後背對着她。
現在的他根本沒辦法聽她任何解釋。
他雖然不是衝動的人,但是他也不是聖人,而是個正常男人,即使平日再沉着冷靜,也無法去想象自己所愛的人和別的男人躺在一起的情景。
一想到那情景,他就恨不得將大皇子處以凌遲。
夢子寒感覺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而且他的憤怒讓她很不安,難道是因爲她久久沒有回去?還是因爲……
可是,這也不是她願意的啊!
不再多想,立刻跳下牀抓着他的手臂:“你生氣了?可是……我們真的是被人騙來的。”
“你們?”聽到這個詞,他氣憤地猛然甩開她的手。
“啊!”
夢子寒皺着眉捂着肩膀悶聲一叫。剛纔被他弄痛的肩部被他這麼一甩,又是一陣刺痛。
慕軒宸忍不下心,急忙轉身扶住她,並且輕輕揉着她的肩膀,可是那兩條英眉卻始終沒有放開過。
“還痛嗎?”他沉聲問道。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她滿臉的委屈。
肩膀上的手突然一僵。
他知道自己,就算不信天下所有人,他也會相信她一人。可是,慕元澤呢?他值得相信嗎?
“相信。”他回答得很肯定,夢子寒一喜,但是他緊接着又說道,“可是我不信他。”
“他是你親侄子!”夢子寒提醒。
“是又如何?親兄弟都可以對付,又何況是叔侄。”
“可是……”
夢子寒想要幫大皇子說好話,卻被慕軒宸硬生生打斷:“親侄子就不會爬到自己叔叔的女人牀上。”
聽到這句話,夢子寒當場懵了。
“你、你說什麼?你是說他和我躺在一張牀上?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她極力的辯解,事實上也是在維護自己的清白。
但是,在慕軒宸看來,她對他卻是不一樣的情感。
“他不是這種人?”慕軒宸冷哼一聲,“你見過他幾次?你瞭解他有多少?才見過兩次面就這麼斷定他是正人君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她很想說個明白,可是卻發現自己越說越亂,越描越黑。
轉身正在不知所措時,卻看到地上兩攤醒目的殷紅。
夢子寒嚇得捂着嘴看着那殷紅呆滯在原地。
“這、這、這裡怎麼有血?”一股不祥的預感讓她開始全身發冷。
慕軒宸轉頭冷冷地瞥了一眼後滿臉的不屑:“只不過死了一個該死的人。”
“死、死人了?”話一說完,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下去,慕軒宸雖然憤怒,但還是及時攬住了她的腰際。
“死了誰?”
“你那麼着急做什麼?”
他剛纔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這麼強烈,眼眸中的寒光猶如利劍般向她刺去。可是夢子寒此時又哪裡顧得及氣急的慕軒宸,她只知道他所謂的該死之人有可能就是大皇子。
“你說,你說!到底死了誰?”她緊緊地抓着他的手臂,雙眼又急又怕又氣憤地死死盯着他。
慕軒宸攔腰將她打橫抱起,任憑她的拳頭在他胸口錘擊,卻只是狠戾地看着她,卻並不想說明大皇子未死的事實。
“慕軒宸!你放開……你……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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