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處的濡潤一點點往上蔓延，癢癢的，像貓爪子撓在心上。
“你、你醒了啊？”宮小白羞答答地問，動了動有些酸的肩膀。
宮邪沒回答，手掰過她的腦袋，在她脣角輕吻了一記，惹來小女孩渾身一顫。
他好笑地看着她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覺得挺好玩，用手捏了捏。
完了，更紅了。
惱羞成怒的宮小白拍掉他的手，瞪着他，“不準捏我的臉，很疼的。”其實一點都不疼，她就喜歡在他面前裝嬌氣。
宮邪脣角勾着，正要說什麼，桌面的手機忽然響了。
瞟了眼屏幕，是一個很重要的來電。他伸手拿起來，附在耳邊，那邊的人不知說了什麼，他原本柔和的臉色猛地一變，冷冷地道，“你的意思是，季家在接洽？”
季家？
宮小白抓住這個關鍵詞，思考了一瞬，是季燚他家嗎？
宮邪嗯了兩聲，說，“派人盯着，別讓他鑽空子。”
他神色冷肅地掛了電話，卻發現宮小白正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怎麼了？”
“季家，是季燚他們家嗎？”
宮邪把手機擱在桌上，單手摟着她，“是。”
聽她這語氣，好像跟季燚很熟似的，他的眉頭不由蹙起，“你跟季燚關係怎麼樣？”
宮小白想到司司的話，他說宮邪不太喜歡季家的人，但還是如實說，“我跟他是好朋友，他坐在我後面。”
宮邪詫異了一下，不動聲色，聽小女孩繼續說。
“我覺得他跟霍錆那樣的人不一樣。”宮小白憑自己的感覺爲季燚說話，“他在班裡是不大愛和人說話，但他人真的很好。”
宮邪手指搭着辦公椅的扶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怎麼判斷他人很好？”他想知道，她與季燚之間，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他總是給我講題啊。你知道的吧，我這次月考數學考了一百多分，其中一部分功勞是他的，最後一道大題，他之前給我講過，要不然我根本不會寫。”她沒注意到宮邪的臉色，想了想，接着列舉，“幫我打水，送我糖果，偶爾我上課回答不出老師的問題，還會悄悄在後面提示我。還有啊，上次在操場跑步時，突然下大雨……”
宮小白對宮邪毫不隱瞞，將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全部說與他聽。
驀地，她就發現他的表情不對勁。
心思剔透的她，一瞬間反應過來，立馬錶態，“我說這些就是證明他跟霍錆不一樣。我不喜歡他。”
呵，你不喜歡他我知道，但他喜歡你！
連自己母親的事都告訴這丫頭，可見是動了心思。
宮邪沉着臉，“這些事，他對其他女生做過嗎？”
“……好像沒有。”宮小白認真想了想，“那是因爲我和他坐前後桌，慢慢熟悉後就是朋友了，別的女生沒有這種機會。”
她覺得像季燚這種不好接近的，只是沒有人接近他，並不是他不願跟人往來。
宮邪本來挺生氣，不知怎麼，聽到她的解釋反而想笑。
小女朋友情商低這一點，應該算優點？
“我想問個問題。”宮小白說，“就是季燚的媽媽，真的不在了嗎？”她寧願相信自己聽了一個故事，也不想那麼好的季燚身上真的發生過這些。
宮邪淡淡地道，“應該是真的。”
季夫人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不過他倒沒想過是自殺。當時季家放出來的消息，是季夫人生產過後，氣血兩虧，又染了病，因病去世。
宮小白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擡起頭說，“那他真的太可憐了。”
季燚講故事的用心就體現在這兒了！小丫頭心軟，聽說他的身世必然時時惦記，心裡涌動着同情。同情也是一種感情。
宮邪拿了張卷子，拍在桌上，“寫你的卷子吧！”
“……這張寫完了。”
宮小白扁扁嘴，從他腿上蹭下來，坐在邊上的椅子上，老老實實拿了本英語資料寫題。
她忽然說，“我想借一下你的手機，查單詞。”
宮邪挑眉，“你的手機呢？”
“沒電了。”
宮邪把手機推過去，“用吧。”
“哦。”宮小白接過手機，點開屏幕，發現有密碼，“密碼多少啊？”
“1487”
宮小白輸入這四個數字，屏幕解開了，她無意問道，“這四個數字有什麼含義嗎？”
宮邪簽下一份文件，輕飄飄地回，“你是白癡。”
宮小白默唸了一遍，可不就是這樣……
哇！老男人居然還知道這種數字諧音的玩法！
她興致高漲地拉起他的手，“那你知道520是什麼意思嗎？”
宮小白握住的是宮邪的右手，他沒法簽字，只好看着她，卻發現她眨眼的頻率過高，彷彿在刻意提醒他。
想套路他？
宮邪幽幽一笑，“三個字的。”
宮小白點點頭。我愛你，當然是三個字。
宮邪：“不知道。”
宮小白皺着眉，“明明是諧音啊，你照着念就能猜出來！”
宮邪抽回手，握着鋼筆在下一封文件上簽字，“不知道。”
宮小白抱着厚厚的資料書，氣鼓鼓瞪着他。他那麼聰明，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不想說！
——
週一早上。
宮邪去明德一高附近辦點事，順便開車送宮小白去學校。
車子一路開進了校園，停在教學樓邊的主幹道上。
宮邪下車，從後座拎出她的大書包，“我送你到教室。”
“好呀。”宮小白本來就想跟他多待一會兒。
一直將她送到高一一班教室門口，他才放她進去。宮小白本來想跟他來一個吻別，考慮到教室裡還有其他學生，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宮邪下樓，在第一層樓梯口遇到了正往上走的季燚。
這是兩人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交鋒。
宮邪在打量季燚的同時，季燚也在打量眼前這個男人。
白皙帥氣的面容，優異的學習成績，過人的家世，確實是女孩子們喜歡的類型。然而終究還是一個毛都沒張齊的小子。把心思動在不改動的人身上？勸他最好識相。
季燚眼尾上挑，“有事？”
眼前的男人擋在了樓梯正中央的位置，居高臨下的姿態，讓他心裡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