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燙，她回視慕容昊宇：“爲什麼這樣看着我？”
“我在猶豫着要不要叫醒你。”慕容昊宇說道：“平時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做夢的時候表情倒是豐富得很。”
月如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慕容昊宇接着說道 ：“你不去當演員，可惜了。”
“你是說，讓我去劇組夢遊？” 月如眉接話。
“……”慕容昊宇沒有接話，月如眉知道自己剛剛是把天聊死了。
她暗自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本來想看看是不是到達目的地了，就見車子是停在一個臨時停車位上的。
她正想問慕容昊宇爲什麼停車在這裡，忽然視線的餘光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定眼看過去，果然是林珈珈。
她正從左前方的人行橫道走過來，她朝這邊看了一眼，本來應該是無意識地掃一眼，但接着，她又看了一眼過來，目光應該想定在了車牌號上。
然後，她徑直走了過來，她走到車頭前面，從車前窗裡往車裡面看，見到慕容昊宇時，她的臉上浮上驚喜的神情：“昊宇哥？！”
慕容昊宇轉身過去，看了她一眼：“什麼事？”
“昊宇哥，你怎麼把車停這裡了？”林珈珈含笑問道，聲音婉轉動聽：“是不是車子出什麼問題了？”
“沒有，”慕容昊宇說道：“我正打算開走 。”
“哦，好。”林珈珈後退一步，忽然她的視線落到了副駕駛座：“咦，如眉？你怎麼~”
林珈珈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容昊宇就把車子開了出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月如眉提醒道。
“要我停下讓你繼續跟她聊嗎？”慕容昊宇問，卻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繼續加速。
“她或許有話想要跟你說，或者，”月如眉看他目視前方的側臉：“你不要跟她解釋解釋嗎？”
“我爲什麼要跟她解釋？”慕容昊宇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月如眉沉默，她不知道他的這句反問是什麼意思，代表他和林珈珈並沒有過多的交集嗎？
可是，她見過他和林珈珈時常通電話和視頻的，林珈珈前幾天還曬了她去慕容家拜年的照片。
他們現在是吵架了還是怎樣？但不論如何，這樣都和她沒有關係的，她看向車外：“你走錯路了，剛纔應該左轉的。”
慕容昊宇“嗯。”了一聲，說：“前面再掉頭。“
到了下一個紅綠燈路口，慕容昊宇把車子開到左轉車道，然後轉回去。
他們轉回到之前停車的地方時，看到林珈珈正好把車子開出來，她今天開的是一輛紅色的敞篷車，鼻樑上架着黑超，海草般的長髮被風輕輕揚起，真真一副賞心悅目的香車美女圖。
林珈珈的車子稍稍降下車速，並按了一下喇叭，不知道是不是在跟慕容昊宇示意什麼。
慕容昊宇開着車徑直前行，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林珈珈和她的車。
“門當戶對的婚姻是最牢固的。”月如眉不知怎麼就說出了口，她及時制止後面的：“激情會褪去，但利益是永遠的。”
慕容昊宇哼了一聲：“過來人的忠告？”
月如眉一時語塞，她很後悔說出剛纔那句話，或許是一不小心泄露的在心底深處隱藏着的秘密試探吧？她才意識到，或許在私心裡，她是希望他不贊同這樣的價值觀的。
“你們寫小說的，不是應該寫不畏門第偏見勇敢在一起的情節嗎？”
“那樣的婚姻會經過很多的考驗，嗯，這樣或許可以寫得更有看頭一點，更長一點，而不是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然後就結束了。畢竟，穩定而毫無波瀾的幸福婚姻沒什麼好寫的……”
不對，她幹嘛要跟他說這些。不是，他怎麼知道她現在又開始寫小說了？或許，他以爲她一直在寫小說，從來沒有停止過？
“你在詐騙嗎？”
“什麼？”
“自己躲在門當戶對的幸福婚姻裡，寫出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騙錢？”
“……”月如眉忽然無言以對。
雖然她不是他認爲的“躲在門當戶對的幸福婚姻裡”，但她筆下寫的確實是爲了克服門戶偏見而勇敢追愛的一波三折的愛情故事。
“說詐騙，太嚴重了吧？”月如眉嘀咕。
“寫得那麼花哨，自己爲什麼不體驗一下？”
“你是說，我應該找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紅杏出牆一下？”
“嘁，”慕容昊宇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爲月如眉刻意的尷尬幽默捧場。
“以後寫自傳的時候，或許比《莎翁情史》更吸引人？”他接的這話，幹嘛提《莎翁情史》啊？月如眉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糗她。
臉有些燙，明明知道他不過是順她的話開玩笑的，但她的思緒無法自控地去回憶幾年前她和他一起看《莎翁情史》時的情形。
那年暑假，她忽然迷上了莎士比亞的書，《哈姆雷特》、《仲夏夜之夢》等等悲喜劇和《十四行詩》幾本接幾本地借回去看。看了小說看劇本，看了劇本看改編的電影。
然後有一天，她發現慕容昊宇在他家別墅的影視廳裡看電影，她問是什麼電影，他說是莎士比亞的。
“我也要看！”她說着，迫不及待地要往裡面走。
“但是……”他一手撐在門上，想攔住她，她就從他的腋下鑽進去。
然後，她就看到了人生中第一部A片，居然是和慕容昊宇一起！
月如眉也不知道她爲什麼不跑出去，也許是被未知的世界吸引住了。
看完之後，她匆匆跑了出去，在門口差點撞到慕容俊宇，他狐疑地看了看她羞紅的臉：“你們倆在裡面幹嘛？”
她聽到他問裡面慕容昊宇：“你們是不是在裡面幹壞事了？”
如今回想起來，慕容俊宇說的“幹壞事”，和她心虛地自以爲的“幹壞事”應該是不同的吧？
那時候感覺那是非常非常了不得的壞事，她居然會看那種電影，而且，是和慕容昊宇一起？！
在那之後，她好久都不敢跟慕容昊宇聯繫，直到某天她和幾位同學在校門外的奶茶店裡偶遇他。
那幾位女同學對帥氣的慕容昊宇吸引，一邊偷偷看他，一邊小聲議論着：“他看過來了！”
“哇！他是不是在看我？”
“我感覺他是在看我。”月如眉忽然開口，她平時一向低調，忽然來那麼一句，大家都停下來看她。
“那你過去問他要電話。”有個人提議。
“不用，”月如眉那時不知道爲什麼忽然玩心大起：“我勾勾手指頭，他就過來了。”
如今回想起來，月如眉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爲什麼就彎起來那樣的惡作劇，難道是因爲看了那部電影，學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