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容昊宇叫過來的老專家魏醫生脫下眼鏡,仔細地看了慕容昊宇遞給她的檢查結果報告單,看過之後,又給盈盈檢查了一下肚子。
最後說道:“從檢查結果看,沒有發現內臟受傷的情況。是不是受傷了,還不好說。先觀察兩天,如果有不舒服的情況,再來看。”
月如眉稍稍鬆了一口氣,謝過了魏醫生,抱孩子出來。
慕容昊宇鄭重謝過了魏醫生,跟她簡單聊了幾句,並提出送她回家。魏醫生說她開有車過來,不用他送。
他從辦公室出來時,就見南弦從月如眉懷裡把盈盈抱過去。月如眉站在他身邊,低聲說着什麼。
見慕容昊宇出來,月如眉走過來跟他說:“這麼晚,你還開車去L市嗎?”
“不去,我回麗景江灣。”慕容昊宇問道:“你們呢?”
“我帶盈盈回去……去藍蘭他們那邊,孩子不舒服,我擔心換地方她不好睡覺。”月如眉說着,悄悄看了一眼慕容昊宇是神色。
慕容昊宇的神色沒有改變,他點了點頭,戴上口罩和眼鏡,轉身走了。
第二天,月如眉請假在家照顧了孩子。
陪了孩子一天,沒有發現她的傷情有惡化的跡象,月如眉的心才慢慢放下來一些。
在盈盈跟寵物小雞玩的時候,月如眉抽空刷了一下手機,然後,她刷到了慕容昊宇和陶芬芳的緋聞。
當天是媒體開放日,鑑於慕容昊宇的流量,許多媒體去劇組拍攝,都拍到了他和陶芬芳在演戲,以及戲下的一些互動。因爲他們在戲中是情侶,媒體喜歡拍一些他們之間的互動,get一些甜蜜的點,說他們有CP感。
這是新片拍攝宣傳時常用的手法,月如眉當然知道。她刷到幾篇類似的報道,都是簡單瀏覽一下標題,並沒有點進去看。
月如眉在家裡陪了盈盈兩天,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又帶去醫院讓醫生檢查一次,確認盈盈沒事了,才把她送去學校,她自己則去劇組。
月如眉到劇組的時候,慕容昊宇和陶芬芳正在拍一場吻戲,因爲陶芬芳纔出道,她還是清純可愛的人設,所以她的公司方面要求吻戲要借位拍。
月如眉第一次看到拍吻戲,爲了學習和積累素材,所以就湊上去圍觀了一下。
她看到慕容昊宇深情款款地看着陶芬芳,捧起她的臉,低頭親下去,只是,他親下去的動作很緩慢,期間還定了一下,讓攝像師拍特寫,然後再湊近一點。另外還有一個攝像機繞着他們轉,拍全方位的中景照。
他們NG了兩次,慕容昊宇一次又一次地假裝親吻陶芬芳,月如眉看着,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們親吻時的照片,想到最後惹慕容昊宇不高興,她又不免有些黯然。
陶芬芳跟自己的偶像拍吻戲,芳心大亂,臉紅得很明顯。
慕容昊宇則在導演喊“cut”之後,立刻放開陶芬芳,徑直離開。
陶芬芳用手扇着燒熱的臉,看了一眼慕容昊宇,原本的花癡笑容,變得有些小委屈:“昊宇哥的臉怎麼變得那麼臭?”她問旁邊的月如眉:“他很討厭跟我拍吻戲嗎?”
“呃,”月如眉被無辜捲入,不得不胡亂搪塞:“他也許……可能因爲不能真的吻到你吧?”
她把音量降得很低了,只想悄悄地安慰陶芬芳。她沒想到的是,慕容昊宇不知何時走到了她旁邊,還是被他聽到了。
“月如眉!”慕容昊宇更氣了,人前又不好發作,不得不強忍下來:“水!”
聽到慕容昊宇的聲音在旁邊炸開,月如眉嚇了一跳,再看慕容昊宇憤怒的神色,她慌忙跑去拿起水杯,擰開蓋子,再遞給他。
慕容昊宇伸手奪過去,“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似乎還不解氣,看月如眉的目光,簡直惡狠狠的。
月如眉跟他解釋道:“我就安慰安慰她……”
慕容昊宇道:“你怎麼不安慰安慰我?”
安慰他,怎麼安慰?月如眉傻傻地問:“怎麼安慰?”
慕容昊宇冷哼了一聲,起身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臉是溼的,可能洗臉了。
接下來是午飯時間了,月如眉去領了盒飯回來,慕容昊宇接過來,默默地吃了。
期間,他一句話也不跟她說,用實際行動告訴她:我生氣了。
月如眉當然知道他生氣了,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哄他,就說:“改天,我給你做好吃的?”作爲作家,她不缺腦洞,能想到的安慰他的方法很多,但能實施的似乎只有這個。
慕容昊宇濃眉皺了皺,表示不滿。
月如眉有點委屈:“你好難哄。”
“沒誠心。”慕容昊宇說道。
午飯之後休息一下,月如眉給他補了一下妝,然後給自己也化妝,並且去換了戲服。
下一場,是他和她一起拍的——也是吻戲。
確切來說,是慕容昊宇被吻的戲。
在戲裡,月如眉演的章菊從沙發邊走過,發現了躺在沙發上的駱熠陽,他應該是喝醉了酒,滿面通紅的。
章菊看了看周圍,沒有看到丘繡繡,想起她今晚要加班。她拿起沙發邊的毛毯,輕輕地給他蓋上。
章菊低頭看着駱熠陽仍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她在他身邊蹲下來,輕輕地問道:“你,沒事吧?”
“不會是生病了吧?”章菊伸手去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又自問自答道:“沒有。”
駱熠陽仍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真的醉得太厲害了。
章菊放心下來,她湊近了些,目光貪婪地看着駱熠陽。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又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臉上,再湊近寫,她的目光定在他的脣上。
或許是因爲醉酒的關係,他的脣比平時更紅,紅豔豔的,就像熟透了的誘人的果實。
章菊看着看着,情難自禁,她的脣慢慢地越湊越近,越湊越近,終於,她的脣印上了他的脣。
就在此時,他忽然睜開了眼,直直看着她,章菊也看着他,兩人對視着,對視着……
接下來應該是慕容昊宇說臺詞的,但他沒有說。
“cut”導演喊停:“昊宇,說臺詞啊,你還在等什麼?沒親夠嗎?”
慕容昊宇側頭看向導演的方向:“不好意思,我在想詞……我忘詞了。”
“重來。”導演說道。
第二條,前面都很順利的,直到月如眉親到慕容昊宇的脣上,他睜開了眼睛:“信不信我告你性騷擾?”
“cut”導演喊停:“昊宇,你的臺詞說得太快了,你們先對視一眼,讓攝像師先拍個特寫,然後再說臺詞。”
“好,再來。”慕容昊宇原本已經起來了,此時又躺倒下去。
“先補個妝,”導演說道:“脣彩都被親完了。”
導演本來是實話實說的,但月如眉聽着,感覺到很羞窘,這樣的話,讓人聽着,好像她變成了欺負慕容昊宇的人。
“快來,”慕容昊宇指了指自己的脣:“上啊!”
他怎麼也用這樣的詞,月如眉的臉更熱了,她拿來化妝包,給慕容昊宇補了一下脣彩。
“自己上的,然後自己吃掉,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慕容昊宇用只有他們倆聽到的聲音低聲調侃,月如眉聽後,看着他臉上欠扁的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胡說!”
不過,他之前一直對她冷冷淡淡的,不主動跟她說話,現在忽然跟她說話了,看來氣消了。
可是,他雖然氣消了,但是似乎狀態還沒有找到——他們一起拍的第三條,還是沒有過,仍是卡在親吻那裡——他笑場了,並沒有很明顯的笑出聲來,但導演發現他的嘴角愉悅地揚起。這和戲中,他被偷親後薄怒和厭惡是不相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