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也是陳懇。
太子確實再無翻身的可能。
如今北越國和東籬國的戰事一觸即發,百姓們心中都恨着太子公孫齊宇,要不是他的不知輕重,哪裡會造成這樣的禍事?
而且,這戰事一旦爆發起來,不知有多少人會因此送命,公孫齊宇可不就是罪魁禍首麼?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上官青凝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她看了看公孫瑾寒,然後道:“我就去見他一面。”
“你將初雲和初雨帶上,早些回來。”公孫瑾寒不放心道:“我和孩子等着你回來守歲。”
上官青凝點了點頭,如今她靈術大增,還用怕誰麼?
上了馬車,因是年下了,街上的人很少,大都在家裡,和親人們待在一起閒話家常,這馬車在路上行駛的時候,分外安靜。
擎蒼早就已經打點好了,上官青凝披上斗篷,整張臉都被斗篷上的大大帽子給遮蓋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
那眼睛分外明亮,只一眼,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天牢外看守的侍衛們也沒有盤查,直接就讓人進去了。
進了天牢,上官青凝讓初雲和初雨在門外候着,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初雲和初雨二人也識趣兒的沒有跟進去。
天牢裡陰暗潮溼,許是常年不見光的緣故。
一大股刺鼻的腐敗味道鋪面而來,上官青凝並沒有拿手去遮蓋,很難想象,向來養尊處優的公孫齊宇,竟然在這裡面呆了快一個月。
一下子從雲端掉入地獄,這種感覺,若不是親自經歷過的人,很難想象這其中的差距。
上官青凝輕輕嘆了口氣,這公孫齊宇也算是自作孽。
在擎蒼的帶領下,很快就到了關押公孫齊宇的牢房,是在天牢的最裡面,許是顧忌着公孫齊宇的身份,所以牢房裡比起其他的地方,要乾淨許多。
公孫齊宇見到了來人,擡起了頭來。
這是自那日太子大婚之後,頭一次見到公孫齊宇。
他的身上穿的,早已不是大婚那日的衣裳,許是看着心裡不舒服,他將那大紅的袍子扯了下來,隨意的扔在了地上,
他的身上只着了一件睡覺的裡衣,單薄的一件,在冬日裡格外扎眼,一旁的牀上放着乾淨的衣裳,可他並沒有去碰。
“你來了。”公孫齊宇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許的沙啞。
上官青凝並未言語,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她和公孫齊宇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麼交集,充其量不過算是敵人罷了,她還沒有忘記當年太子當街攔殺,取了馬伕頭顱的事情,還沒有忘記若不是那日碧兒護着她或許早就已經萬箭穿心。
“你找我來做什麼?”上官青凝開門見山,語氣有些淡漠。
公孫齊宇眼底一痛,心如刀割:“你……你的語氣怎麼這般冰涼?”
“不然我該用什麼語氣對你說話?”上官青凝反問道。
公孫齊宇頓時一噎,他往前走了幾步,離女子更近了一些:“至少我以爲,我們之間不必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