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瀾在屋子裡,靜靜地站着,看着公孫瑾寒,彷彿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一些什麼東西。
公孫瑾寒也是靜靜而立,二人就這樣對視良久。
四目相對,將對方眼底的情緒一覽無餘。
此刻二人之間竟然沒有暗潮洶涌,就真的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忽然,夜凌瀾就笑了,笑容裡隱含着一些心疼。
然後他轉身,一席紫衣刺得人眼睛生疼。
再一回神,人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顯然是離開了定王府。
“他來做什麼的?”上官青凝看着夜凌瀾離開的方向,表情有些疑惑。
就這麼進來看了看,就走了麼?
“不知道,”公孫瑾寒垂下了眸子:“或許真的就如他所說,來看看老朋友的吧。”
上官青凝沒再接話,她知道,公孫瑾寒心裡不好受。
男人之間的兄弟情,她明白,也不全明白。
失去了一個交心的兄弟,就像是斷了一條臂膀。
而且這條臂膀,還是公孫瑾寒自己斬斷的。
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了吧。
而這一切,只不過是命運作弄罷了。
轉眼之間,時間過得飛快,竟然還有一個月就要過年了。
年下家家戶戶都很忙碌,有的忙着置辦年貨,有的忙着做新衣,而真的要算起來的話,皇宮裡的宮人們就更忙了,尤其是太子府。
臘月初八,黃道吉日,太子大婚。
天還未亮,太子府裡就忙忙碌碌的,忙着迎娶他們即將要過門的新太子妃。
這一日,太子府內賓客滿堂,公孫齊宇是一國太子,娶太子妃這種大事,府內的宮人們更是不敢馬虎,尤其是屆時,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聽說,帝后要親臨。
帝后親臨,多大的榮耀。
而這繁華背後,卻有的人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譬如說上官文佩,初八一大早,她將自己閨房的東西全都摔了。
這麼久的努力,她最終還是沒能嫁給太子。
不僅如此,那日太子送她回上官府的時候,她清楚的感覺到了太子對自己的厭惡,不管在馬車裡,她怎麼勾引那太子殿下,太子都離她遠遠地。
懷着滿心的疑惑,到了上官府內,她纔看到自己的容貌。
別說是太子了,就連她自己看到自己變成了那樣一副鬼樣子的時候,也是狠狠地嚇了一大跳,恨不得立刻就撞牆而死。
頭髮燒成了黑漿糊,太子怎麼能喜歡那樣的她?
懷着滿心的不安,她去找上官貴妃。之前上官貴妃答應了她的,只要她協助公孫霖晟綁架了上官青凝,就一定會讓她入太子府。
可是上官貴妃事後不見她,因爲她的目光只在公孫霖晟的身上,因爲當時公孫霖晟的眼睛剛剛瞎了。
然後她絕望了,崩潰了,怎麼可以這樣?連唯一能依靠的人也不幫她了,她真的無望了。
“小姐,”婢女顫顫巍巍的端來了首飾盒子,看着滿室的狼藉,嚇得直哆嗦,卻也還是撞着膽子說道:“小姐該打扮一下,去太子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