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一晚上, 洛晴第二天一大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買報紙。
在各大知名報紙雜誌的娛樂版面看了半天，除了有關燈會火樹銀花的報道之外，緋聞的事情倒是一字沒提。
鬆了口氣之後心裡又有些奇怪的感覺, 像是失落。是八少壓下了那些報道吧。那麼這是否表明了他對昨晚事情的態度？
洛晴再一次感覺到感情這種事情的複雜。走在路上, 牽手的不一定是情侶, 擁抱的不一定是朋友, 接吻的也不一定相愛, 亂，真是混亂。
整理了一下凌亂的思緒，洛晴出門上班。
忙忙碌碌一上午, 中午的時候抽空上了會兒網，瀏覽一下新聞。這時候才發現昨天的事情並不是完全被封殺掉的, 在一些小網站或者私人博客上仍然貼的有照片。
好在因爲是黑夜, 因爲拍照人的不專業角度選的也不是太好, 並不是很清晰，照片的真實性被質疑。
她看着電腦屏幕上相擁吻的兩個人, 不自覺自己已經開始患得患失。
正發愣的時候，八少打電話過來。
聲音微微的沙啞，“吃飯沒？中午一起吃飯吧？”
洛晴看着照片，有些赧顏，“還在辦公室呢, 在哪兒吃？”
“今天開會忘了時間, 還以爲你已經去吃飯了呢。”八少的聲音裡帶着笑意,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 你忙完了下來就行。”
“哦。”洛晴擡眼看了看錶, “我現在就下去。”
背起包，匆匆的下樓找八少。
她沒有發覺這一次吃飯, 不是偶遇，不是藉口要談什麼事情，甚至沒有什麼理由，只是理所當然的，彷彿他們是每天都在一起吃飯一樣自然而然。
八少掛了電話，坐在車裡看她匆匆忙忙的從辦公樓裡出來，脣邊淡然的微笑染上眸子裡單純的歡喜。
“很忙嗎？連吃飯都忘記了？”
“沒有，看了會兒新聞。”至於自己看的新聞的內容……洛晴掩飾的垂下眼簾繫上安全帶。
八少想起昨晚的事情，淡淡笑了笑，啓動車子。
段文宇在街對面餐廳透明的窗口看着洛晴眉眼彎彎的坐進八少的車裡面，忽然覺得面前的飯菜難以下嚥了。心裡面有什麼破碎的聲音，那樣從心裡透出喜悅的表情，她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的吧？所以在看到他的車的那一刻，彷彿眼睛裡都放出光來。即使是他們關係最親密的時候，她也沒有對他的出現那樣期待過。
他以前安於他們之間的平淡，覺得那纔是穩妥的長久之道，不會因爲莫測的愛情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爭吵。可是現在，他真的有些後悔有些嫉妒八少了。一切，爲時已晚。
因爲中午休息時間比較短，八少並沒有帶她去太遠的地方，只是在附近找了家環境安靜又幹淨的小餐廳，吃一頓便飯。
“後天有空沒？”八少看着專心吃飯的小女人，暗暗嘆了口氣。她是太不懂得保護自己了，還是太迷糊了？昨晚的擁吻事件，難道她就沒有質問一下的覺悟嗎？難道她不該問問他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吻她？難道她不該讓他給她一個交代嗎？
八少覺得很挫敗。如果不是看出她眼裡明顯的喜悅，他真要以爲自己在她面前沒有絲毫魅力可言了。
如果是別人，如果不懷好意，她也這樣悶不吭聲的讓事情過去嗎？八少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後天？”洛晴把脣邊沾到的米粒舔掉，無意識的魅惑讓八少恨不得把過去十幾年裡陪她吃飯的男人全都關起來。
“應該沒什麼事情吧。”洛晴歪着頭想了想，“你有什麼事情嗎？”
“一起吃飯吧？”
“好啊。”洛晴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吃飯我每天都有空，不用這樣提前兩天預約吧？”
今天中午不是突然就跑來了嗎？
八少淡淡笑了笑，有些無奈的低頭吃飯。
幹嘛那麼無奈的模樣，洛晴喝了口水，低頭繼續扒米飯。後天，後天好像是週末。
還是情人節。
洛晴飯快吃完的時候，終於想起來後天是個什麼特殊的日子了，瞪大眼睛看着八少，有些不敢相信。
“後天是情人節？”
八少忍住笑點了點頭，“要不要再來一客冰激凌。”
“不要了。”洛晴漲紅了臉搖頭。事到如今她如果再不明白八少的意思的話，遲鈍兩個字就不足以形容她的笨了。
只是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十餘年的時間，八少成爲成爲金龜榜上有名的人物，願意嫁他的女人恐怕能從市中心排到環城路上，而她依然是懵懵懂懂的平凡小女人一隻，實在沒有八少仍然愛她的自信。
兩個人相差的太遠，以前偶爾有那些曖昧的情景，她雖然會心跳失常胡思亂想，卻只當是自己發花癡的錯覺。
洛晴低頭喝水，喝水，然後看了看錶，“時間不早了，該上班了。”
話都挑的這樣明瞭，她依然要縮回她的烏龜殼裡嗎？八少苦笑着揉了揉額頭，是個女人現在都該懂得抓住機會確立關係吧？
難道真的是自己看錯了，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八少有一種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還是跟聰明人鬥智鬥勇比較容易啊，跟這種他進一步，她便退一步的女人相處，實在是考驗他的耐心。
如果現在他說要娶她，她會不會站起來跑掉？
或者她會把遲鈍兩個字的精義發揮到常人望塵莫及的極限，裝作聽不懂或者解釋成別的意思？
他想跟她在一起，他喜歡她，這個事實讓人很難接受嗎？現在他倒是覺得剛重逢那會兒她傻乎乎的跑來跟他撇清初戀的關係，要保持距離的時候比較可愛。至少那個時侯她不像現在這樣根本無視他。
“晴，如果我沒有記錯，我們當初根本就沒有分手。答應你的事情我一直都記得。”八少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不容她逃避，“段文宇的事情我不計較，但是現在我再一次找到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態度。”
洛晴覺得彷彿有熱流一直從被他握住的那隻手上傳過來，轟的一下在腦子裡爆炸。一時間心慌意亂不知道怎麼回答。避重就輕的反問，“難道你這麼些年身邊就沒有別的女人？”
八少第一次慶幸這些年忙碌的讓他無暇顧及其他的事情，又因爲他母親不喜新聞媒體的打擾，連帶着他也低調行事，不像自己兄弟那樣花名在外招蜂引蝶，所以感情歷史真的可謂是清白。
“沒有。”八少說的斬釘截鐵。
這樣的話由艾家子弟說出來實在是可信度不高。
所以說人太過獨善其身也是會有麻煩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思想對於中國人民思想的影響還是很深的。
“= =！”洛晴保持沉默。
貌似他沒騙過她吧？信用怎麼就破產了？八少再一次深深感到無奈。
這些年她也算關注他的消息，好像真沒傳出什麼緋聞。不過……也許有，只是沒被媒體拍到，也或者拍到了，但是被他使手段壓下來了，就像他們昨天晚上的新聞一樣，也說不定。
愛情果然會讓女人斤斤計較。
不過這好像不是重點。
“我只問你，你喜歡我嗎？”八少努力把話題拉回重點。
“我……”洛晴思想混亂，左顧右盼，“呃，馬上要遲到了，我先去上班了。”
她果然跑了，八少看着她逃離的背影，默默的嘆了口氣，拿出錢包付賬。
他覺得他的情路比他想的要艱辛。
女人心，海底針。他可以看出來她是喜歡他的，但是，她還在猶豫什麼？八少皺着眉，有些苦惱。
2009年1月27日漫舞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