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精神失常

“不用了。”秦凡看了眼面前被吃空的菜盤子,“我正好要回別墅,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在家裡等我吧。”

“好,我現在就回去。”

電話掛斷。

秦凡看着周璐璐,一雙尋求答案的眼睛,無奈說道:“其實都是誤會,我一兩句話也解釋不清楚,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了。”

秦凡這麼說,主要是照顧到周璐璐的面子。

畢竟,拉着自己當男朋友,也是迫不得已。

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日後見面尷尬。

黃倩倩也沒有追問,吃過飯結賬,就開車回工地,順道把秦凡也送回家。

雖然距離仙女坡事件那晚,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但路過2號別墅時,秦凡還是忍不住蹲下腳步。

此時2號別墅的大門是開着的,秦凡能看見裡面有人影在走動,但不知道是陳家的僕人,還是陳家人。

“進去坐坐嗎?”

在秦凡愣神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蒼老的聲音。

驀然回頭,就看見穿着一身黑素衣的陳天養,正滿臉滄桑地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陳天養又主動給自己打招呼,秦凡還真的有點不敢認。

以前的陳天養,南都首富,何等的意氣風發,容光滿面,明明五十多歲,精氣神卻看着跟四十多歲的壯年一樣。

但現在的他……

厚厚的眼袋聳塌着,滿眼血絲,面色也是一片陰暗,鬍子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颳了,頭髮更是亂糟糟的,怎麼看,都跟傳說中的南都首富沒有關係,倒是有跟小區裡搞清潔的大爺有點相似。

“陳叔叔。”秦凡緩過神來,轉過身應道。

“沒想到你還能叫我一聲叔叔,也沒有想到你還會回到這間別墅,物是人非啊,還記得第一天你搬進這棟別墅時,我跟你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也讓你看夠了笑話……”

陳天養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就住在自己隔壁,自己還狠狠嘲諷過他,說只要拿出來一百個億,就有資格追自己女兒的少年,竟然會是沈建平的獨子。

這件事情,他越想越覺得可笑。

尤其是,他還記得,當時自己在秦凡面前,是多麼趾高氣昂,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可是現在,家破人亡。

陳天養無力地站在秦凡面前,無奈慘笑。

“陳思璇把事情都已經跟你說了吧?”秦凡問道。

“恩,不過我拒絕沈家的幫助。”陳天養忽然說道。

“爲什麼?”秦凡差異道。

“要是我連自己妻子的殺身之仇都報不了,那我陳天養還算什麼男人?”

算什麼男人?

面對陳天養灼灼的目光,秦凡搖搖頭,“你是打算和江家魚死網破麼?”

“我知道我沒那資格,可我也要試一試,而且我已經查過了,這件事情江家並沒有插手,只是江流的個人行爲,我陳天養雖然鬥不過江家,但是對付一個江流,即便是隻剩下一半的實力,在我臨死前,我也會親手把他送進地獄,讓他給我的愛妻陪葬!”

陳天養幾乎是面無表情說完的這些,完全不像是一個有靈魂的人,如同行屍走肉,讓人絲毫看不見生機。

“已經做好決定了?”秦凡皺眉道。

“恩。”

“陳思璇她們也同意你的做法?”

秦凡絲毫不相信陳天養能和江流拼出來什麼結果,他只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不願意面對愛妻在自己的身邊走失,然後被人殺害拋屍的現實罷了。

“我的決定還不用徵求她們的意見,也替我謝謝沈總的好意,有些事情總得親手去做,只是早晚罷了。”

秦凡看着眼前的陳天養,心中莫名涌現一個念頭:這個人瘋了。

兩個人簡短的對話結束,然後各自離開。

在別墅的門口,秦凡看到了早已經停在車庫旁邊的紅色甲殼蟲。

同時,手機忽然震動,秦凡掏出來,發現是陳思璇發來的短信。

“對不起,我爸這幾天精神有些不正常,已經找醫生來看了,沒有驚擾到你吧?”

果然……

秦凡暗自搖頭,他知道陳天養對黎玉珍寵愛有加,卻沒有想到兩個人的感情會深到這種地步。

他不由得想到了兩次出事,在鬼門關前徘徊的夏夢。

所謂相伴終老,也不過如此了吧。

“沒事,好好照顧你爸吧,有什麼情況我會跟你說的。”

秦凡快速回復短信,既然沈家已經決定插手此事,不可能會因爲一個陳天養的話,半途而廢。

平復下心情,秦凡拿出鑰匙,開門走進別墅。

周璐璐提前回來,已經將別墅裡打掃了一遍。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清香,自從她擔任聖德醫院副總護士長後,秦凡就很少聞到這個香味了。

“我估計你也沒有吃飯,就給你打包了一份糖醋蓮白,你上次單獨點的,應該挺愛吃。”

秦凡拎着飯盒走進屋,周璐璐聽見聲音,趕緊走了過來。

一身水粉色的LV修身小西裝,外套裡是薄薄的棉質小吊帶,腳底下是白色的細跟高跟鞋……

頭髮高高紮起,留下一律髮髻遮住臉頰上的傷疤,這種髮型非但不顯得突兀,反而讓她本就成熟的氣質,更充滿了女人味。

“你,你還給我帶飯了啊……”

看見秦凡手裡真的拎着有飯盒,周璐璐本來急迫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動容。

“嗯,先趁熱吃吧,有什麼事等吃過飯再說。”

秦凡將飯盒遞到周璐璐手上,然後上樓換衣服。

臥室周璐璐也打掃過了。

牀單和被套也都新換過,睡衣整整齊齊地疊好擺在牀頭,一旁的櫃子上還多了一個透明花瓶,花瓶裡插着粉色的亂子草,花開正旺,估計是周璐璐從百花麓的花園裡掐回來的。

秦凡換好睡衣,坐在牀頭上看亂子草。

這種花只有在夏秋時節纔會開,花穗雲霧狀,開花時唯美夢幻,秦凡記得自己好像什麼時候說過這花挺好看的,當時周璐璐就在旁邊,沒有想到時隔這麼長時間,她竟然幫自己掐了回來。

愣神之際,就聽見樓梯裡傳來高跟鞋的聲音,緊接着見周璐璐踩着高跟鞋走進臥房,還在用手背擦着嘴角的油漬。

“吃這麼快啊。”秦凡不由得搖搖頭,到現在周璐璐好像對自己還特別敬畏,事事小心,就像是生怕有一點做錯,惹到自己生氣。

“啊,我吃飯一向很快,再說也確實餓了,讓秦少見笑了。”

周璐璐有些尷尬地解釋着,隨即在秦凡的示意下坐在牀邊,才猶豫着開口問道:“你今天見到我表姐了啊?”

秦凡點點頭,不置可否。

“那她都跟你說了什麼?”周璐璐頓時緊張地直起腰,她太瞭解這個表姐的脾氣了,爲人勢利,說話尖酸刻薄,平時她對錶姐處處忍讓也就算了,但沒有想到今天會和秦凡撞上,當時的場面她不用想,就能猜到個大概。

“別說這個了,你說你爸媽要來南都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要把你帶回家?”秦凡問道。

“這個……”周璐璐猶豫了一下,還是艱難解釋道:“我老家是農村的,我也沒有考上大學,本來按照我爸媽的意思,我現在早就應該在老家相親,然後結婚生子,而且在南都這麼些年,他們其實也是一直不同意,說如果嫁不到南都本地人,就讓我趕緊回老家,所以上次我才讓你假裝我男朋友……”

“那這一次呢?”秦凡問道。

“都是因爲我那個表姐,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偷拍的咱倆的照片,發給我爸媽,而今天又把你和你朋友的照片發給他們,他們非說我被你耍了,要帶我回老家去,已經買了票,明天就來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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