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成忙跪在地上說道:“父皇明鑑,兒臣也是費了好大心血才從南邦的商人手中買下來的,至於三弟爲什麼沒有弄來,或許是心思不在此上。”
“好了,朕今日壽辰,不過是個壽禮,有什麼好吵的。”楚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道。
南宮扶蘇脣角帶笑,搖晃着自己的酒杯,將其一飲而盡,笑着說道:“三弟,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父皇?也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皇兄說的是。”南宮曄點點頭說道。
隨着身後用紅布蓋着東西擡了進來,南宮曄將紅布掀開,指着足有一人多高的玉石說道:“這玉石是兒臣在洛水河中找到的,當時就是這幅仙翁送壽圖,更巧的是當時距離父皇的壽誕不過幾日,所以兒臣想這或許就是天意。”
這玉石的確是渾然天成的青紅色,顏色過渡的恰到好處,將南極仙翁的紅臉頰還有壽桃的桃紅都刻畫的栩栩如生,如果說是人工雕刻的反倒是讓人不信了。
“好,朕的每次壽誕向來都是你的禮物最得朕心。”楚皇心中雖然歡喜,但是由於之前的不愉快,到是淡淡的表現。
淑妃和南宮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也知道剛剛是惹了皇上不高興,不過今天的壽禮不是她們的目的,也就作罷了。
這個時候年紀最小的南宮羽站起身說道:“兒臣並不如兩位皇兄的壽禮好,但是是兒臣的一片心意,請父皇笑納。”
這南宮羽可是楚皇四十歲纔得到的兒子,自是十分寵愛,聽到他的話,笑着問道:“羽兒準備了什麼壽禮給父皇啊?”
“這是兒臣選遍天下,爲父皇挑選的一對東海紅珊瑚。”南宮羽說着,身後便有人擡來了兩株半人高的紅色珊瑚。
其實這半人高的珊瑚到是不算稀奇,但是這麼豔麗的顏色就十分稀有了,要知道從海里撈上來的珊瑚,便會死去,顏色便也黯淡無光,而這一株紅色的便是很稀有了,更何況是兩株。
“好,羽兒有心了。”楚皇滿意的點了點頭。
南宮扶蘇站起身,撣了撣身上幾乎沒有的灰塵,笑着說道:“既然兩位皇弟都送了如此的壽禮,兒臣自然也不能落下。”
這次的禮物,南宮扶蘇並沒有用紅布遮住,尤其是在太陽光的折射下,鏡面反射出的光芒似要將人的眼睛刺瞎。
“這是什麼?”楚皇微眯雙眸,出聲問道。
南宮扶蘇笑着說道:“這是採用琉璃和丹砂混合製成的金龍鏡,比銅鏡更加清晰,而且鑲嵌在黃金上,兩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龍和九尾鳳凰。”
“太子有心了,這金龍鏡的確是新奇。”楚皇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父皇今日壽辰,兒臣有一句話要說,這也是兒臣送金龍鏡給父皇的用意。”南宮扶蘇開口說道。
楚皇點點頭說道:“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父皇,以銅爲鏡,能正衣冠,以史爲鏡,能知興替,以人爲鏡,卻可明得失,楚國朝堂近年來越發烏煙瘴氣,兒臣希望父皇能廣開言路,明德聖聽。”南宮扶蘇聲音字正腔圓,鏗鏘有力。
“你是在指責朕德行有失嗎?”楚皇將手中的酒杯擲在地上,冷眼看着南宮扶蘇問道。
南宮扶蘇卻未躲,直視着楚皇的眼睛說道:“兒臣只是在就事論事,並無指責父皇之意。”
楚皇正要在說話,右邊一位老態龍鍾的大人站起身,跪在地上說道:“老臣以爲太子所言甚是,還望皇上息怒。”
唐瑾萱看着這位老大人站出來,脣邊勾起一抹笑容,這金龍鏡還有這些話就是爲了他準備的。
她在沈從南那裡打聽到,這楚國最受人尊敬的可不是當朝丞相,而是這位已經要退休的當朝首輔杜甫之。
就連皇上都要退讓三分,而且這位首輔大人爲人正直清廉,若是得到他的青眼相看,對南宮扶蘇可是一大助力。
最主要的是,她沒想到南宮扶蘇早就已經盯上這位首輔大人了,看來他終究是比自己聰明多了,真是不知道自己選擇嫁給他是對還是錯。
“好了,今日是朕的壽辰,跪着像什麼話,都起來吧。”楚皇揮了揮手說道。
……
壽禮也都送完了,南宮扶蘇和唐瑾萱兩個人坐在座位上,看着殿上的舞蹈,時不時的嘀咕幾句,到是頗爲愜意。
當然這都是外人看到的場面,其實兩個人真正卻是盯着南宮成和南宮曄兩個人,酒水兩人也是沒有喝。
九華也派人守在了永寧宮,如果南宮曄真的想做什麼,恐怕是不可能了,而楚夜茴坐在他身邊,安靜極了,整個殿上一片和諧。
就在此時,聽到楚夜茴一聲驚呼道:“殿下,殿下~”
唐瑾萱聽到驚呼聲,擡眸看過去,南宮曄手中的酒杯滑落下來,捂着腹部痛苦萬分,嘴角還滲透着絲絲鮮血。
“怎麼回事?”楚皇聲音微沉,自己的壽辰竟是出了這檔子事情,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淑妃的反應最爲激烈,快步下了臺階,險些摔倒,頭上的珠翠叮噹作響,她一把推開楚夜茴,將南宮曄抱在懷裡,淚眼婆娑,聲音有些尖銳的喊道:“太醫,快宣太醫。”
南宮扶蘇和唐瑾萱兩人相視一眼,卻沒有動,這壽宴上的吃食都是精挑細選的,怎麼會突然就中毒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辰,太醫院院首馮太醫便匆匆趕來,額頭上還滲着細密的汗珠,身後跟着提箱子的小太醫,顯然是匆匆趕過來的。
“臣參見皇上,參見淑妃….”
“行了,那些虛禮就免了,趕緊看看曄兒是怎麼回事。”皇上擺擺手說道。
馮太醫點了點頭,忙開始給南宮曄診脈,淑妃站在皇上身邊,不停地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
“皇上,曄兒會沒事的吧?”淑妃聲音脆弱極了。
楚皇輕輕拍了拍淑妃的肩膀,寬慰道:“會沒事的,如果馮太醫救不了曄兒,朕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喂狗。”
正在診脈的馮太醫頓時脖頸一縮,隨後便是專心致志的診脈,生怕南宮曄出了什麼事情,他小命不保。
唐瑾萱擡眼,隔空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楚夜茴,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視了一眼,隨即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