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的成武皇,平時咳嗽一聲都會讓天下震動三分。哪想到在自己的皇宮裡,居然還會捱了悶棍。
“看什麼看,趕緊跟我走。”靖王看到郭天信還在那發呆,趕緊喊了一句。
“你……你這是幹什麼。”郭天信震驚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話。
“說什麼呢,本王還不都是爲了你,趕緊跟我走。”靖王緊張的向外瞧了瞧。
郭天信震撼之餘,心中也是充滿了感激之情。靖王能冒如此風險來救他,也不枉兩人相交了一常更何況,現在又多了層血脈相連。
“靖王,天信多謝了。”
郭天信說完這話,對着外面高喊了一聲,“來人!”
就這一嗓子,差點沒把靖王嚇一跟頭,“要瘋啊你,喊什麼喊,放心吧,人都讓我支走了。等會你藏在本王的坐轎之中,一起出宮。”靖王跟個小偷似的,一邊說着一邊不停的向外張望。
郭天信一看,心說這弄的是什麼事,地上躺的不止是大豐之皇,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大哥。既然外面沒人,郭天信一彎腰把成武皇抱了起來。
“等等!”靖王臉色一變,趕緊攔着郭天信,“我說老郭,本王救你是看在老夫人和你我往日的交情上,才冒此大險砸暈了皇兄。你倒好,還想劫持皇上咋地?老郭,這我可不能同意。大豐朝不可一日無主,打暈和劫持可是兩碼事。”靖王還以爲郭天信要把成武皇當人質,劫持出宮呢。
郭天信知道靖王是誤會了,但在成武皇醒來之前,他也不便解釋。
“靖王,先吧皇上抱到大堂再說。”郭天信說着就往外走。
“對對,你想的很對,把皇兄扔在地上,回來後他還不的踢死我。還是放在大堂裡好,那邊暖和。”靖王貓着腰跟在後面,嘴裡還不停的叨嘮着。
來到大堂郭天信把成武皇放在虎皮椅子上,趕緊給成武皇掐着人中。
靖王一看,嚇的大驚失色,“奶奶的,你小子是不是對死有癮埃皇兄要是醒來,咱倆一個都走不了。”
郭天信苦悶的搖了搖頭,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腦子很亂。甚至說,郭天信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更讓他爲難的是,在靖王面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郭天信乾脆不理不睬,只希望成武皇能早點醒過來。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外面的侍衛及太監們在天寒地凍中等待着。今天總管太監魏正海沒有跟隨,誰也不敢擅自進去問一下。
宗人府大堂之上,成武皇摸着後腦勺上的疙瘩,都快恨瘋了。好傢伙,自己的老婆孩子幫着外人逃跑不說,連親弟弟都砸自己的悶棍,這都他媽一家子什麼人啊,還讓不讓人活不活了。
“李靖啊李靖……你……你給我滾過來。”成武皇指着靖王大聲的怒道。
靖王躲在門邊上,懷裡抱着個打王鞭,裹的跟哭喪棒似的。成武皇用腳丫子也才猜出來是他所爲。在皇宮之中,吃了豹子膽敢這麼做的除了靖王成武皇根本就想不出第二個。
“皇……皇兄,您說吧,臣弟能聽的見。”
靖王心說你個郭天信死了都活該,老子爲了救你闖了大禍。你倒好,站在旁邊充好人。靖王也打算好了,成武皇真要是急了眼,他就往祖宗祠堂裡跑。按照族規,任何族人進到祠堂都不得同室操戈。
“你個混東西到底想幹什麼,我還是不是你的親哥哥。”成武皇真想抄起旁邊的香爐砸過去。
“皇兄,看您這話說的,難道還有人假冒你不成。”
“可氣死我了,來人……來人!”成武皇對着外面憤怒的喊道。
“別……別介……!行!你不是喊人嗎,咱們兄弟先說說理。”靖王還以爲成武皇是喊人來拿下郭天信的,脖子一挺,準備跟他這位親哥好好理論一番。
靖王往前走了幾步,大聲說道,“皇兄,臣弟問你,郭家幾代爲我大豐流血殺敵,他們是不是忠臣。”靖王也豁出去了,到了這份上,他乾脆明着站在郭天信一邊。
郭天信摸摸站在一旁也不說話,成武皇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一門忠烈。”
“好!既然皇兄這麼說,那爲什麼還要斬殺忠臣。臣弟知道剛纔的舉動不妥,但皇兄要斬殺郭天信的話,那就先問問臣弟這杆打王鞭同意不同意。皇兄要是敢用強,臣弟就敢到祖宗祠堂裡敲響撼天鼓。”靖王把打王鞭往地上一杵,正義凜然的說道。
按照祖宗規矩,皇室令宗有權敲響撼天鼓,集結皇室宗族抑制當朝之皇。按照現在的話說,就是彈劾他。
成武皇鼻子裡重重的喘息了幾聲,“誰告訴你朕要殺他。”
靖王挺着胸脯,正準備迎接成武皇的怒罵,聽到這話不禁一愣。
“你……你不殺他幹嘛喊人。”
成武皇氣的‘啪’一拍扶手,“難道朕喊人就是要殺人嗎。李靖啊李靖,難怪衆臣都說你是糊塗王,我看你就是個糊塗蛋。”
靖王這下可真糊塗了,“不是,咱先不說這個,皇兄不殺人你在大牢裡喊什人爲了何事。”
成武皇氣的腳後跟都疼,他剛纔喊人是要太監們帶郭天信去沐浴更衣,重新恢復自由。既然郭天信也是皇室血脈,成武皇思前想後也不能下這個狠手。況且,郭天信已經答應了成武皇,安住京城頤養天年。郭天信這麼做,對穩定軍心有極大的好處。
成武皇看着大堂內的兩位兄弟,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對着頂樑上喊道,“十二衛聽令!”
成武皇話音剛落,嗖嗖嗖……十二道人影閃落了下來。成武皇的貼身十二衛都是暗中跟隨,只要不危及到成武皇的安全,他們很少現身。剛纔成武皇在大牢之時,十二衛確實沒有跟進去,只是在院子裡不同位置隱藏警戒。但郭天信抱着成武皇出來的時候,他們卻是從頂樑進了大堂之內。如果郭天信有什麼不利的舉動,這些人會隨時擊殺郭天信救下成武皇。
十二衛的出現讓靖王也嚇了一跳,心說粘杆處得青龍衛怎麼一個個跟鬼似的,到處藏的都是。
“出去警戒,十丈之內不得有人接近。”成武皇嚴肅的下着聖令。
青龍十二衛齊聲答應,轉身退出了宗人府大堂。靖王擡頭看着頂樑,心說明天老子就把天窗全部封死,看你們怎麼進來。
十二衛一走,成武皇揉了揉後腦站了起來,“李靖,你先看看這個。”成武皇說着,從懷中掏出剛纔的信函。
“皇上,這……!”郭天信一驚,剛纔兩個人已經說好了,這個秘密永遠不公佈,怎麼一轉眼就要給靖王看。
成武皇一壓手勢,“天信,此事實屬重大,天下人不可得知,但是靖王……他可以知道。”
郭天信還想說什麼,但醞釀了幾下,只好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們都是血脈相連,郭天信知道即便是靖王看了這麼秘密,也不會外傳。
靖王疑惑的而小心的接過信函,他真怕成武皇趁機給他一腳。靖王后撤了幾步,小心的打開其中的一封。
“啊……!”靖王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猛然一張嘴,下巴就合不上了。
“李靖,這回你還認爲皇兄要殺人嗎。”成武皇沉聲說道。
靖王用手託着下巴,剛纔吃驚的一張嘴,差點沒把嘴角給豁開。
“這……怎麼會……太好了……我就說爲什麼天信從小就能跟咱們玩到一塊,原來……嗨……早知道這樣我就不這麼緊張了。”
靖王激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對於父皇在外面留了多少種他纔不管那些,郭天信既然是皇室血脈,這下子總算是死不了了。
兄弟三人在大堂裡說着身世之秘,宗人府外面的侍衛太監們可倒了大黴。寒風刺骨,一個個凍得鼻頭通紅。
皇儲玄樂的府邸之中,一羣兵勇及西園武士都整裝待命,只等皇儲玄樂殿下一聲號令,就兵發四皇子玄珠的府郟玄樂端坐在書房之中,西園董四馮四等人都在房中就坐,爭論着這次的行動。
房間裡異常安靜,玄樂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只有在安靜之中,他才覺得自己頭腦清晰。
董四眼珠子轉了轉,針對玄樂的這次行動,他一直是抱有反對的態度。雖然董四也很想手刃朱天降爲死去的兄弟報仇,但如果在玄珠的府邸拿人,他覺得還是不妥。
董四醞釀了半天,終於忍不住說道,“殿下,這事我還是覺得不妥。”在西園的人,也唯有董四是以殿下相稱。
玄樂微微擡了擡頭,“四叔,爲什麼你會這麼堅持。”
“殿下,您想過沒有,如果咱們帶人去緝拿朱天降,勢必會與玄珠府發生衝突。別忘了玄珠已經封王,沒有宗人府的令牌,皇室之間是不可擅闖府第的。”
“四叔,你多慮了,只要拿下朱天降,恐怕他這個王爺都得被拿掉。就算沒有宗令又有何妨。”
董四搖了搖頭,“殿下,這也不見得。從玄珠病中就可以看得出來,皇上對他還是非常疼愛的。到了我這把年紀,更能體會的到皇上的護子之心。玄珠爲了不引起同室操戈而放棄爭奪皇儲之位,皇上心裡應該對他有一份歉意。殿下剛接任皇儲之位沒幾天,就對玄珠這樣做。在皇上的眼裡,只會增加他對您的反感。況且,玄珠的府邸這麼大,即便朱天降藏身與此,咱們也不保證就能找得到他。總不能,把小王爺府翻個底朝天吧。一旦咱們抓不到人,殿下想過沒有,後果可能非常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