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珠看着洪小青期待的目光,默默的搖了搖頭,“小青,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如果是其它事情,或許我可以出爾反爾。但事關皇儲之爭,說出來的話絕對不能改變。身爲皇子,如果在這件事上都言而無信,根本就不配成爲大豐之皇。”
“可是,大哥他真的很傷心,連一句惱怒的話都沒說。殿下,就算您爲了我着想,還是繼續爭奪皇儲吧。哪怕是掙不上,最起碼能讓大哥的臉面過得去。”
玄珠再次搖了搖頭,“你不懂,這種事情,恐怕三哥一回到府中,就會讓人把消息散佈出去。如果我出爾反爾,不但三哥玄樂看不起我,就連朱天降及那些朝臣也會視我玄珠爲小人。”
洪小青一聽,難過的低下了頭,“珠,你沒看到大哥當時的樣子,說實話,我心裡非常害怕。”
玄珠伸手撫摸了一下洪小青的秀髮,輕輕把她攬在懷裡,“放心吧,我瞭解天降,這天下還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放在心上。等過幾天,我會親自上門的。”
洪小青暗暗的嘆息了一聲,身爲女子她無力改變什麼,只能在內心裡祈禱着玄珠和朱天降,不要反目成仇就好。
成武皇端着在乾宮御案之後,手裡有一封玄珠剛剛派人送來的奏摺。洪小青這邊去了朱府,玄珠就寫了封奏摺,命人馬上送達成武皇。
得知玄珠主動退出皇儲之爭,要輔佐三哥坐穩未來的江山,成武皇心中如同打碎了五味瓶,眼眶都有點溼潤。
“唉……我兒玄珠……懂事啊!”成武皇感慨的說完,擦拭了一下眼角。
魏正海小心的伺候着成武皇,不知道他這是因爲什麼而說。看成武眼圈有點紅潤,魏正海還以爲玄珠舊病復發了呢。
“正海,傳旨,御賜玄珠錦緞百匹,車座一架,把朕的白虎皮,也一併賞賜給玄珠孩兒。”
成武皇說完,馬上又叫住魏正海,“等等,再傳旨,封賞洪小青,爲四品才女,加封誥命!”
魏正海一聽,好傢伙,玄珠殿下這是立了什麼大功,居然讓皇上這麼賞賜。要知道那白老虎皮整個皇宮只有一件,成武皇都捨不得穿戴。
玄珠退出爭奪皇儲之事,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傳遍了京城。玄樂一派的朝臣一個個張燈結綵跟過大節似的。但是追隨玄珠的朝臣,卻是如喪考妣。
不少官員開始串聯,不大功夫就糾集在一起,他們要去朱天降的府邸,質問他該怎麼辦。要知道支持皇子如同搏命,一個不好恐怕連整個家族都得搭進去。特別是一些以前中立的朝臣被朱天降拉下水,心裡恨不能把朱府給砸了。
玄珠的退出,朝中衆官員把一腔憤怒都怪罪到了朱天降頭上。他們不敢埋怨玄珠,畢竟追隨玄珠是自己的選擇。但是對朱天降,這些朝臣們一肚子埋怨。
要不是朱天降這一陣子忽悠衆人,他們早就不報什麼希望,老老實實的夾尾巴做人了。但是有了朱天降撐腰,這些人才敢張揚跋扈,大有與玄樂一派殊死一拼的架勢。現在倒好,主子收手了,一幫奴才還叫囂呢。
朱府前院吵吵鬧鬧,要是在以前誰敢埃但是現在,這些朝臣彷彿擰成了一股繩,喊叫着要見朱大官人一面。朱天降躲在後院裡,他可不想出去捱罵。當然,也不能讓大牛拎着棍子把衆人打跑。畢竟這些人在朝中算是擁護朱天降的人,只是一時轉不過這個彎罷了。
“大人,您再不出面,恐怕朱一盯不住了。”夏青來到後院,苦笑着說道。
朱天降皺了皺眉頭,“申百工來了沒有?”朱天降問道。
“沒有,申百工對您佩服的五體投地,別說這點小事,即便出再大的事情,他也不會怪罪大人。”
朱天降一聽申百工沒來,心裡反倒有點失望。他本想讓申百工把衆人勸走,等平靜兩天再向衆人解釋。
“夏青,你去告訴大家,就說三日之後我會重新在府中宴請衆人,到時我會把事情解釋清楚的。”
朱天降無奈之下,只能先來個緩兵之計。他知道現在衆人都在氣頭上,就算自己強壓着把人轟走,也會落得個衆叛親離的下場莫不如給個活話,讓衆人消化幾天時間,那個時候再解釋或許能得到大家的諒解。
夏青和朱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衆人勸走。大牛拎着鑌鐵棍幸災樂禍的看着兩人,心說活該,誰讓大人不叫我動手呢,不然這些人早跑了一乾二淨了。
“夏青,以後再遇到這種事說什麼我可不出面了,比打一場仗都累。”朱一鬱悶的說道。
夏青嘆息了一聲,“唉……!咱家大人的名聲,這回可讓玄珠殿下糟踐了。從今以後,估計人家見了咱們都得捏着鼻子走。”
兩個人一邊說着,無奈的向後院走去。玄樂一派的人,本身就跟他們唱對臺戲,現在恐怕連玄珠這一派的人,從今後也會把他們當成了陌路之人。
正當朱天降鬱悶之時,郭府送來了帖子,郭天信老將軍請朱天降過府一敘。朱天降正想出去散散心,趕緊換好了衣服,帶着朱一夏青兩人奔了郭府。
來到郭府,朱天降沒想到郭天信不光邀請了他,大廳之中還坐着幾個人。廳中的幾位朱天降都熟,不但有靖王和楚雲,還有正在京中修養的文如海和兵部尚書李洪。
朱天降帶着朱一夏青抱了抱拳,給衆人一一見禮。別看朱天降的官品比楚雲郭天信都高,但在這種場合他只能執晚輩之禮。
靖王幸災樂禍的看着朱天降,心說你小子那天陰了我一下,這回知道我皇家的厲害了吧。玄珠隨便玩了一手,就讓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天降,你小子是不是心理很不舒服?嘿嘿,本王卻是舒坦的很。”靖王可算抓住了機會,連諷刺帶打擊,恨不能當場把朱天降氣的吐血才高興。
“靖王爺,沒有啊,見到諸位長輩,天降怎敢不舒服。當然了,如果光是您一個人,我可能還真不舒服。”朱天降針鋒相對的反擊道。
“看到沒有,這小兔崽子根本沒把我當成玉兒她爹。天信,以後咱們倆可得聯起手來,不然孩子讓人家欺負了我可不管。”靖王撇着嘴瞪了朱天降一眼。
文如海與楚雲等人笑了笑,朱天降這小子連皇上的玩笑都敢開,別說是靖王了。
郭天信呵呵笑着把衆人讓到酒桌上,靖王與李洪坐在最上首,郭天信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人之位。其他人兩邊排開,各自找着自己的位置。楚雲和文如海都讓朱天降坐在他倆的上首,不管怎麼說,朱天降的官品比他倆要高。
朱天降這一年來兩次救大豐與水火危難之中,破除貪官充實國庫,北上解除天青之憂患,所作的一切,讓所有的朝臣都服。他這個官位,在朝臣眼裡可謂名至實歸。
朱天降當然不會這麼不懂事,以晚輩自居與朱一夏青等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
郭天信端起酒杯,“靖王,李大人,今天把諸位請來也沒別的意思,要過大節了,大家在一起聚一聚熱鬧熱鬧。來吧,先幹一個。”
郭天信一開口,衆人都是武將出身,端起大碗一飲而荊朱天降看了衆人一眼,從這些人的身份上,朱天降知道他這位老丈人肯定別有用意。大節過後,朝中很可能醞釀着一次軍中大換班。郭天信請衆人來,估計也是爲了這事。
三杯開場酒一下肚,衆人都打開了話匣子。別看平時朱天降還沒怎麼在意,這一坐在一起,朱天降馬上發現郭家的底蘊,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實。就眼前的這幾位,哪一個在軍中跺跺腳,都能引起一場大地震的人。怪不得成武皇對郭家一直很尊重,人家確實有讓皇上尊重的本錢。
郭天信看了看衆人,對着靖王開口說道,“靖王,天降這孩子做的不錯,沒有丟我郭府的臉。說實話,每次聽到天降的事情,我都覺得自己老了。日月穿梭,人不服老不行。你看老文,在鎮南的時候他可是一員虎將,身上有點刀傷兩三天就跟沒事似的。但是現在,居然回京修養了。”
郭天信說着,嘆息了一聲接着說道,“唉……!一代新人換舊人,這次回來,我準備向皇上提交辭呈,安心在家裡奉養老母。”
郭天信的話讓衆人不禁一愣,靖王吃驚的看着郭天信,“怎麼,你這頭老犟牛也想歇息了?那可不行,鎮南大營離不開你。”
“大哥,鎮南那幫弟兄爲你馬首是瞻,你已離開那還不亂了套。”文如海接口說道。
郭天信笑着搖了搖頭,“目前當雲平靜的很,估計一兩年不會發生戰事。趁此機會培養新帥,正式最佳時機。”
李洪心中一動,“怎麼,你有合適的人選了?”
郭天信微笑着點了點頭,“我準備向皇上推薦天降來做鎮南大營的主帥。相信以天降在軍中的威望,應該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所以,今天請諸位來,還望諸位大人能夠支持一下。我可不是因爲天降是我的女婿,就推薦他主事鎮南大營。要按照級別,他可是大材小用。當然,舉賢不避親,爲了大豐南疆的穩定,我覺得這樣做沒什麼錯。朝中如果有人反對,那儘管選出更合適的人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