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太醫這邊剛走,魏正海領着織造處領事太監營造司張公公來到乾宮。
“奴才叩見主子……!”
“起來吧。”
“謝主子隆恩。”
張公公站起來,躬着腰小心的說道,“皇上,朱大人所要的器具已經打造完畢,不知主子還有什麼吩咐小的好一併去辦。”
“既然做完了,那還不趕緊送去!”成武皇心說多此一舉,屁大的事情都來給他稟報。
張公公跪別剛要走,卻被成武皇喊住,“等等!”
“皇上……您還有什麼吩咐?”張公公小心的候着。
“朱天降……都讓你們做了些什麼?”
成武皇心說這小子可別藉機發橫財,把皇宮的寶貝都倒弄到他家裡去。
“回皇上,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鐵器銀器,爲了趕製,把工匠的手都磨破了。哦,對了,還有一支銀針,不過朱大人非要中空的,費老大勁纔打磨好。”
成武皇一聽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心裡也在奇怪朱天降這小子在搞什麼。放着這麼多正式不幹,居然搗鼓這些小玩意。
織造處營造司張公公親自監督,把物品一樣一樣裝上車,押送着來到了朱天降的府郟朱府衆人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明白朱大官人這又是在造什麼玩意。卓行也夾雜在人羣中奇怪的看着,從安遠的天雷大炮,卓行就對朱天降的設計能力無比的敬佩。在卓行看來,那天雷簡直就不是人能造出來的東西。
朱天降命人把所有物品擡到後院,有些秘密他還不想讓外人知道。並不是朱天降怕偷學了技術,而是這些東西太過超時代,恐怕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響。
朱天降拿起一件齒輪仔細的看着,還別說,這些靠手藝吃飯的傢伙,打造出來的東西居然不比機械的差。特別是那隻銀針,簡直就是巧奪天工的工藝品。用它來當針頭,簡直是暴殄天物。
朱天降親自組裝,足足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把一件手工打造的離心機安裝完畢。每組裝一件零件,朱天降都要摸上雞油以便潤滑。
看着這個時代第一件複雜的離心機,朱天降也覺得有點自豪。林風看到那巨大的搖柄,這才明白朱天降看樣子沒有戲耍他。
“天降,這東西跟治療玄珠的病情有關嗎?”林風奇怪的問道。
“太有關係了,沒有他,玄珠的病根本就無望。”朱天降說着,搖動了一下。離心機發出了嗡嗡的鳴聲,衆人都新奇的看着,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大人,您是要把玄珠殿下放進這筒子裡嗎?”大牛伸着脖子問道。
“不懂別瞎說,告訴你小子也不會明白。行了,從現在開始,此院子任何人都不許進入。夏青大哥,府中的警戒就交給你了。師父和朱一要幫我的忙,其他人可以觀看,但不許打擾。”朱天降吩咐着,準備開始提取鏈黴素菌種。
朱大官人命令大牛,把那些瓶瓶罐罐都搬了出來。當打開封口的時候,一股酸臭氣息迎面撲來。好在朱天降早就做了準備,用一條溼巾蒙在了嘴鼻之上。佔靈聞到這股氣息,不用人趕她走,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朱天降無暇顧及別人,蹲下來仔細的觀察着發酵的溶液。溶液上面漂浮着一層綠色液體,液體下層,有一層薄薄的蛋清狀隔層,朱天降要的就是它。
“來,大家過來幫一下忙,把這東西倒進鍋里加熱。”
朱天降說完,大牛朱一趕緊過來,小心的拿起那些水晶器皿,倒進了一口銀鍋中。
朱天降點燃了一炷香以便計算時間,眼看着快熬幹鍋了,燃香也即將熄滅。
“快,把鍋端下來,封閉鍋蓋,用涼水輪流澆。”
眼前沒有冷卻設備,朱天降只能用土辦法進行快速降溫。林風和耶律竇哈抄手在一旁新奇的看着,大牛和朱一輪流從缸裡舀起涼水倒在鍋上。看着冒出的層層霧氣,直到銀鍋徹底冷卻,朱天降才讓兩人罷手。
打開鍋蓋,鍋避上貼着一層青白色顆粒。朱天降把青白色顆粒小心的用小刀颳了下來,接着讓大牛燒第二鍋。
三鍋下來,朱天降發酵的那些東西全部用完。此時,朱大官人已經刮下了足足有二兩多青白色顆粒。
大牛和朱一累得氣喘噓噓,本以爲到此結束。誰知道,這只不過是個開始。
朱天降重新把白色顆粒容進水中,放入了離心機的圓筒中。
“師父,這回看您的了。”朱天降看着林風說道。
林風不敢怠慢,活了這把年紀,林風還是頭一次經歷如此神奇之事,不管朱天降說什麼,他只管照做就行。
林風微微運氣,手上的動作漸漸加快。聽着轉筒的嗡嗡聲,朱天降覺得這轉速應該能達到了效果。即便是通上電,也不過如此。林風枚想到這一轉,就是半柱香的時辰,當朱天降喊停的時候,林風也不禁累的直喘粗氣。
朱天降打開圓筒拿出器皿,經過高速旋轉,器皿的壁上又分離出一層蛋清色的粘液。朱天降收集了起來,心中也不免有點激動,如果沒有錯誤的話,這東西就是最原始的鏈黴素真菌。但是,要想進入使用階段,還得過兩道必要的程序。
朱天降拿起一隻銀色的坩堝,小心的把蛋清色的溶液倒了一個漏斗形的紙卷中。紙卷裡朱天降加入帶頭吸附性質原始樹脂,加入水開始進行過濾。不大一會兒,溶液開始滴入坩堝裡,朱天降稍微加了點水,又開始熬製起來。
熬製分離再熬製再分離,經過幾次重複,朱天降終於刮下一層純白色的粉末。
朱天降長長得出了口氣,這東西雖然沒有經過真空吸附,純度也不是很高。但在這個沒經過抗菌素的年代,應該是可以了。玄珠的體質還保持着年代的純潔性,不會自動產生抗體。如果是前世,人人都活在化學年代,這東西生吞了都不管用。
再看林風等人,一個個累的汗流浹背,即便是練功恐怕都沒這麼了累過。朱天降知道這次的成功,多虧了有師傅林風和朱一幫忙。沒有他倆那快速的搖動,根本無法讓真菌從溶液中分離出來。別看這不起眼的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來。不但要有充分的體能,更要速度才行。
“大家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咱們就正式爲玄珠治玻朱一,通知那五名郎中,今晚大吃一頓,明天一早,跟着本大人去看望病人。”朱天降帶着興奮的口吻吩咐道。
“大人,讓那幾個野郎中去皇子府治病,這要是傳到太醫院,恐怕不好吧?再者說,萬一這些人瞎治療一番,出了事情您可擔當不起埃”朱一趕緊提醒着朱天降。
“不礙事,太醫院那羣廢物要敢找事,儘管讓他們來找我。不過,別對他們說是去皇子府,到時候把車封閉,直接開進玄珠的院子裡,誰也不會知道是什麼地方。江湖遊醫也沒見過玄珠,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最多以爲是某位達官富商罷了。”朱天降不在意的說道。
朱一看到朱天降這麼說,也不在爭執什麼,他知道朱天降行事向來跟別人不一樣,還是去照做就好。大不了到時候把消息封鎖,不讓太醫們知道就行。
朱一擔心的是怕引起太醫院的不滿,萬一治不好玄珠,那幫傢伙絕對會賴到朱天降的頭上。朱一光考慮太醫院了,他可不清楚,五名遊醫裡邊,還隱藏着一位極厲害的鬼醫。
安遠城內,朱四忙着打理着行囊,正準備去距離蜀山不遠的青城走馬上任。
朱天降等人回到京城之後,經過幾天的忙碌纔算是穩定了下來。不過,此事到不是朱天降出面討來的差事,而是朱一抽空跑了趟吏部。
朱一現在已經是安察院次使,在京城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雖然成武皇也封賞了朱一等人宅基,但朱一夏青這些人依然住在朱天降的府邸之中。所以,朝中官員都把他們列爲朱天降的門客。這就相當於衆人把朱天降列爲郭府門人一樣,只要朱天降不出府獨立,不管他做了多大的官,在外人眼裡永遠比郭天信低上一級。但現在朱天降離開了郭家,等於是自立門戶,與郭家有着門人的稱謂卻失去了主僕之實。
朱一沒有找吏部尚書攀子綱,索要這樣的小官找下面巡司辦理就行。以朱一的身份加上朱天降這個大靠山,誰敢不辦。況且,朱一還送了點小禮,吏部官員也樂得巴結一下朱府中人。
朱四雖然離開了安遠,不過安遠城並沒有落到其他人手裡。而是在朱一的運作之中,朱四的手下侯德龍接替了朱四的職位。這樣一來,朱天降等於在南北兩座城池打下了基礎青城那邊主要負責訓練兵馬,安遠這邊卻成了兵器製造中心。
朱天降得知朱一辦理完這一切,心中也很滿意。目前這幫兄弟在他光輝的照耀之下,京城中的地位不斷提高。不過,朱天降沒有刻意去爲這幫兄弟鋪路要官。因爲朱一這些人跟着他,成武皇不會有多大的想法。一旦這些人成了各個衙門的主官,馬上就會引起成武皇和其他大臣的戒備。朱天降知道,不管是誰坐了皇帝,都不會讓一方勢力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