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下,一百多人慘叫着摔下馬來。騎兵作戰就怕前方成片摔倒,衝鋒陣形馬上大亂。朱天降讓人接連射出三發炮彈。炸的烏族將士人仰馬翻,立即開始後撤。
耶律平等人一個個張着大嘴,剛纔他們處在戰亂中沒仔細看,這回看的格外清楚。甚至包括耶律竇哈,也被朱大官人的炮車徹底震服了。
佔靈擊潰耶律平的大營之後,追的並不快。一路上瀝瀝啦啦也有不少拼命的勇士,爲了讓耶律平活命,這些央金男兒用自己的性命在阻止烏族的追殺,所以佔靈現在才追過來。但是佔靈並不着急,耶律平大軍已經失去了戰鬥士氣,她相信自己埋伏的六千烏族勇士,就算殺不了耶律平,也能把他阻止在卡瑟城外。
人算不如天算,這一次佔靈可失策了。六千兒郎逃出去的只有不到兩千散兵遊勇,百夫長以上戰將全部戰死。這還不說,就連自己派出去追擊的輕騎兵千夫長,也被炸瞎一隻眼逃了回來。
佔靈大軍來到朱天降對面,距離五百米之外佔靈下令壓住陣腳不得衝殺。在未知的敵人和危險面前,佔靈表現出女性特有的冷靜。不過朱天降要的就是她這份冷靜,不然對方大軍全部一股腦的衝殺過來,朱大官人只能丟下炮車先保命逃跑。
佔靈看着對面戰車之上的朱天降和他那一排肅穆的騎兵,這個距離雖然看不清楚朱天降長相,但佔靈知道這絕非耶律平的兵馬。從對方戰陣流露出的那股氣勢,讓佔靈心中稍微有點吃驚。
“好一個朱天降,難怪大哥對他這麼重視。”佔靈緊咬銀牙,幾千兵馬的損失讓她非常心疼。本來是一場大勝仗,結果成了平局,這讓佔靈很不甘心。
朱天降看着對面,心裡也有點忐忑不安。他知道身後耶律平的這些兵馬,心中已經產生了恐懼,只要對方大隊人馬衝殺過來,自己一方必敗無意。這點距離,就是拼命的放炮,也不過是三四發的時間。
“朱一,把這戰書送過去,記住,最好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朱天降拿出一封早已經寫好的戰書。
“天降,還是我去吧。”林風主動說道。
林風看出來這個局面只是在嚇唬對方,他知道朱天降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不然隊伍亂哄哄的衝進卡瑟城,對方的追兵正好能趕個首尾相連。耶律平的兵馬已經失去了膽氣,到時候恐怕連城門都關不上。朱天降這麼做,也是要提振一下央金族的士氣。以後這些人都是朱天降的手下,帶着戰敗的陰影根本不敢再面對烏族大軍。
“那好,師父,您小心點。”朱天降說着,把信箋遞給了林風。
林風從旁邊的將士腰間抽出一把利劍,打馬跑了過去。耶律平等人不明白朱天降這是要搞什麼,怎麼會派出一名老傢伙去叫陣。不過在耶律平的心裡,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經過剛纔的廝殺,自己這方總共還剩下一萬七千多人。反觀烏族方面,大約還有兩萬三千多人。而且人家是乘勝追擊士氣正旺,耶律平覺得朱天降簡直是在找死。要不是妹妹耶律竇哈拿出了王令,他早就回城躲着去了。
耶律竇哈看着林風的背影,眼睛裡露出一絲奇異之光。雖然朱天降沒告訴他林風的身份,但耶律大小姐一直覺得這老頭很不簡單。上次在顆城城堡中,林風顯露出來的戰鬥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杜克的戰斧,就是她叔父耶律凡也不敢硬接。林風當時卻是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就把杜克的戰斧撥開。那奇妙的招式,到現在耶律竇哈都留在腦海裡。
烏族將士看到對面陣營中出來一名老者,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鄙夷之色。天青國各族部落崇拜英雄,卻沒有在戰場上尊老愛幼的習慣。
林風距離對方五十米左右停了下來,沉聲說道,“哪位是對方主帥,我家朱天降大人讓我給你送封戰書。”
林風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讓佔靈等人聽的一清二楚。其他人不瞭解內情,佔靈可不同。她的師父就是大豐人,佔靈知道這是高手才能運用的沉氣傳聲。
佔靈看了左邊一名千夫長一眼,“曼克扎,上前搭話。”
“得令!”千夫長曼克扎說着,打馬向前走了幾步。
“老傢伙,既然有膽子送戰書,怎麼沒膽子過來,是不是嚇的老骨頭都酥了。”曼克扎說完,身後傳來一陣放肆的大笑。
“哼哼,對老夫來說,這裡已經是最前面,再往前去,老夫怕你接不祝既然你這個小傢伙這麼說,那就由你來接戰書吧。”林風說完,把信箋紮在劍上,一抖手扔了過去。
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扔,利劍卻是平飛了五十米,對着曼克扎的前胸就插了過去。
曼克扎到沒在乎,左手還拿着盾牌等着。佔靈卻是臉色一變,“曼克扎小心……!”說着佔靈縱身抽出一把紅色長劍,唰的一下向飛來之劍斬落。咔嚓一聲,飛劍被斬成兩節,劍端卻依然飛向曼克扎。
曼克扎不在乎的左手盾牌一舉,只聽着‘哚’的一聲,曼克扎像是被大樹撞上一樣,一下子被震下戰馬!
林風這把飛劍暗含着內勁,曼克扎的落馬讓嘲笑中的烏族大軍頓時鴉雀無聲。佔靈眼光不淺,從利劍甩出的線路就發現對方不同凡響。切不說一個老者能隨手扔出幾十丈的距離,就是年輕壯漢這樣扔出,利劍也會形成一道弧線。但是林風揮手之間,利劍卻是平着飛出,就像幾米之內彈出一把暗器這麼簡單。
佔靈顧不得曼克扎有沒有受傷,卻是吃驚看着遠處的林風。這樣的功力,即便是她師父活着的時候,恐怕都難以達到。
不光佔靈吃驚,林風眼神中更是充滿了震驚。他到不是看佔靈的長相,而是專注着佔靈手裡那把紅色的劍。這把劍林風非常熟悉,甚至讓他激動的有點顫慄。因爲這把紅色利劍,是當年粘杆處白虎使宮六奇的貼身兵刃……赤血劍。
當年先皇在位之時,也是粘杆處最鼎盛的時期。別看粘杆處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使堂,但青龍使的地位卻高高在上,不是其他三使可以比擬。那時候的粘杆處與現在不同,可謂人才濟濟強手如林。身爲青龍使的林風率領衆人出生入死,讓當雲天青兩國聽到‘粘杆處’三個字就心驚膽顫。當時的粘杆處四使親如兄弟情同手足,自從二十年前林風隱退之後,聽老四衛展說老二宮六奇與老三白義死在當雲國亂箭之下。現在這把赤血劍再次出現,讓林風心裡非常震驚。
林風到不懷疑衛展的情報有誤,只是老二老三慘死在當雲國,幕後透露消息的真正凶手一直沒有找到。在林風看來,肯定是宮六奇與白義死後,他們的隨身兵器輾轉流落到了這個女子手中。或者說,當年殺害宮六奇的兇手,與這個女子有什麼關係。不然這麼貴重的東西,可不是隨便能得到的。赤血劍名氣很大,當年得到之人絕對很珍惜。從這個女子身上,林風覺得或許能找出殺害老二老三的真正泄密者。
大軍陣前,佔靈鳳目圓睜,她沒想到對方陣營裡會有如此高手。看樣子朱天降是有備而來,再打下去只能是白白損失族人性命。那奇怪的‘天雷’和這神秘的老者,終於讓佔靈作出了罷戰的選擇。
“來人,鳴鑼收兵,大軍後撤五里安營紮寨。”佔靈說着,單手一揮寶劍插入了鞘中。
聽着對面的鑼聲與緩慢而有序的後退,朱大官人終於鬆了口氣。但朱天降卻不能表露出來,因爲身後那些央金族士卒更是長吁短嘆,如豬打哼似的好像重新活了一回。
朱天降陰沉着臉轉過身來看了衆人一眼,在朱天降鋒利的目光中,不少人羞愧的低下了頭。說實話,剛纔他們心裡都在打鼓,害怕烏族不顧一切的殺過來。
朱大官人冷哼一聲,“對方只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有什麼可怕的。別忘了你們是天青國王者之師,現在看來,你們真是狗屁不如。”朱天降毫不客氣的罵到。
耶律平臉色發青,不少人眼中也露出憤怒之色。堂堂天青國自認彪悍的央金男兒,居然被一個大豐人罵成狗屁不如。要不是有王令,他們真想衝上去羣毆一頓。
“耶律竇哈,傳令回城。”朱天降不待有人出聲反駁,馬上下了命令。
戰場之中,林風一直看着烏族大軍在視線裡消失,才返回了陣營。剛纔那一劍,林風也用盡了全力。這一放鬆下來,林風頓時覺得渾身疲憊。林風乾脆放棄騎馬,與朱天降一同乘坐帥車返回卡瑟城。
朱天降看着林風臉色不太好,小聲說道,“師父,您年紀大了,這一路奔波過於勞累,進城後就休息幾日吧。我身邊有朱一他們在,不會出什麼大事。”
林風嘆息一聲點了點頭,“唉……!人不服老不行,如果是當年鼎盛時期爲師甩出那一劍,最起碼可以讓那小子飛撞入軍陣當中。但是現在,呵呵,只能讓他掉下戰馬。”林風說着,苦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