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過了密林,前面一馬平川,大牛卻命令官差改道前往安遠縣城,不必按照原來的行程前進。官差們敢怒不敢言,只能聽從命令。
安遠縣城倒是不遠,朱四已經秘密前往天青,負責迎接的是縣衙主簿趙暢。一到安遠,提督府的官差馬上被請到了兵站裡。從現在起,朱天降回歸之前他們別想走出兵站一步。
“趙暢,紅衣大炮安放好了沒有?”朱天降一進縣衙,馬上問起這件事情。
“大人放心,連車馬都按照您的要求,專門打造的。如果大人再等幾天,顧師傅說第二門大炮馬上就能造出來。”趙暢興奮的說道。
“來不及了,天青國的戰事緊急,再等下去恐怕烏族真能滅了央金一族。炮彈的改裝效果如何?”朱天降最關心的就是這事。
“非常完美,按照大人的設計我們做了試驗,如果在空中開花,傷亡面積非常大,但死亡效果不是很好。”趙暢如實說道。
朱天降點了點頭,雖然炮彈按照霹靂彈的設計改裝,但缺少了淬毒這一過程。所以崩出來的鐵蒺藜或許能讓對方大面積受傷,但想大面積死亡恐怕不可能。
“馬上裝上一百發炮彈,繼續上路。”朱天降不做停留,帶上一門‘紅衣大炮’直接開拔。
扔掉了提督府官差,朱天降等人的行程反倒加快了速度。五日後,朱天降來到了虎口關。
爲了掩人耳目,朱天降帶着大牛單獨去了兵營。既然來到虎口關,總不能不與文汝海見上一面。況且朱天降手裡有了兵符,可以直接調動駐守在虎口關的大軍。
“什麼人,站住,這裡是帥帳重地,閒雜人等不得接近。”兵營外,一名守衛大聲呼喊着。
“告訴文將軍,就說他老家的外甥來了。”大牛走上前說道。
“外甥?叫什麼名字?”
大牛一怔,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朱天降。朱天降只是讓他告訴對方是文汝海的外甥,到沒說叫什麼。
“嗯……叫……朱……朱不降。”大牛隨口編了個名字。
“你們等着,我去問問大帥。”
“等等,他外甥說把這個交給文帥,就知道是他外甥了。”大牛說着,把朱天降給他的信函遞給了守衛。
文汝海正坐在帥帳之中看着兵法。聽說‘外甥’來了,他奇怪自己哪來的外甥。不過,當文汝海打開那信函,看到上面畫了一頭豬的時候,眼角上露出了笑意。
“快,把我外甥請進來!”文汝海說完,自己也站了起來。
朱天降與大牛進了兵營,大老遠就看到文汝海站在帥帳之前,微笑的迎接着他。
“哈哈,一看到那頭豬,我就猜倒是你小子來了。”文汝海看到朱天降,大笑着迎了上去。
自從上次京城之外分別,兩個人還是第一次相見。他們可是經過生死之交的人,感情非常深厚。要按照朱天降現在的品級,可比文汝海要高。
“文叔,咱們還是到帳裡說話吧。”朱天降此行極其秘密,文汝海大軍裡不少人都認識他,朱天降不想暴露身份。
兩個人進了帥帳,大牛則是親自站在帥帳之外把手,任何人不得接近。
朱天降與文汝海秘密商談了一個多時辰,當朱天降出來的時候,文汝海表情嚴肅,帶着擔心的目光把朱天降送出了大營。侍衛們不知道大帥的這位外甥是何許人,怎麼讓自己的舅舅親自送出大營。好在朱天降熟悉的那些參將統領都不在,否則的話想隱瞞都隱瞞不住朱天降謝絕了文汝海的好意,沒留下來吃飯,帶着車隊直接出了虎口關卡。
一出虎口關,包括林風都謹慎起來。雖然說這片土地還是大豐的地盤,但此時已經落在了周延天的手裡。一旦讓周延天得知朱天降來到了關外,恐怕到不了天青國就得危險重重。
衆人小心謹慎,前行了兩日,來到了玉封城外。這兩日朱天降一行並沒有遇到周延天的兵馬,大豐兵將駐守虎口,周延天倒是沒有派兵在虎口關兵營對壘。
“大家小心,這裡可不是咱們的地盤,儘量別找麻煩。”朱天降看了城門一眼,放下了車簾。
朱天降不想找麻煩,但麻煩卻主動找上門來。守城官兵一看來了大型商隊,眼睛都快綠了。針對關內來的商隊,這些人向來是從不手軟。甚至說看到稀罕東西,直接以充軍的名義扣下。
這一回朱天降不但有稀罕東西,甚至連他們都沒見過。大車上的‘紅衣大炮’,馬上引起了城門官兵的興趣。
玉封城處在南北交通要道上,左邊是山右邊是玉龍河,如果不是這樣,朱天降寧可繞道也不想穿城而過。
城門口守城的官兵一看車隊陣勢不小,馬上來了精神。特別是經過改裝的那輛炮車,炮筒上裹着粗布非常顯眼,馬上引起了官兵們的注意。
“幹什麼的,停下接受檢查。”六名官兵在一個小頭目的帶領下,耀武揚威的走了過來。
夏青趕緊走了過去,“吆……幾位爺,我們是關內去天青國經商的商隊,求幾位爺高擡貴手,賞小的一碗飯吃。”夏青說着,拎着個布兜走了過去,悄悄遞給那位小頭目。
夏青的江湖經驗非常豐富,知道對付這樣的人,砸點銀子一般都能過去。
那頭目接過布兜一掂量,眼睛裡馬上露出了喜色。夏青怕大豐的銀票在這裡不流通,專門提取了不少銀子。這布兜別看不大,裡邊足足有一百兩紋銀。
小頭目不露聲色的把布兜別在腰間,裝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國舅爺說了,最近南方的探子不少,要咱們嚴加盤查。來人,看看車上都裝的什麼東西。”
小頭目一聲吩咐,手下幾名兵丁提着槍就走了過去。夏青知道對方既然收了銀子,最多也就是走走過場,到沒在意。
車上除了朱天降和林風乘坐的馬車,其他車輛倒是裝着不少茶葉鹽巴。沒有這些東西,也不像個商隊。幾名兵丁揣的揣拿的拿,朱一等人只當是沒看見,讓他們拿個夠。
“這是什麼?”小頭目走到炮車前面,疑惑的看着。
“這位大人,這是天青國一位馬商專門訂做的巨型拴馬樁。”夏青笑着說道。
“栓馬樁?打開看看。”小頭目新奇的說道。
夏青面露難色,“這位爺,拴馬樁包裹很費事,還是別看了吧。”夏青心說只要打開,怎麼看也不像是拴馬用的。
“不行,萬一是違禁品,出了事老子可兜不祝來人,打開。”小頭目心裡越發想看看這麼大的拴馬樁是個什麼樣子。
夏青心說違禁的制式刀槍都藏在車底,這東西打開你小子也不認識。無奈之下,夏青只好命人解開繩索。
朱天降走下車來,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切。他不想惹是生非,但這炮車也過於招搖,就算沒見過的人,看到整體的樣子之後,也會懷疑用於打仗。
果然不出所料,當炮車打開之後,那小頭目跟幾個兵丁都傻了,圍着大車議論起來。此時城門圍着人不少,都在觀看這新奇的拴馬樁子。不但是百姓,連城頭上的官兵都伸着腦袋觀看。
小頭目眼珠轉了及轉,對身邊的人悄悄說了幾句,站起來對夏青說道,“你是這車隊的貨主嗎?”
“嗯……是的。”夏青點頭答應了一聲。
“對不起,這拴馬樁是違禁品,本官要沒收了它。”
這小頭目也不傻,雖然沒見過大炮。但這炮身都是精鐵打造,就是砸開了賣給鐵匠鋪子,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大人,這可不行。這東西是人家付了巨資打造的東西,您要是收繳的話,我們可賠償不起埃”夏青心中一驚,趕緊抱拳說道。
“廢什麼話,國舅爺說了,精鐵本身就是違禁品,不允許買賣。來人,把這輛車拉到旁邊。”小頭目吩咐了一聲,幾名兵丁走過來就要牽馬。
“大人且慢,有話好說……!”夏青趕緊拉住小頭目,又讓人拎過一袋銀子。
誰成想,這小頭目說什麼也不願意。經過他的目測,這‘拴馬樁’的精鐵砸碎了,最少也能賣出千兩銀子,眼裡邊根本看不上這一二百兩了。
朱天降眉頭微微一皺,小聲的向朱一問道,“這玉封城,有多少兵馬駐守?”
“根據朱二傳來的消息,連同城內捕快,大約有兩千五百人。大豐兵馬駐守在虎口關不出,周延天並沒有在這裡佈下重兵。根據線報,周延天正在西北部歸山城集訓兵馬,所以一般城市並沒多少人。”朱一小聲說道。
朱天降面色一寒,“通知兄弟們準備,實在不行就殺過去。兩千來人在城內混戰,並沒有多少戰鬥力。只要殺出玉封城,這些傢伙絕對不敢追擊。”
朱一看了一眼正在說好話的夏青,點了點頭,對這一名兄弟打了個手勢。朱一無聲的下完命令,立刻有二十名兄弟趁着混亂,悄悄向城門走去。只要這邊一動手,他們會馬上解決城門上的官兵。
就在這時,一名富商模樣的中年人從城內跑了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呼喊着,“誤會,這都是誤會……劉百戶,這車隊您可不能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