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欣慰的點了點頭,“有此狠心,必成大事。但這樣做還不夠,要想坐上皇位,你們面前最大的障礙不是樂兒與玄珠。”
說到這,皇后微微一頓,加重了語氣說道,“滅掉玄樂和玄珠,你不一定能登上皇位。阻擋你們的人,而是你們的父皇!但皇上一死,此時京城只有你玄燦配坐這個皇位。玄明,玄燦,本宮的意思你們懂了嗎?”
玄明和玄燦震撼的看着皇后和鄂貴妃,兩人只覺得口乾舌燥,他們不敢想像剛纔這些話是出自大豐皇后之口。
京城之內,後宮之中醞釀着一場驚天大案。而此時的朱大官人,卻還在蜀天忙的不可開交。
朱天降到了之後,沒有馬上公開身份。直到第二天玄珠帶着提督府兵馬趕到蜀天,朱天降才正式與蜀天府新任府尹白繼光見面。
白繼光沒想到這個大瘟神到了蜀天府,只能小心翼翼的應付着。白繼光到不擔心自己的官帽,蜀天朱記大掌櫃朱三跟他關係非常好,現在得知這‘朱記’是朱天降的產業,白繼光心說朱三怎麼也得給自己美言幾句。
朱天降對白繼光不但沒有擺上差的架子,反倒是客氣的不得了。兩天下來,朱天降與白繼光好的跟一個娘生的似的。
暗地裡,朱二也在大把撒着銀子,與蜀天府粘杆處暗子們打成一片。這些人可不知道朱大官人已經脫離了粘杆處,加上朱大官人上次對他們照顧有加,每個人心裡都很感激他。
朱天降纔不相信他們對皇上會有多麼的忠誠,人都會有私心,同樣一件事情,多彙報一句和少彙報一句,就能完全改變其中的性質。朱天降不要求別的,只是讓這些人知道‘感恩’就好。
當晚,官家驛站中只剩下了自己人,玄珠忍不住問道,“天降,不是說兵部要在蜀天設立補給兵站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朱天降坐在椅子上,由下往上看着玄珠,冷笑道,“老四,這是你爹的一條毒計。讓咱們來蜀天,就是想在這裡把老子打入地獄。你們皇家的人沒個好東西,我都這麼拚命給你們家弄錢,還他媽想着弄死老子。”
“你小子說什麼呢,麻痹的一天不罵幾句皇族你過不下去是不是。”玄珠翻着白眼瞪着朱天降。
“操!我說的是真事,你爹已經在路上了,正往蜀天趕呢。”
朱天降明白皇上微服私訪是件極其秘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對皇上越是不利。所以這兩天朱天降一直隱瞞着,沒告訴玄珠。
“什麼,父皇也出巡天下了?”玄珠一愣,有點不相信的看着朱天降。
“不是出巡,是私訪。你聽着,咱們在河都弄銀子隱瞞上面的事,估計讓你爹知道了。他這次來,就是來暗查朱記銀樓的底細。”
“滾一邊去,你小子腦子裡天天想的都是什麼。父皇遠在京城,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就算粘杆處有密探上報,父皇只能等你回去再處置你。微服私訪可不是鬧着玩的,現在天下不穩,就是文武百官也不會同意父皇出京。”玄珠根本不相信朱天降的話。
“麻痹的,我看你就是頭豬。知道這是誰透露給我的嗎?是我師父林風,成武皇微服私訪之事,京城裡除了靖王誰都不知道……!”朱天降鬱悶之中把密信上的內容詳細給玄珠說了一遍。
朱天降之所以告訴玄珠,因爲他需要玄珠的幫助,說白了朱天降是想拿玄珠做個擋箭牌。
玄珠心中一驚,皺着眉頭擔心的說道,“天降,這可怎麼辦?這麼大的財物根本就隱瞞不住況且,粘杆處在蜀天的密探也會把事情報給衛展大人,想瞞也瞞不住”
“根本不需要隱瞞,只要做點表面文章 就好。但你老四得幫我一個忙才行,不然我這回是死定了。麻痹的,再怎麼說你也算我妹夫,總得幫我一把。”
“我?”玄珠奇怪的看着朱天降,“我怎麼幫?”
“等你爹來的時候,就說這朱記,是咱倆合夥辦的。只要你這麼說,我保證能把此事化解掉。”朱天降笑眯眯的看着玄珠。
“麻痹的,我都想抽死你。這麼嚴重的事你把老子拉下水,是不是想讓父皇把我打入冷宮。”玄珠氣憤的說道。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老子讓你頂半個雷子,肯定會把這事情擺平。附耳過來,本大人給你開開竅。”
朱天降說着,趴在玄珠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玄珠一怔,慢慢的跟着點頭,臉色漸漸平靜了下來。
兩個傢伙在房間裡秘密商議着,朱天降掐算了一下時日,估計成武皇最快還有五天才能趕到蜀天。這段時日,他必須把朱記資產縮水‘一大半’才行。而且,還得把私自扣留的銀兩,想辦法變成‘集資’。
次日一早,朱記銀樓大掌櫃朱三召集朱記所有核心成員,朱天降秘密給他們開了個會議。會後,朱記所有人奔赴周圍所有莊鎮。朱三讓這些人拿着朱記銀樓的押票,只要在上面簽字按押的人,就等於是給朱記籌集了一百兩銀子。到年底的時候,這些銀子會如數‘返還’。
百姓一聽,這白給的銀子誰不要,千恩萬謝,簡直把朱記當成了萬家生佛。不過朱記的人告訴百姓們,讓他們不要感激朱記,而是感謝成武皇,說這都是皇上的意思。另外,告誡衆人萬一有人問起來,就說在幾個月前就把銀子籌集完了。誰要是泄露了秘密,到年底不但沒銀子拿,恐怕還得坐牢。
莊鎮裡的百姓都是以家族爲中心,這麼好的事情誰也不想得不到錢,族長保長們親自下令,都得按照朱記銀樓的說法去做,任何人不許說錯。不但是周邊莊鎮的百姓,包括蜀天城內的商戶平民,朱三也開始大派紅利,讓衆人念着成武皇的‘好’。
朱天降做足了馬屁功夫,他要讓成武皇知道這‘朱記’的成立,不是爲了他自己,而是爲了大豐朝。另外,有玄珠的加入,朱天降等於是爲未來之皇在儲蓄財物。更何況,這些銀子不是‘私自扣留’周大忠的財產,而是百姓‘集資’所得。
朱一親自上行百里,密切監視過往客商。因爲他對那些青龍衛非常熟悉,只要成武皇的車隊一到,保準逃不過朱一的眼睛。
朱大官人安排好一切,現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成武皇的到來。朱大官人覺得光這些‘喜歌’,就能把成武皇大牙樂碎。他卻沒想到,成武皇這次不但要追究朱記銀樓之事情,還要追究朱天降拐帶皇子私找民女的責任!皇室血脈不可流失,這對皇族來說可是件大事。
成武皇一路南下,每到一處城池,都要考察一下百姓的生活。成武皇發現越是靠近蜀天,百姓的生活條件也在不斷提高。蜀天府地理位置居中,不管南邊的當雲,還是北邊的天青,都不可能把戰火引到蜀天地界。要是能打到這裡,那大豐朝基本就完了。加上宜人的氣候,非常適應農作物的生長,這些因素造就了蜀天富裕的先天條件。
成武皇的車隊只有三輛大車,六十名青龍衛小心的警戒着。任何擦肩而過的商隊,都會被他們銳利的眼神盯着每一個人。表面上看這一行人馬不像商隊,到像是走親戚的達官貴人。
“衛展,還有多長時間能趕到蜀天。”寬大的馬車內,成武皇半靠在軟牀上問着衛展。
“加快行進,今晚就可以到達。不過,就算到達恐怕城門也已經關閉。我們不如在前面的小城住上一夜,明日輕輕鬆鬆趕往蜀天。”衛展看出成武皇有點疲憊,輕聲說道。
出門在外車馬顛簸,就算車內整的再舒適,也不能與皇宮大內相比。已經半百的成武皇這一路下來,確實感到很勞累。
“唉……!朕的身子骨不如以前了。當年上馬提刀,朕也能衝鋒陷陣。但是現在,連坐在車馬上都感到有點吃不消了。”成武皇說着,苦笑一聲坐直了身子。
“皇上,估計京城靖王已經宣佈了您的出巡。要我看,咱們就在蜀天呆上三天,馬上趕回京城。”衛展擔心的說道。
他們出來的時候無人知道,但在蜀天一公開露面,就會暴露皇上的行蹤。那樣一來,回去的時候就得加倍小心。衛展做好了打算,回京之時,在附近徵調一萬都城兵馬隨行護駕,確保成武皇的安全。
成武皇默默的點了點頭,“朱天降和玄珠到了沒有?”
“根據蜀天密報,他們幾天前就已經到達蜀天府。”衛展答道。
成武皇冷哼一聲,“哼,這回就讓朱天降和玄珠跟朕一同回京吧。再讓這倆小子四處遊蕩,恐怕都能抱幾個野孩子回去。”
衛展默默的看了成武皇一眼,“朱天降巡視天下,皇上的本意是讓他爲朝堂籌集銀兩。臣還是覺得,不管朱天降有多大的過錯,還是應該等他巡視天下之後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