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塔內,一片烏黑,伸手不見五指,流蕩着一種陰冷的寒氣。
凌逸和小雪兩人徐步行走在塔內,一撮火焰被凌逸當做照明燈,懸浮在他的身前。
“少爺,這座高塔被佈置了一個大殺陣,一旦催動,能夠將這座高塔摧毀的一乾二淨,小心別觸碰到什麼東西啓動這個殺陣。”小雪目光警惕的掃視四周,在身後小聲的提醒道。
“放心,無上至寶還在這個高塔裡呢,他們不敢催動殺陣,否則,毀了至寶,像魔雲殿這些大勢力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凌逸笑了笑,手指一點,面前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愈發的光亮,照亮了前方。
火光照耀下的前方,一口紫色檀木古棺散發着淡淡的黑氣,死寂的安放在一座高臺上。
那是一座正正方方的高臺,白色的玉石堆徹而成,在其不足一人小腿高的欄杆上,竟還鑲嵌着幾枚閃爍着淡藍色或赤紅色的寶石,經紫火一照,顯得越發璀璨。
“那是……一口檀木古棺?”凌逸心頭一跳,緩緩走上前去。
檀木古棺散發着淡淡的清香,雖然黑色的霧氣在其表面徘徊,卻不讓人覺得鬼氣森森。
“這口古棺爲什麼會安放在這座高塔裡?”小雪喃喃不解。
“這座高塔是神皇教的神皇塔,難道這座塔裡埋葬了神皇教裡曾經的歷代神皇教主?”凌逸疑惑道,手指透過淡淡的黑氣觸摸到檀木古棺,凝神而視,感受着古棺的冰涼,更加有種奇怪的感覺浮現在心中。
“要不打開看看?”小雪盯着古棺道。
點了點頭,凌逸沒有廢話,先對這座古棺鞠了個躬,以表敬意,而後大手一揮,將圍繞在古棺周圍的黑氣吹散,雙手輕輕的推開棺木,頓時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光,將四周全都照亮。
金光持續了許久,方纔最終消失,棺材中,一具白骨靜靜的躺在其中,身旁堆滿了珠寶靈物之類的陪葬品,再無其他。
凌逸頓時倒吸了口冷氣,這些陪葬品中,有許多都是不凡寶物,換做其他人,此刻恐怕早已眼熱的搶走了,不過凌逸並不需要這些,神皇教掌管的無上至寶纔是他的目標,他並不像對這位死去的前賢有所不敬。
淡淡一笑,凌逸重新將棺木合上,走下了高臺,再次對這口檀木古棺拜了一拜,便又離開這裡。
忽然間,一道淡青色的手印從天而降,以雷霆之勢轟滅了這座高臺,古棺破碎,裡面的白骨全都化作飛煙泯滅,白玉臺也變作一堆碎石。
一個虛幻的影子,漸漸的浮現在那座碎裂的高臺上方位置,那是一個老人,一頭白髮凌亂的披下,遮蓋了他半邊的臉,臉龐上滿是皺紋,將他一雙小眼睛都給擠沒了,不過凌逸卻可以感受到那雙眸子中爆發出來的精光,就猶如一對磨礪鋒銳的寶刀一般,令人生畏。
凌逸和小雪立馬做好了防備,雖然看出了面前只是一道殘留下來的精神力,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但是也不可掉以輕心。
“年輕人,檀木古棺中如此多寶物你爲何不取一件?”那個人影開口道,聲音猶如破鑼一般難聽。
“人不受無功之祿,晚輩不敢貪取。”凌逸抱拳道。
“好好好,年輕人很不錯,我特意送你一件寶物。”老者大袖一揮,頓時在凌逸的面前顯現出數件寶物,“你隨便選一件吧。”
將這數件寶物一一看在眼裡,凌逸微笑道:“前輩,晚輩不能接受。”
“哦?爲什麼?”老者驚問道。
“因爲,晚輩將要從前輩的神皇教中,取走一件無上至寶,若是此刻接受了前輩的贈送,我會良心難安的。”凌逸如實道來,他一早就看出了這道虛幻的人影就是古棺中白骨的主人,此時此刻才說出了一番實話。
“哼!”老者冷哼,沉聲道:“少年人,你打的一番好主意!”
“前輩,晚輩爲奪取無上至寶,也只好得罪貴教了。”凌逸拱手拜禮,賠罪道。
那道人影並未多說,他冷冷的盯着凌逸,而後手掌一揮,淡青色的手印一一拍打向黑暗中的幾處位置,只聽見轟隆隆的一聲聲巨響,好像是玉石崩裂的聲音,隨後又有五人齊聚到此處,目泛寒光,冷冷相視。
這些人都是曾經的神皇教教主,地位何等尊榮可想而知,如今見到有人想要來神皇教打他們後人的主意,自然冰冷而對。
“你們想怎樣?少爺已經向你們賠罪了,反正不管怎樣,那件寶貝我們是要定了!”小雪站了出來,她可管不了那麼多,呵斥道。
“想怎樣?你難道不知道這座高塔里布下了無上殺陣,任憑你們戰力再強,只要我們合力催動殺陣,必能將你們斬殺於此,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一名長相陰森森的老者獰笑道。
這些人都不是善茬,曾經都是神皇教中的大人物,冷血無情,從他們可以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的骨身擊碎就可知曉。
氣氛冰冷到了極致,凌逸很是忐忑不安,若是這些人真的發起狠來,真的可能催動無上殺陣,在此同歸於盡。
所能做到的,就是在他們將無上殺陣催動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殺這些人。
凌逸做好了準備,小雪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如搭在弓上的利箭,隨時可能發出殺招。
那些虛幻的老者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凌逸的目的,也警惕着,雙手之間浮現着不同顏色的手印,準備隨時催動殺陣。
“你們退出高塔,我們可以就此作罷!”一名老者退讓道。
“不行,今日我必須取走無上至寶!”凌逸的語氣帶有不可置疑的堅定,兩道寒光從眸中爆發,殺意盎然。
兩方對峙,但誰也不敢率先出手,氣氛僵滯,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遠處的黑暗中,忽然傳來接連起伏的海水拍打沙岸的浪濤聲,愈發的響亮起來,彷彿這座高塔置身於無盡大海里,聲音迴盪在四周,極其洪亮。
“是海神皇,居然是開教教主到了!”一名老者驚恐道。
“高塔裡埋葬了教中大部分教主,難道祖師爺也埋在了這裡?”有人不解,想要看穿那片黑暗,換來的卻是雙目碎裂,流血溢出,一聲慘叫,從此灰飛煙滅。
那些老者霎時間慌了神,這絕對是他們的開教教主海神皇,只有他纔有這種驚濤駭浪的氣勢,能夠在瞬息之間取走一位教主的性命,雖然那只是一道殘留的精神力,但是海神皇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有老者都跪伏了下來,顫慄着,驚恐着,就差大聲驚叫起來。
“神皇教,已經不再是原來的神皇教了!連教中聖物,也淪落到了各門派的眼中肥肉了!”一聲蒼老的嘆息,從黑暗中飄蕩出,隨後,一個虛影從裡面走出來,出現在衆人面前。
“海神皇,真的是海神皇!”有人大喊,驚慌失措。
“天哪,祖師爺竟然也和我們呆在這裡!”那些老者驚異無比,臉上或驚或喜。
然而在他們面前,海神皇卻臉若冰霜,一語不發。
海神皇鶴髮童顏,看不出多大年歲,有種出塵的氣勢,飄渺似仙,顯現着一種尊貴的上位者的氣息。
“你們還記得我?”海神皇冷冷的問道。
“記得記得,海神皇乃教中鼻祖,教衆莫不敬仰!”老者們雖然每個都曾經是教主,然而在海神皇面前,卻不敢有任何不敬,紛紛點頭道。
“很好,你們都曾經是一教之主,爲何神皇教在你們手中無法繼續發揚光大,反而越顯落魄,沒落至此呢?”海神皇喝問道,聲如金鐵,擲地有聲。
衆老者大氣都不敢出,匍匐着不敢答話。
“曾經的教衆聖物,如今再次回到教中,卻無人識得,還要拱手相送,何許悲哀,何許心痛!”海神皇圓睜着眼,暴喝道,將幾名老者真的搖搖欲墜,他此時是真的動怒了。
就連凌逸也是心頭突跳,那雖然只是海神皇留下來的一道精神力,然而卻有一種迫人氣勢,和延燁這等絕世前者也不相上下,不過海神皇這番話,卻又勾動了他無盡的遐思,難道那件無上至寶,原本就屬於神皇教?
“神皇教,已不再是神皇教,沒想到千年之後我再度醒來,物是人非事事休,然而陰陽滄海圖這等聖物,卻又回到了我神皇教,這是上天對我的捉弄嗎?”海神皇落寞道,整片昏暗的環境中,只剩下他一人獨嘆。
良久之後,他才轉向凌逸,凝視許久,開口道:“少年人,你資質不錯,還是一名藥師,陰陽滄海圖交給你,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前輩,陰陽滄海圖就是那件無上至寶嗎?”凌逸問道。
“沒錯!”海神皇點了點頭,隨手一招,一張卷軸被他握於手中,“如今的神皇教教主將這件聖物放在神皇塔裡,以爲萬無一失,沒想到被我找出,從聖物留下的印記中得知了外界的一切,而我也只能感嘆滄海桑田,心中沉痛。如今,我將這件聖物交給你,你若願意,可將神皇教主之位取而代之。”
“這……”凌逸無語,讓他取代神皇教主之位,這可是萬萬不能。
海神皇還未等到凌逸回答,手指一彈,卷軸飛到了凌逸的面前,發散着淡淡熒光,圍繞着凌逸不停旋轉,而他的身影,也漸漸模糊了起來,消失不見。
隨後,那些老者也虛幻了下去,整片空間中,就只剩下了凌逸和小雪,以及在空中浮蕩着的陰陽滄海圖。
“少年人,記住我對你說的話,必要時候,取代神皇教教主之位!”幽遠的空間裡,海神皇的聲音迴盪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