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娃娃附和。
“好吧,你們保重,我走了。”安含笑嘆息一聲,目光又看向黎宇煌,說:“黎總,希望我們下次見面是英倫莊園。”
黎宇煌一愣,又是英倫莊園,他記得裡克爾說過同樣的話。
話落,安含笑登上直升機,艙門關閉的一瞬間,直升機立刻起飛,火急火燎的飛上空中。
引擎掃起的風,吹亂下面一家三口的衣服。
見識了別樣的送別,沒有依依不捨的淚兩行,沒有叮囑的話語,人就走了。
“要不要這麼急。”不是問句,純粹是有感而發,黎宇煌看着直升機很快在空中化爲一個黑點。
“倫敦出了點事,維森一時忙不過來,只好向笑笑求救。”安含飴說道,心想,機長一定把飛機當火箭開,要是讓夏之壑知道了,機長一定日子不好過了,笑笑是他的命。
“娃娃要去哪兒?”黎宇煌不關心倫敦出不出事,他比較關心娃娃的事,剛剛安含笑提到讓娃娃和她一起走,他沒問,是不想打擾她們說話,但不表示他沒放心上。
“回倫敦。”安含飴回答。
“爲什麼?娃娃不能在我們身邊長大嗎?”黎宇煌蹙眉問,目光看向一旁的漫漫,漫漫衝他一笑,沒有說話的意思,解釋這種事該由來說,比較有說服力。
畢竟只有五歲,做主決定自己的事,會嚇到人。
安含飴說:“我沒有什麼可教她的了,回英國能學到很多生存之道。”
“她是去參加某種特訓吧?將來和你一樣。”出生時就決定好的路,他能理解。
“可以這麼說,我們生存的環境不允許我們手無縛雞之力。”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只有比別人強,才能活的長久。
“安安……”抱着她的手臂收緊了些,黎宇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她是心疼,是憐惜,但她又強悍的不需要心疼和憐惜。
“怎麼,怕了?”安含飴挑眉問,他要真是怕了,她會娃娃立刻離開,再不出現在他眼前,畢竟是普通人,沒有經歷過她們的,害怕是應該。
“不是怕,是心疼。”黎宇煌說:“我們以前生活的環境不同,你以前的生活我無法體會,但以後我會參與,會學着適應,那樣你不需要太累,以後有我。”
一句以後有我,深深的觸動了安含飴的心,她覺得心裡前所未有的安定,以後有他,她的將不再孤獨,雖然有閨女娃娃,有親如家人的夥伴們,她也不孤獨,但有些情感,是他們彌補不了的,比如愛情。
一個愛她的男人。
雖然他沒有說愛她,但他的行動和言語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是注重表面的女子,比起表面的承諾,她更相信心靈的感覺。
“嗯。”輕輕的嗯了一聲,安含飴伸手回抱住黎宇煌的勁腰,臉埋在他的胸膛,安心不已,這個胸膛,這個懷抱,從今以後將是她的棲息之地,直到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她已經認定他了,漫漫也認定他了。
不知何時漫漫已站在他們身邊,安含飴低頭,母女倆同時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自己明瞭就好。
黎宇煌在安含飴的住處,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以養傷爲藉口三天不去公司,公司自有火鷹和葉子坐鎮,他只要偶爾上線和火鷹,葉子討論一下,然後就大爺似的躺在安含飴舒適的沙發上看電視。
其實,他裂開的傷口抹上藥後就不怎麼痛了,涼涼的傷口處感覺有點癢,不過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兩天就癒合結痂了,三天好全了,並且不會再裂開,這得多虧了安含笑提供的藥,據說,市場上是沒得買,維森親自爲他們所配。
他不關心藥的來源,只想着怎麼讓安含飴沒有理由趕他走。
黎宇煌過起了真正頹廢的生活,安含飴就悲劇了。
要接送娃娃上下學,還要伺候家裡那大爺,時不時還要受他騷擾,不用上班的樂趣沒了,安含飴寧願去上班,有時候她真想把他從樓上推下去,或者是用根繩子吊上去。
好不容易捱過了三天,在安含飴耐心快崩潰的時候,那姓黎的大爺終於良心發現,一大早帶着她,大搖大擺走進總裁室,安含飴頓時鬆了口氣。
倏然,電話鈴聲響起,將埋首在一堆文件中的黎宇煌擡起頭,側身掏出外套裡的手機,見上面的來電顯示,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但他還是接了起來,又是來不及說話,電話裡已傳來略帶哭泣的哽咽聲音。“煌,你到底在哪兒?我怎麼找不到你,你也不回家?”
會這麼說話的,除了黎家的大小姐,知秋沒有別人。
“姐,我說過,哪裡不是我的家。”淡淡的聲音平靜的說道,黎宇煌蹙起的眉頭能夾死蚊子,以前怎麼沒發覺他姐是那麼的纏人,每次打電話問他的行蹤,都以爲她只是在關心他,而現在他只覺得煩。
或許是心變了,所以連帶的一切都變了。
“煌,我好久沒見你了,今晚回家來,好嗎?”還是那幾句,黎知秋每次打電話似乎都要說上一會。
“姐,我再說一次,那裡不是我的家。?*驕駁納舸說憷漵玻咽咀爬櫨罨偷牟輝謾?br/
但電話那頭的黎知秋並沒感覺到,還在心的說:“煌,你爲我受了傷,我很擔心你,你回家來好不好?”
“我的傷已經好了,你不用掛心了。”黎宇煌客氣的應付了一下,說道:“我還有事要忙,先這樣了。”
說完掛了電話,黎宇煌擡手揉搓着眉心,一手將手機扔在桌上,身軀靠向椅背,黎知秋纏人的本事徹底惹怒了他。
安含飴對自己說,她這不是在關心他,只是好奇,黎知秋又說了什麼?
能讓他蹙眉,一定是爲他姐的事,她甚至希望黎知秋就這樣將他招了回去,她好清靜清靜。
想到他將要回到黎家,安含飴心裡忽然不舒服起來,找不緣由,就是心不舒服。
黎宇煌看了她一眼,薄脣輕起,“姐的。”
“噢。”安含飴在心裡歡呼,賓果,猜對了,自己真的可以去擺攤算命了。
但是,歡呼過後,心裡怎麼涌上一股酸澀的感覺,安含飴凝眉。
“就這樣。”對於她的反應,黎宇煌顯然不滿意,不,是非常的不滿意。
“不然呢?”安含飴反問,她決定忽略心裡不該有的酸澀感。
黎宇煌站起身,走向安含飴,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擡起她的下顎,咬牙切齒的提醒道:“她可是曾經勾—引過我。”
他不信她這麼快就忘了,他當時和她說的時候,她一臉的驚疑。
“你受勾—引了嗎?”安含飴順着他的話問,語氣平淡的彷彿在說天氣。
她居然沒有一點的生氣,這個認知讓黎宇煌大受打擊,但他還是咬啦啦更新最快ll.,全文|字手打牙回答。
“沒有。”斬釘截鐵的吐出沒有兩字,黎宇煌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些,也帶着疑問,他當時明明和她說了,再問一次是想確定什麼嗎?
顯然黎總是多慮了,因爲安小姐下一句話,氣的他差點背過氣去。
安含飴是這麼說的:“那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等你哪天受勾—引了,就知道我會不會生氣。”
黎宇煌嘆了口氣,一手拉她入懷緊緊的抱着,一手輕輕的扯了下她垂在耳邊的髮絲,口氣無奈的道:“你呀!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矛盾的是,又想抱你入懷,好好的吻暈你。”
“別矛盾了,先把那堆文件處理了,不然,今天別想準時下班。”安含飴推開他,轉身想走,手腕被一隻大手鉗住,輕輕一帶,撞入黎宇煌的懷抱,她還沒反應過來,脣被封住,呼吸被掠奪去。
深長的吻過後,黎宇煌在安含飴脣上咬了一口,才滿意地放她出他的辦公室。
而安含飴則是逃也似的跑了,上次的擦槍走火,她沒有忘記,也是一個吻引起的,好在後來黎知秋被綁架的電話救了她。
上次的錯,這次她絕對不會再犯。
事實證明安小姐離神算,還是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下班前黎宇煌被一通電話招走了,據說是回了黎家,黎大小姐鬧自殺,爬到房頂上,黎老怎麼勸都無效,只好電話請黎宇煌去黎家救命。
安含飴聽了之後,只覺得心裡無名的火氣往上衝,努力的壓下,淡定的下班了,走之前她笑了,我讓你當好人,等着,姐跟你沒完,心裡同時也有了決定。
“親愛的媽咪,誰惹你了?”走出幼稚園大門,來到安含飴面前,漫漫疑惑的問,看了看四周,沒有她偉大爹地的車,娃娃心裡有數了。
“還能有誰。”安含飴憤憤一哼,牽起漫漫的小手就走。
“爹地沒和你一起來?”漫漫明知故問。
“他有得是去的地方。”不提黎宇煌還好,一提起,安含飴就一肚子火,她決定不再理那個說一套做一套的傢伙。
安含飴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被那個她不屑的人影響到了。
漫漫幫她爹地喊冤,“可是爹地他……”
“不準叫他爹地。”打斷娃娃的話,安含飴回頭恨恨的命令,那表情,彷彿只要漫漫再叫一聲,她立刻丟下娃娃,走人。
“好吧!”漫漫無奈的一攤手,心裡哀嘆,生悶氣的女人不僅傷不起,而且更惹不起。
爲她可憐的爹地默哀。
安含飴滿意了,還是娃娃和她最親,至於那姓黎的,哪兒涼快,哪兒去吧!
“媽咪,爹地打電話來說d5.百度|搜索“第五”看最新|章節,讓你陪他參加遊艇會。”漫漫剛放下電話,快樂跑到廚房當傳話筒,向她媽咪傳到她爹地的旨意。
安含飴沒有聽後面說什麼,直接前面的就拍飛了,正在炒土豆絲的安含飴,拿着鍋鏟轉身,晃了晃手裡的鏟子。“跟你說過,不準叫他爹地,他不配,怎麼就是記不住?”
“可他是我爹地啊?”漫漫的一擺手,御姐架勢自然流露。
“是也不準叫。”堅定的說完,安含飴轉身直接不小御姐了。
“好吧。”小御姐很是上道的說,立刻更換表情。
“媽咪,你老闆讓你陪他參加遊艇會。”小御姐果斷把爹地改成老闆,放學的時候媽咪就叫她不準再叫爹地,娃娃一直沒當回事,這回看來她媽咪是認真的了。
娃娃想不通的是,她爹地哪兒惹到她媽咪了?
問號在小御姐的頭頂盤旋,任她再聰明,也只是個剛滿六歲的孩子,大人複雜的世界有些還是漫漫無法理解。
“跟他說,我沒空。”乾脆的讓漫漫去拒絕,陪他參加遊艇會,想都別想,爲了他姐又跑了,到現在還沒捨得回來,在他姐那裡一定樂不思蜀,安含飴想起來就有氣。
既然那麼在乎他姐,叫他姐陪他去好了,黎知秋肯定求之不得,自己也落個清淨,真是皆大歡喜,但,心裡的怒火是怎麼回事,肯定不是因爲他,安含飴咬牙壓下怒火,手裡的鍋鏟狠狠的翻炒着土豆絲,完全把土豆絲當成黎宇煌的腦袋在炒。
“可是……”小御姐一副欲言又止,小臉糾結地擰起小小的眉頭。
“你還有可是?”安含飴轉身,警告的瞪了身後的娃娃一眼,拿起裝鹽的盒子,放了一勺鹽進鍋裡,然後放下鹽盒子,繼續翻炒土豆絲。
“有。”小御姐堅定的回答,還很用力的點了一下頭,藉以證明她真的還有可是以後的話說。
安含飴手裡的鍋鏟一頓,無比的慶幸她已經放下鹽盒子了,不然她會將整盒子鹽都倒進鍋裡,然後就換成土豆炒鹽巴。
“媽咪,我以爲你明天,就幫你答應你老闆,明天的遊艇會你陪他出席。”小御姐一副我犯了錯的懺悔樣,低着頭不敢看她家媽咪。
“寶貝,沒事兒,老闆就是把我丟去喂鯊魚,媽也去。”可憐媽說得一臉豪情壯志。
小御姐望天,我知道你早就想去跟鯊魚玩了。
趕緊將土豆絲裝盤子裡,安含飴把鍋子放到水槽裡後,蹲下身抱了抱漫漫的小身子,她最看不得她閨女這樣了,閨女一低頭,就是叫她去跳樓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媽咪,你真的會去?”漫漫不放心的問。
“當然。”安慰夠了,安含飴站起身,一手端起盤子,一手牽着娃娃。“走吃飯去。”
“我們不等爹地了嗎?”習慣了和爹媽一起吃飯,見少了她喜歡的爹地,漫漫下意識的問道,話一出口,小御姐就後悔了。
隨後想起,剛剛在電話裡,爹地沒有提到要不要回來,她也忘了問,這大概就是媽咪生氣的原因。
母女倆很歡樂的吃完晚飯,安含飴早早的*睡覺,很高興今天沒有人和她分半張牀,以爲能有個好眠,在牀上糾結了半天,就是睡不着……
安含飴是糾結的睡不着,黎家這邊是被折騰的沒法睡,鬧跳樓的黎知秋,在黎宇煌回到黎家後又在房頂上坐了一陣,就是不見黎宇煌上房頂去勸她下來,她心裡開始糾結了。
看着屋子下面站的人羣,一個一個都在好說歹說的勸慰她,甚至有人都給她跪下了,她母親安若英更是哭得不成聲,面容痛苦,頭髮披散,那是傭人死死抓住她,阻止她爬上屋頂時,掙扎過度弄散了頭髮。
此時的安若英,哪裡還有平時有錢太太的高貴優雅,完全是擔心的母親,而黎家的當家,黎震樺,卻只是坐在水池邊,面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而最該出現的人,黎宇煌,他居然進屋後沒再出來,黎知秋又是眼淚巴巴的往下掉,煌回來了,就“海天”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是不來看她,她知道自己肯定又讓他失望了。
可是她沒有辦法了啊!打電話他怎麼不肯回來,還說這裡不是他的家了,黎知秋不明白的是,這裡怎麼就不是他的家了,有爸爸,有媽媽,還有她,怎麼就不是他的家了?
以前的煌不是這樣的,黎知秋忽然意識到,黎宇煌已經不是以前她的煌了,她竟有他離自己愈來愈遠,這個忽然飛入腦子的想法嚇壞了黎知秋,心慌的不能自己。
不,他不能離她遠,她們是一體,從她進黎家見到他開始,就已經註定。
她要去找煌,既然他回來了,就表示他還是在乎她的。
然後,下面的衆人,就看見自己勸了半天,求了半天的大小姐,自己從房頂上下來,往黎宇煌的房間跑去。
衆人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鬱悶,她們勸也勸了,求也求了,還不如什麼也沒做的煌少爺,傭人們心裡就算有不滿,但也不敢表露出來,誰讓人家是大小姐,是她們衣食父母。
等安若英和黎震樺上樓,黎知秋已讓黎宇煌送會了她自己的房間,黎知秋坐在牀上,眼神悽楚地望着站在一邊的黎宇煌。
“煌,我……”黎知秋想解釋,可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一時間慌亂不已,手死死的抓住被子,美麗的臉上失了原有的紅潤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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