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舒蔻鬆開手,努力又眨了兩下眼睛。
“是進了東西嗎?”許攸恆湊近了看看,除了眼角有點紅,確實也看不出什麼毛病,“要不,我陪你找醫生看看!”
“沒事。大概最近哭得有點多,睡眠也不夠,所以……”舒蔻忍住眼部的不適,衝他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
“那沒什麼事,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我……”
舒蔻正想說,在這兒陪他吃個晚飯,但許攸恆已經不由分說,吻住了她的脣,一如以往的霸氣十足。
似乎舒蔻先前的激勵和安慰,讓他一掃頹喪,重新拾起了征服一切的信氣。
“哇,”初一誇張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羞羞,爸爸不穿衣服,還幹羞羞的事。”
舒蔻無地自容,只想儘快地推開他。
但許攸恆似乎並不介意有人在觀賞,一隻手固在她腦後,不允許她往回縮,一邊在她脣瓣上又輾轉纏綿了一會,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末了,他還用額頭抵住舒蔻的額頭,餘味無窮的喘着粗氣說,“舒蔻,我真想現在就抱着你一起出院,一起回家,一起……我一秒鐘也不想再呆在這鬼地方了。”
舒蔻耳熱心跳,手貼在他滾熱的胸膛上,“孩子在這兒,求你……別說這麼肉麻的話。”
“呵,他們又聽不懂。”許攸恆貼在她耳畔笑語。
聽不聽得懂,舒蔻不知道,但可怕的是,當許攸恆放開她,她回過頭時,才發現除夕和初一分別坐在茶几兩頭,各玩各的,好像對他倆之間的親密舉動,視若無睹。
舒蔻反而顯得手足無措,沒話找話似的問他倆:“你們……你們剛纔上哪兒去了?”
“大鬍子伯伯帶我們,去看一個叫煙的阿姨去了。”初一嘟噥。
“哦。”舒蔻瞟了眼緊閉的房門。
無比慶幸,絡腮鬍子是個特別識趣的人。
“那阿姨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麼?”她又問。
“沒說什麼,就是一個勁地誇我們可愛。大騙子,你接着去羞羞吧!別來煩我。”初一反倒嫌棄起她。
許攸恆坐在沙發上,一邊套上一件貼身的背心,一邊笑道,“怎麼樣,看到了吧!他們的心臟纔沒你想像那麼弱小,倒是你的名字,怎麼又變成大騙子了。”
舒蔻本想白他一眼,可眼睛不適,接連眨了幾下,倒反像是在朝他拋媚眼。
“對了。”許攸恆沒有發現,顧自問道,“今天的公司董事會到底有什麼事?”
“哦,有個人想出資三百多億,緩解景世的財務,不過,他的要求很苛刻。”舒蔻輕描淡定,而且絕口不提monson和的名字。
“什麼人這麼大手筆?算了,”許攸恆說到這兒,甩了下頭,似乎不想浪費時間和她談論公事,“我一會兒自己打電話給老爺子問問。”
舒蔻最終還是留下來,陪着許攸恆吃完了晚飯。
這應該算是他們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得第一頓飯。
除了初一在飯桌上,衝着許攸恆打了兩個噴嚏,連飯帶菜,把他噴了一臉的口水,這頓飯的氣氛說不出的美滿溫馨。
舒蔻幾次張口,都想問許攸恆,關於自己小時候失明的事。
但看着他臉上的笑意,尤其是他數落初一的樣子,像極了一位恩威並重的父親,又把話忍了下去。
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無論他和他父親對自己做過什麼,都不能改變現狀了。
當她帶着兩個孩子離開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初一和除夕,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在他們的車駛過主題樂園時,舒蔻看到工地上照舊熱火朝天,機器全盤開動,轟隆隆吵得沸反盈天。
“這麼晚了,爲什麼他們還沒有停下作業休息,”舒蔻兩隻手,分別捂住兩個孩子的耳朵,生怕吵醒了他們,“而且這麼吵,不怕會引起周邊居民的投訴嗎?”
“沒辦法。是許先生下令的要趕工期。”絡腮鬍子答,“再說,這附近也沒什麼大型住宅……”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轟”的一聲,猶如山崩地裂一般。
他們的車後,一片塵頭飛揚。
舒蔻猛地回過頭,只見那座他們在半山腰上的家中,天天都能目睹到的巨型摩天輪,此時像散了架似的,撲簌簌的直往下落。
連場外的幾棵大樹,都被掉下來的鋼條和腳手架,硬生生地壓倒……
“怎麼了。”初一被巨響驚醒,翻身就要爬起來看。
“沒,沒什麼。”舒蔻連忙捂着他的眼睛,不想讓他看到這驚悚的一幕。
附近路過的車輛,大多一聲急剎,停了下來。
只有絡腮鬍子馬不停蹄,踩着油門,把車子飛快地馳離了這裡。
待駛到快上山的彎路時,他才把車靠邊停下,扭頭和舒蔻一起望着,遠處的那片塵囂……
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
有人受傷嗎?
舒蔻張大嘴巴,好像一瞬間被什麼扼住了脖子……
這一個晚上,她合衣趴在臥室的牀上,迷迷糊糊地隨便眯了一夜。
她的眼睛,幾乎一直就在電視和手機之間,來回巡逡。
第二天一早,翻身從牀上爬起來時,牆上的電視依舊開着,畫面依舊是工地現場的救援畫面。
其實,即便不看電視,就從她臥室的窗口,也能看到遠處那片工地上,依舊停着數量的消防和救護車……
“昨夜,本市正在籌建的大型主題樂園,某在建項目出現了大面積的垮塌。事故造成作業工人,當場死亡三人,重傷七人,另有數位工人和路人受輕傷。據悉,這個在建的主題樂園隸屬於景世集團……”
唉!舒蔻站在電視前,心煩意亂地嘆了口氣。
許家和景世,此時肯定上下一團亂。
此時的許攸恆,肯定也得到這個消息了。
他也像自己一夜沒睡嗎?
絡腮鬍子已經趕過去他那邊,卻遲遲的一直沒有消息傳回。
舒蔻想撥個電話給許攸恆,可又怕此時的他,挺着虛弱的身體,早忙得焦頭爛額。
終於,手機響了。
舒蔻迫不及待地接起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