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說,我母親,還有煙是清白的!”許攸恆毅然決然的撂下一句,爾後,推門下車。
這孩子……老爺子坐在車內,望着他挺拔的背影,難以理解的搖了搖頭,就彷彿他是個一意孤行,走火入魔的武林高手。
半個鐘頭後。
這家餐廳頂樓的一間貴賓房內。
蕭牆粉壁,燈火輝煌。
古典雅緻的八角形餐桌前,依舊只有他和老爺子枯坐一旁。
銅壺裡的茶水,都快被他們喝乾了。
但答應赴約的幾位政府官員,依舊不見蹤影。
許攸恆的臉色愈見陰鬱。
他很清楚和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打交道,消耗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無限的熱情和耐心。
可今天這種狀況,明顯有點不太對勁……
“我去一下洗手間。”許攸恆站起來,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包廂透透氣。
事實上,他是想起老爺子在車上所說的話。
想起母親和自己悲慘的童年,想問問家中的情況,尤其是初一的身體好點了沒。
當然,還有舒蔻那個傲慢的女人,他心裡像有另一個細小的聲音,在自言自語似的說。
相愛,總是令人牽腸掛肚。
在乎,只會讓人步步妥協。
許攸恆獨自來到走廊盡頭,一個臨近飄窗的僻靜角落,想了想,率先撥通的不是別墅的號碼,而是舒蔻的手機。
電話裡傳來的忙音,就像一個女人怨恨的心跳聲。在響了很久後,也無人接聽。
他只得放棄,轉而又摁下別墅的電話。
“先生。”小胖的嗓音清爽明朗,聽上去明顯沒出什麼大事,“先前,你秘書打來的電話,我接到了。我已經把你的話,都轉告給舒小姐了。”
“那舒蔻呢!她說什麼,她又在哪兒?”許攸恆迫不及待的問。
只有這個女人的名字,總能讓他心理失衡。
“舒小姐,她一直在樓上睡覺呀!她還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她。連晚飯,都是我派人給她送上去的。不過……”小胖遲疑不決,頓了頓又說,“我想,舒小姐也許是心裡難過,躲在被子裡哭,不想讓我們知道吧!”
許攸恆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被什麼擰了下。
“哦,還有啊,周助理也來了。他還把婚禮上的視頻給帶來了,說是……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搞鬼。”小胖有條不紊的說。
還能有誰?許攸恆在這件事上,一口咬定了就是monson和這個王八蛋。
“嗯……”小胖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謹小慎微的承認,“當然,我們都看過那個視頻了。先生,其實只要多放一秒鐘,就能發現舒小姐,是馬上推開了那個男人的……”
這意思,所有人都在指責他,是他錯怪了舒蔻,是他冤枉了舒蔻嗎?
許攸恆豈會不明白,那女人若不是問心無愧,怎麼能理直氣壯的,給他留下兩排大牙印呢!
他不耐煩的打斷對方說,“叫周助理把那些視頻,有多遠就扔多遠。還有,舒蔻吃過晚飯了嗎?她一直這樣躺在牀上,是不是有哪兒不舒服,叫醫生給她來看看!”
“舒小姐剛吃過晚飯呀!她胃口好像還好,吃得挺多的。現在的情緒也好,還算平靜,只是不願下牀而已。至少,在我們進去看她時,她顯得很平靜。”小胖頗識實務的加上一句。
“這麼說,她剛纔醒着,那她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許攸恆覺得,自己的語氣像個十足的怨婦。
“呃……這?!”小胖不敢回話,生怕自己再失言。
“算了。她愛怎麼就怎麼着吧!”許攸恆也琢磨不透,自己到底想聽到什麼。
舒蔻如果真像她們所說,哭得死去活來,一塌糊塗,他會難受。
可如果,舒蔻真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滿不在乎,吃好喝好,他會更難受。
他收了電話,一轉身,剛好看到一個高大魁偉的男人,身着正裝,站在走廊通往洗手間的拐角處,衝着他似有若無的一笑,又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
monson和?
這傢伙怎麼也會在這兒?
許攸恆心裡格登一下。
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真巧!怎麼纔多久沒見,手上就多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嗯,也許我該說是新潮的紋身!”mnson和盯着他手背上,整齊小巧的牙印,笑意更濃更張揚了。
如果不是有正事要辦,許攸恆的拳頭,會讓他的笑容永遠定格在他臉上。
他視如不見,繼續朝前走去。
可monson和顯然不打算放過他,衝着他冷漠的背影,挑釁似的叫道,“喂,許攸恆,你婚禮上的事,我都聽說了。”
呵,這些事,不都是他一手導演的嗎?許攸恆素來最討厭裝蒜的傢伙!
但monson和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定下了腳步。
“我想說,在這種時候,你不是更應該陪在舒蔻身邊嗎?當然,比起你手背上的牙齒印,我更希望看到,舒蔻能認清楚,一個能在婚禮上甩下她的男人,就說明,其實你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愛她!”
monson和說完這句,丟開他,率先拐進了另一間隱匿的包廂。
而許攸恆懊惱的瞅了眼手背上的牙印,衝着小跑過來,尋找自己的許家保鏢說,“給我找兩個創口貼來!”
“許先生,不好了,出事了!”對方表情嚴肅的說。
“怎麼了?”他心裡一沉。
等他跟隨對方一起回到包廂,看到兩個被派去查看情況的景世部門經理,才明白,那幾位答應赴約的政府官員,臨時改變計劃,被人率先給接走了。
“對方是誰?有什麼重要的藉口和理由?”他和老爺子異口同聲。
“不知道。”兩位部門經理果然搖了搖頭,“我們只打聽到,對方好像是個財大氣粗的主兒,說是要在磨盤山的附近,也就是我們主題樂園的旁邊,投資一個很大的項目。”
啪!許攸恆拍了下桌子,頓時恍然大悟。
但老爺子還一頭霧水,不明就裡的問,“什麼大項目。呵,我看八成又是姓楊的老傢伙在搞鬼吧!”
“不,不是他!我知道是誰了!”許攸恆斬釘截鐵的說罷,轉身便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