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開口問這傢伙,我肯定會更高興!”許攸恆冷言冷語的走到她面前。
抓起她的手,看到她手背上雖然有塊淤青,卻只留下了一個正常的針眼。
他安下心,用另一隻手的拇指,幫舒蔻輕輕揉了揉淤青處,又說,“而且,你不是一向討厭,別人裝模作樣起英文名的嗎?怎麼這個不土不洋的夾生名字,你倒叫得挺順口的?”
討厭用英文名字的人,不是他自己嗎?怎麼反賴到她頭上了?舒蔻莫名其妙的盯着他。
盯着這個在電話裡明明牽腸掛肚,可每每見到她,卻像炸了毛的貓似的男人,溫言軟語地問:
“許攸恆,你爲什麼非要搶monson和手上的那塊地呢?”#_#67356
“何爲搶?”許攸恆剛纔已經明確表示,不想再談及姓和的,沒想到這女人還這麼的不識趣。
“你怎麼不說,是他搶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他反感的丟開舒蔻的手,逕自走到餐桌前坐下。
見舒蔻沒有動靜,還呆頭呆腦的立在原地。許攸恆回過頭,衝她使了個眼色,“你不餓嗎?還站在那兒幹什麼,吃飯呀!”
舒蔻不是沒見過渾身長刺的人。
但像眼前這位,不但滿身生刺,還自帶高壓電,讓人一旦靠近,便會被萬伏電流彈開的男人,她還是頭一次見識到。
她磨磨蹭蹭的走過去,在許攸恆的身邊坐下,抓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又說:
“許攸恆,我不知道那塊地,或者那幾幢房子,對你有多大的商業價值。可你方纔沒聽到和先生說,他父親真的很想得到它嗎?也許,那裡承載着他父親的過去,或者是某些回憶呢?”
當舒蔻道出最後這句話時,內心有種難以形容的難過和寂寥。
“舒蔻,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假洋鬼子和他的父親,都姓和,我可真要懷疑,你爲什麼這麼維護他們父子倆了!”許攸恆一語道破天機。
“你……”舒蔻一時語塞,覺得這世上好像很難有事情,能瞞得過他。
“舒蔻,還是不肯和我說實話嗎?”許攸恆放下碗筷,扳着她的下巴,冷峻而苛刻的說,“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有一次在你家,在你父母房間的地板上,你曾和我提起過,你的生父好像也姓和……”
舒蔻不等他說完,倔強的打斷道:“請你不要和我提那兩個字!”
說着,她像個堵氣的孩子,埋頭只顧扒着碗裡的白米飯。
這反而證明了,許攸恆內心的猜測,完全正確。
“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居然還有臉回來找你!”
對於這個和繼母曾有瓜葛,又薄情寡義拋下舒蔻的老傢伙,許攸恆可談不上有什麼好感。#6.7356
“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讓我還誤以爲,你和這個姓和的真的情投意合……”
“你不是一樣,喜歡把什麼事都藏在你心裡,任由我暗自瞎琢磨嗎?”舒蔻這幾句絕不是埋怨,而是鄭重其事的抗議。
“呵,”許攸恆斜睨着她,對桌上的飯菜好像一瞬間失去了興趣,“既然,你不想和他相認,爲什麼還要幫他說話呢!”
“我不知道。”舒蔻脫口而出,也不明白自己的這種心態。
但她凝滯而茫然的目光,讓人有種於心不忍的味道。
她一直掩耳盜鈴的強調自己姓舒,自己只叫舒蔻。卻怎麼也阻擋不了,身世的真相,和那對寡廉鮮恥的父母,一步步的朝她逼近!
許攸恆暫時忘記了前一刻的不快。突然伸手勾住了舒蔻的脖子,俯身,對準她嫣紅的朱脣,蜻蜓點水似的啄了下。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安撫。
而他脣上,還帶有碗豆的清香,和米飯的甘甜。
舒蔻頓時漲紅了臉,捂着嘴,觸電似的跳起來,“許攸恆,你……你……”
“別用那種眼光看着我!”許攸恆怡然自得的,爲自己添了碗湯,“否則,我會以爲,你意猶未盡,希望我做得更多更熱烈點!”
“你……你少轉移話題了。”舒蔻含糊其辭的嗔怪道,“你還沒有說……”
“那裡原本就是我外公外婆的產業!在我母親很小的時候,還曾在那兒住過一段時間。”許攸恆猶如知道,她接下來想問自己什麼,直言不諱的說,“我是指,磨盤山上的那塊地和那片房產。”
“什麼?”舒蔻吃了一驚,很理解,但凡涉及到他母親的事或物,許攸恆便會沒有道理可講了。
她扶着桌沿,傾前身子,好奇地問,“那後來呢?後來爲什麼會落到別人的手裡。”
許攸恆心情複雜的瞟了她一眼:這個傻瓜,不是也去過那地方,也在那兒住過幾天嗎?那個時候,她是太小,還是太迷糊,就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許攸恆不想讓她平添痛苦,把接下來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又咽回到肚子裡,只輕描淡寫地丟出一句,“因爲十幾年前,那裡出了點事。又加上長期無人,房屋都缺乏修葺和維護,我爺爺乾脆就把它們賣了。”
“那你爺爺事前,就沒有告訴過你嗎?”舒蔻對老爺子的做法,頗有微詞。
“當然。否則,我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許攸恆眸光深邃,毫不掩飾在這件事上,對許家老爺子的不滿。
“那……monson和的父親,又想要它們幹什麼呢?”舒蔻很快拋開了原先的立場,設身處地的爲許攸恆想道。
“不知道。”許攸恆推開碗筷,一邊用食指輕叩桌面,一邊理直氣壯的看着她說,“不過,現在有一點可以肯定,不是我想搶姓和的,而是他趁我不備,奪走了我的東西。”
舒蔻明白,他還在爲自己先前的偏見耿耿於懷。於是,放低姿態,誠心誠意的說一聲,“對不起,許攸恆。我完全沒有想到……”^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