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是在浴缸裡泡過澡,就直接來到醫院了嗎?
等等,不對!舒蔻察覺到許攸恆的大手,已經快要掰開自己的雙手,摸到u盤了。她腦子裡,頓時一陣警鈴大作,“許攸恆,你手上的傷了嗎?這麼大的蠻力。”
“一點小傷,早就沒事了!”許攸恆嘴上不以爲然的回道,手上我行我素。
舒蔻只得用腦門抵住他的鎖骨,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但……
“舒蔻……”許攸恆附在她耳畔,突然發出一聲低呼,火熱而感性。#_#67356
配合着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讓舒蔻一瞬間繃緊了身體,感覺……感覺兩個人在下一秒鐘,似乎會發生點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然而……
許攸恆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後的電腦屏幕上。僅管舒蔻凌亂的髮絲,拂過他臉頰和鼻端時,一陣騷癢,讓他忍不住想打個噴嚏。
但他半斂眸子,嗓音轉冷,“這不是景世地產關於鴻城廣場項目的資料嗎?怎麼會在你手上?”
舒蔻心裡一沉,馬上如夢初醒。
她雖然拔掉了u盤,但剛纔打開瀏覽過的表格和資料,還照舊顯示在電腦屏幕上呀!
她忙不跌的騰出一隻,按了下機箱的重啓鍵。
等她擡頭挺胸,捋了捋粘在臉上的長髮,看到許攸恆的臉色和重啓的電腦屏幕一樣,黑得忒快!
“你撒謊!這根本就不是你姐姐的u盤。”許攸恆的眼神,敏銳而犀利。好像透過舒蔻閃爍的目光,快速透析了一遍她的靈魂。
這女人,是在找四年前,佇立在鴻城路附近的那幢別墅嗎!
或者說,這女人是在找他,和被他強行抱走的孩子!
可四年前,她不是瞎子,不是一無所知,她身邊的餘媽,女傭……每一個人不是都曾對她守口如瓶嗎?
那麼,她是如何知道鴻城路,如何弄到景世內部的這份資料的?
許攸恆不由想起,弟弟剛纔在走廊上說到的那番話。以及昨天在朗廷酒店,抱着舒蔻走出電梯時,她對自己提出的疑問。
這女人,遠比他想像的要敏感,要聰明,還有着驚人的毅力和想像力。
許攸恆目不轉睛的盯着舒蔻執拗的面孔,不知是慶幸,還是欽佩的吁了口氣:既然真相無法掩埋,那就任由它,慢慢的浮出水面吧!#6.7356
“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些資料?”許攸恆疾言厲色地問。
舒蔻當然不能道出實情,更不能出賣許沛燁。
她把手裡的u盤,捏得汗津津的,有點後悔,後悔不該聽到護工提及這裡有電腦,更不該看到室內空無一人,便一時衝動插上了u盤……
其實,u盤裡的內容,遠比她想像的要簡單。
除去高密度的住宅樓,舒蔻關注的,僅僅是一片上個世紀建造的別墅區。
可是,她剛在屈指可數的名單裡,鎖定了兩個可能的目標。這個蠻橫無禮的男人,就鬼使神差般的冒了出來。
“不說話?”許攸恆挑起眉梢。看着她白裡透紅的腮幫,再聯想剛纔她任由沛燁親吻她臉頰的情形,不由怒火中燒,“舒小姐,那麼我就有理由懷疑,你上次在我辦公室裡,趁我不備時,偷走了這份重要的文件!”
呃?舒蔻盯着他一本正經的面孔,平生頭一次領悟到,原來無恥和莫須有,就是長成他這個樣子的。
“隨你的便,你要說偷,就偷吧!”舒蔻懶得辯解,自暴自棄的一甩頭。
可許攸恆反而精明的眯起眼睛,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東西……是沛燁剛纔來的時候,交給你的!”
“當……當然不是的!”舒蔻百般狡賴,抵死了不承認,“這就是上次,我從你辦公室……”
“我那兒壓根就沒這東西!”許攸恆斬釘截鐵,突然伸出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把她因爲心虛越垂越低的腦袋,強行擡起來:這女人,究竟以什麼藉口從沛燁那裡拿到的資料?難道,她把對程宇棠都極力隱瞞的,四年前的那一段過往,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沛燁嗎?
“許攸恆,你……你想幹什麼?”舒蔻盯着他冷峻的五官,盯着他深邃的眸子,不知爲什麼有種膽戰心寒的感覺。
“我想,也許你會老老實實告訴警察,你是怎麼花言巧語從沛燁手上騙取的u盤。而沛燁,大概也會在下次的董事會上,費點口舌解釋爲什麼要泄露公司的機密。”許攸恆煞有其事的掏出手機。
“夠了!”舒蔻惱羞成怒的拍開他鉗住自己下巴的手,從電腦桌前走開,走得離他有一段距離,纔像只抱着樹幹蹭癢的熊貓,偎着書架,垂頭喪氣地說,“是。我承認,是我花言巧語從你弟弟那裡騙來的……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和你弟弟無關,所以,請你不要遷怒與他!”
她哪裡知道,她越是維護許沛燁,許攸恆的火氣越是旺盛。
尤其,一想到她可能和沛燁分享了她的秘密,許攸恆腦袋裡僅存的一點理智,就像被一臺高壓水泵抽空了似的。
他揪着舒蔻的背心,把她的身體略顯粗魯的扳過來,問,“你對沛燁都說了些什麼?還有,你研究這些人的資料和信息到底想幹什麼?”
“你……你放手,許攸恆,你弄疼我了!”舒蔻狼狽的叫道。
“快說!”許攸恆把她揪得更緊。
“我……”舒蔻無可奈何,勉爲其難的說,“我告訴他,我的初戀男友住在這附近,我想知道對方現在的下落。所以……才請他幫我拷來了這份資料!”
“初……初戀男友?”這四個字彷彿具有神奇的魔力,讓許攸恆舒展眉頭,手上也不覺一鬆,“你有初戀男友?”
“當……當然。”舒蔻明顯底氣不足。
“呵,不會就是那個自作多情的眼科醫生吧?”
“是啊!哎呀,不,不是的!”舒蔻含糊其辭,見他放開了自己,趕緊扭頭偎着書架,繼續學熊貓蹭癢。
許攸恆的心情,頓時甘之若飴。
他在舒蔻身後的書架腳邊,大咧咧的坐下,爾後,盯着她沮喪的背影,似笑非笑,“喂,你過來。”
舒蔻回頭瞅他一眼。
許攸恆衝自己身邊的位置一揚下巴,示意她也來一起坐下。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活像在喚他豢養的一條狗……^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