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記憶,一直都留存在喬酒歌的腦海裡。
不過現在這個人工湖的案件和當時的事件還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當時的那口井很窄很深,即便是在正午派人掉下去把屍體翻個面兒也是不可能的,況且人下去之後,就會完全擋住照進井裡的陽光,翻面沒翻成,到時可能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人工湖的水面很是寬敞,加上前去翻轉屍體的又是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正午太陽直射也不可能發生屍變的可能,所以一旦屍體翻面,陰氣就會完全消散。
除了一開始屍體詭異地重之外,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高陽站在一塊石頭上,用美猴王的樣子遠遠地眺望着這片人工湖,“風水肯定是沒問題的。”
喬酒歌回過神來,走進了警戒線。
那兩個人落水的地方怎麼會是同一個地方,這也太巧合了吧。喬酒歌跨出了圍在人工湖周邊的鐵鏈,走到了河岸邊的淺灘上。
水面波光粼粼地,喬酒歌一湊近,就看見了水面上自己的倒影。既然風水沒問題,難道這片人工湖和青瓦的寒潭一樣,八煞黃泉水倒流了?
她毫不思索地把手伸進了湖水中,湖水並沒有想象中的刺骨冰冷,在經過正午的太陽暴曬後,湖水反倒帶着太陽的暖意,顯然,水也是正常的水。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的兩個意外究竟和鹿野有沒有關係?喬酒歌越是努力去想,腦袋就越是疼痛。
“我有感覺,高陽,今晚鹿野還會離開屋子來到這附近來。”喬酒歌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要不今晚,我們輪流看住鹿野好不好,假如今晚還有命案發生,那就證明這些人的死和鹿野沒有關係。”
雖然這個辦法有些蠢,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是值得一試的。
高陽倒是很隨意地聳了聳肩,“反正我就住在你們門口,大不了晚上我烤一夜的豬腰子,不睡覺就行了。”
在做出了這個決定後,喬酒歌和高陽立刻回到家中。
此時,鹿野依舊神情呆滯地坐在沙發邊,電視完全打開着,鹿小琰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順利越獄,以一個高難度的動作爬到了鹿野的肩頭,有模有樣地看着動畫片。
喬酒歌二話不說,直接關掉了電視,把鹿小琰抱走。
“你還沒到看動畫片的年紀!”喬酒歌氣鼓鼓地把這傢伙放回了嬰兒房裡,開什麼玩笑,別人家一個多月的嬰兒睡覺還來不及,這傢伙的精神怎麼就這麼好?
鹿小琰咿咿呀呀地握了握拳頭,嘴邊的口水像瀑布似的流了下來,他用吐口水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並且小小地反抗了一下,可惜立馬就被喬酒歌一眼瞪地瑟縮了回去。
天還沒黑,喬酒歌就已經開始熟門熟路地烹製着食物。
說實話,她對做飯實在是沒有什麼天賦,還在家裡還留着鹿野一開始學做菜的時候買的料理食譜,照着上面的步驟做,應該沒什麼關係。
“鹽少許?”少許是多少?喬酒歌抓着勺子糾結地撓了撓頭,“一勺好像不太夠吧,兩勺也太少了……”
鹿野坐在沙發上,聽見喬酒歌糾結的聲音,終於決定扭頭看看她,其實他真的很想告訴他,少許的意思是,半勺就夠了,可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沒有必要,食物的味道是好是壞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的意義。
緊接着,喬酒歌在研究完“少許”的意思後,又轉而看向菜譜,眯着眼睛指着那一行小字,小聲念着,“胡椒,適量……適量又是多少?”
某人站在平底煎鍋前抓耳撓腮,正在她研究菜譜的時候,絲毫沒有發覺正在煎鍋平躺着的牛排此時邊緣已經微微發焦,迫切地渴望着喬酒歌給它翻個面兒。
“適量……夠不夠?好像也不太夠……”畢竟胡椒粉全部裝在一個小小的瓶子裡,就這麼憑空一灑,能出來多少?
喬酒歌乾脆把胡椒蓋子擰開,把整瓶的胡椒都倒進了鍋裡,那刺鼻的氣味嗆地她一陣咳嗽。
牛排的a面反正已經完全焦了,廚房裡瀰漫着一股子的糊味兒和嗆人的胡椒味兒,喬酒歌這才意識到了什麼,拿着鍋鏟在平底煎鍋裡拼命鏟動了兩下。
這纔想起自己好像漏了一個步驟,她根本就沒在鍋裡放油,整塊牛排都黏在了煎鍋的底部,很難脫離,又被她這麼三兩下一鏟,好好的牛排已經沒有了漂亮的形狀,像是在取暖片上烤糊的抹布。
“接下來……香料三克?”
這次倒總算有個計量單位,而不是抽象的適量和少許了,可是誰能告訴喬酒歌這個文盲三克又是多少啊!
喬酒歌已經完全被這本菜譜氣昏了頭,乾脆直接把菜譜丟在身後,自由發揮。
鹿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淡定地在瀰漫着煙味焦味和各種堪比生化毒氣的氣味裡坐了一會兒,眉頭忽然皺了皺。
這傢伙,不會把廚房炸掉吧……
鹿野真的剋制了很久,終於忍不住站在了她的身後觀望,喬酒歌在一陣白煙裡猛然回頭,看見悄無聲息站在自己身後的鹿野,頓時被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
在外頭烤豬腰子的高陽抓着十幾串半生不熟的豬腰子踢了門就衝進來,慌張地左右張望着,“怎麼了怎麼了?”
“沒怎麼……我……我在做飯。”喬酒歌靦腆地擦了擦自己的小黑臉,友好地對着高陽笑了笑,“師兄你晚上乾脆來我家吃飯好了,天天吃豬腰子,營養不均衡。”
高陽黑着臉在心裡呵呵了一聲,默默吐槽,老子營養不均衡總比被食物中毒好吧……於是急忙迴應着,“不用不用,小酒你也太客氣了,啊啊啊,我豬腰子還在烤架上要糊了,你繼續,吃飯不用叫我。”
喬酒歌鄙夷地用鼻孔哼了一聲,這才把注意力放在鹿野的身上,“你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鹿野面無表情地看樂看喬酒歌,又看了看煎鍋裡的那塊豬排,無語地撥開了喬酒歌,捲起了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