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衛生間時,與服務生不小心碰到灑的,”在這五年裡,衛城學的最得心應手的事就是撒謊,而且是臉不紅心不跳那種,他說完就把高雲珊推出自己的房間,“你再不去洗漱更衣,要遲到了。”
最終,衛城只穿件白色的v領t恤,外面套了件菸灰色毛衫,哪怕如此普通的裝扮,可是卻也英氣不減,這男人就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不過高雲珊還是稍爲不滿意,因爲她覺得他還可以穿的更吸引人一些,面對她的嘟嘴,他笑笑,“我真的不能太搶眼,萬一對方真的看上我了,怎麼辦?”
一句話,又把高雲珊逗樂,她挽住他的手臂,“你已經被我貼上了標籤,誰看上也沒用。”
她的霸道讓他一陣恍惚,曾經葉歡也是如此霸道,其實這個高雲珊身上有很多東西和葉歡真的很相似,這大概也是三年來,他和高雲珊在一起的原因。
透過她,卻像是看着另一個人,儘管這有些自欺欺人,可是在漫長的思念煎熬裡,這樣也是一種慰籍。
雖然只是華燈初上,可西雅圖酒店五彩的霓虹卻早早的亮起,門童站在那裡,恭敬的站在兩邊,迎接着每一位客人的光臨。
衛城邁着徐徐的步子踩着綿軟的地毯而入,這時,就感覺挽着自己的小手一緊,“大衛,你的眼皮還跳嗎?”
他怔了下,“不跳了,怎麼了?”
“可是我的眼皮又跳了,看來你那土辦法還挺管用,你幫我貼一個好不好?”高雲珊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果然只見上面的神經正跳動着。
衛城看了看四周,“可現在沒有紙。”
“去酒店前臺要,”她說着就要鬆開他。
“雲珊,”衛城叫住她,“貼了紙條,就會弄掉你的眼影。”
“沒關係,一會再塗,這一會眼皮跳的我太難受,心都跟着慌了,”她不是個會緊張的人,從小到大跟着高忠振,什麼大場面都見過,今天真是奇怪了,居然會眼皮跳,一顆小心臟也撲通撲通的亂糟糟的。
她真的從酒店前臺那要了紙過來,衛城只得給她粘上,這時他們沒有注意到身後酒店的大門再次打開,一位面容清麗的女子正優雅的走進來,她表情沉着,氣質極好,筆挺簡練,一身淡藍色套裝,考究的連一個細小的針腳都做到極致,乾淨利落的妝容,不俗不媚,卻是份外精緻美麗,黑色的捲髮梳在腦後,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她步履從容,身後跟着四個黑衣男人,這樣的她頗有種黑社會女老大的範。
“這個紙片貼多久,眼皮就不跳了?”高雲珊甜美的聲音在寂靜的酒店大堂很有吸引力,再加上她的話,讓葉歡產生了心悸的熟悉,她本能的望去。
只見,一個男人背對自己而立,高大的背影就像是座山,線條格外修長有力,她的心頓時慌跳起來,連呼吸都停了。
因爲,這背影讓她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葉歡的目光直直望過去,她很想看清男人的臉,無奈此刻男人正微微俯首,手臂擡起,聽女孩那話,他應該是給女孩粘紙片。
由於角度問題,她沒有看到男人的樣子,甚至連個側面也沒有看到,唯一看到就是背影,還有那一頭烏黑的髮絲,每一根都柔亮完美。
“葉小姐,請吧!”身後男人發出了催促的聲音,讓葉歡只得重新擡起腳步,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緩緩的合上,擋住了葉歡的視線,而電梯外衛城也給高雲珊粘好了紙片,這纔回答她的問題,“大概要十多分鐘,才能起作用。”
“這麼久啊?”高雲珊看了看時間,“不知道那位女主角來了沒有,讓人家等我們就不太好了。”
衛城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窗外,雖然他的眼皮不跳了,可是他的心更慌了。
怎麼回事?
五年了,除非在他很想念很想念葉歡的時候,他纔會心慌和心跳加速,可他今天是怎麼了?
爲什麼他有種她就在附近的感覺,好像就在咫尺…...
可是空蕩蕩的大廳,分明就沒有她,難道是那晚一見,他的心就失控了?
“大衛,你騙我的吧,這紙片根本不管用,我的眼皮還在跳,”十分鐘過去,高雲珊的眼皮還在跳,而她的手機也響了,接完電話,她便扯下了眼皮上的貼紙,
衛城動了動脣,不知道怎麼解釋,其實這種土法子,他也知道並沒有什麼用,就算有用,也是人的心理作用,但這五年來,他已經習慣了,每次眼皮跳的時候就會貼上,好像這樣子就能感覺到他和葉歡從來沒有分開一樣。
“趕緊走吧,爸爸催我們了,人家女主角都到了,”高雲珊補完妝,拉着衛城進了電梯。
隨着電梯數字的不斷變化,衛城明顯自己的心就像是隨着這電梯一般的提升了起來。
這感覺,詭異的讓他連呼吸都亂了節奏。
他不是一個會輕易失控的人,也不是個容易被情緒左右的人,但是自從葉歡出現後,他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五年了,她對他的影響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愈發的強烈。
他該怎麼辦?
此刻,他真有種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呆下去的衝動,他真想現在就離開,飛到那個女人身邊,告訴她一切。
“大衛,你看我漂不漂亮?”包房門口,高雲珊拽住衛城又問。
衛城回神看着她,高雲珊一直是個自信的女孩子,不知今天怎麼了,她好像也一副心神不安的樣子,他撫了下她的頭,“漂亮,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公主。”
“呵呵,”女人都喜歡被讚美,不論大小,尤其是被心愛的人讚美,那感覺更是像是飄到了雲梢,高雲珊愈發緊挽住衛城的手臂,“那我們進去吧,全天下最帥的王子。”
高雲珊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有着小女生的嬌羞,又有着小女生的**和調皮,在衛城的眼裡,她就像是自己的妹妹。
服務生打開了包房的門,裡面金碧的燈光比走廊裡光線亮很多,有一瞬間的恍眼,衛城眯了眯眼,可是待完全適應時,卻全身僵住。
那個坐在高忠振旁邊的女人,不是她,是誰?
原來,他的心慌,他的不安都是有理由的,怪不得他有種她就近在咫尺的感覺,原來她真的就在這裡。
可,她不是逃走了嗎?怎麼又來了?
看着她和高忠振有說有笑的樣子,彷彿那晚的恐怖事不曾發生在她的身上,何時,她變得這麼豁達了?豁達到連傷害她的人都能原諒。
“希望不要給g先生添麻煩纔好,”她輕輕的聲音穿透空氣,落在他的耳裡。
衛城垂在身側的手收緊,聽她這話的意思,這次還是她主動送上門來的,這女人怎麼越來越笨了!
此刻的衛城,心就像是燒開的水沸着,他盯着對面的女人,有種血液逆流,五臟移位的慌亂。
高雲珊也看到了葉歡,雖然只是第一次見,可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完美的無可挑剔,璀璨耀眼的燈光下,她氣質優雅,一顰一笑都那麼迷人,宛若傳說中的女神。
女人都是善嫉的,可是此刻的葉歡,讓高雲珊只覺得驚豔,甚至都忘記了嫉妒。
“爸……”高雲珊喚了一聲,驚動了正在交談的高忠振和葉歡。
他們的目光齊齊落過來,而葉歡在目光觸及衛城時,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忽的被甩出了胸腔……
這人,這人……
“葉小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兒雲珊,”高忠振開口,哪怕這樣,葉歡的目光仍停留在衛城臉上。
她早在來之前,就對自己說過,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該失態,可是這一刻,她還是忘記了。
此刻,她只覺得天地在旋轉,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旋轉的中心,她在巨大的渦流中,被轉的根本看不清他,卻仿似又將他看的清清楚楚。1at1p。
這個男人給她的第一眼感覺,就是他。
可是,爲什麼當她越看他的時候,又發覺他根本不是呢?
“葉小姐,這是我女兒的……未婚夫,”高忠振繼續慢聲慢語的介紹,高雲珊似乎感覺到了葉歡對於衛城的專注,雖然她知道自己身邊的男人很吸引人,可是被這樣公然肆無忌憚的看着,仍不由的起了霸護之心。
尤其是被葉歡這位美到,讓她都無法挑剔的女人看着,高雲珊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又猛烈跳動起來,她這種心慌的反應直接反應在挽着衛城的手上。
她用力的動作驚醒了衛城,其實失控的又何止葉歡一個人,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五年了,他終於又這樣近距離的看着她了,上次雖然救了她,可是一直在黑夜裡,他根本沒有看清她的樣子,此刻琉璃的燈光將她層層包圍,她整個人就像是春日裡最絢爛的那抹陽光,黯淡了周圍所有的色彩。
她,還是那麼的美,美的讓人窒息。
只是一眼,便能擊穿他的心。
“這位是葉小姐,”高忠振的目光在葉歡和衛城之間流轉,然後又刻意加上了一句,“也是澳門最大賭場的當家老大。”
“天啊,你居然是女老大?”高雲珊明顯的震驚。
早在高雲珊緊張的掐住衛城手臂時,他就將失控斂住,此刻他伸出手來,極其紳士,又極其淡漠的說道,“歡迎葉小姐。”
他的聲音再次擊的葉歡頭皮發麻……
是他,那晚就是這個聲音……
這幾天,她反覆的回憶,那個聲音早就刻進了她的腦海裡。
“你好,”葉歡也伸出手,早在高雲珊驚呼她是女老大時,她已經回過神來。
他們的指尖禮貌的相觸,可是一股強大的熟悉感卻在他們的指尖碰撞,葉歡只覺得一顫,這一顫連她全身的神經都牽動了,她再次看向對面的男人。
可是,他卻抽了手,目光轉向身邊的女人,“我們坐吧。”
他的聲音那麼柔軟,看着高雲珊時是那樣專注,仿若他的眼裡只有身邊的女孩。
葉歡的心驟然間變冷,就像這屋裡突然破了個洞,有涼風進去一樣。
“葉小姐臉色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蒼白?”高忠振是隻老狐狸,從衛城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暗中觀察着。
聽到他的話,葉歡不自然的理了下頰邊的髮絲,“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葉歡真的無法再在這個房間裡呆下去,她匆匆而逃,衛生間裡,葉歡按着胸口,大口的呼吸,此刻的她就像是被拋到岸上的魚,彷彿下一秒就會缺氧死去。
她的眼前全是衛城的身影,還有他的聲音,她此刻也迷亂了,根本無法確定這個衛城是不是易少川?
不一樣的容顏,一樣的聲音……
明明感覺熟悉,可看着她的眼神卻是一派陌生。
他究竟是誰?
他,真的是易少川嗎?
還是他根本沒死?還好好的活着,只是換了個方式活着?
在來之前,她就做好了承受這個的準備,可是當真的面對,這衝擊還是讓她控制不住。
眼淚,不知何時順着眼角滑了下來,可是這一刻的眼淚是甜的,因爲他有可能還活着……
儘管她現在還無法確定,可是她這個在絕望的深海里漂泊了那麼久的人,看到了衛城,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浮木。
在沒有他的日子裡,她無數次幻想着,他仍好好的,那時的她曾經對天祈禱過,只要他活着,哪怕忘記了她也可以。
如果真的是他,可看他剛纔的樣子,似乎他真的把她忘記了。
不僅把她忘記了,而且他還另有佳人。
想到剛纔他對她漠然的眼神,想到他看另一個女孩的溫柔,葉歡的心還是像被什麼在拉扯,酸酸的,悶悶的,疼……
“葉歡,沒關係的,沒關係的……”她看着鏡中淚流的自己提醒,“如果他還活着,比起他永遠不在了,只是忘記你又有什麼關係?”
她安慰着自己,可是越安慰心口越疼,於是葉歡又對自己說,你疼什麼疼啊,或許他根本就不是易少川,要是他的話,爲什麼樣子又不完全一樣,雖然易少川已經離開她五年了,可是他的樣子早已深深的刻在她的腦海裡,這輩子她就算忘了自己,也不會忘記他。
再想自己看到的衛城,他似乎與易少川又不一樣,可是不一樣的人,爲什麼又有種說不出的神似呢?
這個念頭剛起,葉歡又對自己說,神似有什麼稀奇,這世界有幾十億人,別說相似神似的東西太多,就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都有。
可是這個理由稍用心一想,葉歡又覺得根本說服不了自己,因爲她從衛城的身上還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熟悉,那是隻有易少川纔會給她的。
此刻,她真的迷亂了,真的弄不清,衛城和易少川是不是一個人?
或許他們是一個人,而他只是另有苦衷的生活在高忠振身邊也不一定,那些警察臥底不都是如此嗎?
葉歡腦海中剛有了這一個猜測,還沒等她繼續深想下去,門口就傳來高雲珊的聲音,“葉小姐,你沒事吧?”
這一聲讓葉歡陡然間清醒,她連忙抹去眼淚,搖了搖頭,可是她狼狽的樣子還是落在了高雲珊眼底,“你怎麼……”
“我這幾天角膜炎犯了,”葉歡沒等她說完,便搶先做了回答。
“要不要緊,我讓人幫你去買藥吧?”高雲珊是個熱心腸的女孩。
葉歡連忙拒絕,“不用,我是老毛病了,每到這個季節就會這樣……我們走吧,別讓他們等着急了。”
回到了房間,葉歡就感覺到了高忠振看自己的目光更銳利了,她神經一凜,目光再一次掃過衛城,而他則目光深沉,整個人冷漠,孤傲。
哪怕周身都被包覆在絢目的燈光下,他仍冷的讓人寒噤陣陣。
這樣的他,不是她認識的易少川,在她的記憶裡,易少川是那種痞痞的,壞壞的,是不是會耍流氓的狐狸男人。
而她對面的男人,如同南極千年不化的冰山,單是那樣坐着,就能讓人感覺到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的冒出的冷氣。
或許是她太想念那個混蛋了,所以看着相似的男人,就亂了心智,葉歡暗中提醒自己。
“葉小姐不舒服嗎?”高忠振邊讓服務生上菜,邊故作關心的詢問。
衛心衣衛手。“嗯,有一些……”她沒有否認,因爲再否認就顯得假了,剛纔她的反應,只要不是笨蛋就能看得出來,“大概是我剛下飛機,還有些不適應這裡的環境。”
“是麼?”高忠振陰陰的聲音,總是能讓人的神經每一刻都緊繃起來,“我以爲葉小姐上次在這裡生活了那麼多天,應該適應了。”
提到上次,就讓葉歡想到了自己險些受到的迫,害,她放在桌底的手惱怒的握着拳頭,臉上卻掛着溫潤的笑,“g先生不提,我還差點忘記了,你的招待還真是全方位的,連男人都提供。”
完全沒料到,葉歡會直接說出來,高忠振怔了一秒,接着就哈哈大笑,“我那還不是擔心葉小姐會寂寞,據我所知,你可是個結過婚的人,而且你先生好像……”
高忠振沒有說完,葉歡卻替他說了下去,“他已經不在了……高先生的意思我懂,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樣的,都是有正常生理需求的,不過你一下子給我送了四個男人,我還真是消受不了。”
“我不過是想送四個人,讓你挑一下,誰知他們看到葉小姐如此貌美年輕,就……”高忠振的無恥還真是無下限,葉歡的拳頭都握的咯咯作響了。
“都過去了,我葉歡也不是小氣之人,”她幾乎是從齒縫裡說出這句話。
“葉小姐能這樣想最好,我還擔心葉小姐會誤會,”高忠振舉起了酒杯,與葉歡的一碰。
“我要是誤會,就不會主動來了,”葉歡飲盡杯裡的紅酒。
涼溼的液體順着喉嚨進入胸口,那涼意讓葉歡又清醒了些,她又一次望向對面的男人,只見他正和高雲珊交首說着什麼,而且好像他的脣角還有笑意。
而這笑,讓葉歡又是一慌,因爲她從這笑裡又感覺到了久違的熟悉。
是他,是他!
這一刻,她不確定的心,似乎又確定起來。
只是,如果是他,爲什麼容顏變了?如果是他,他爲什麼看着她時那麼的平靜?如果是他,這五年他怎麼就狠得下心,連個訊息也不給她?
“葉小姐,葉小姐……”她看的入神了,高忠振連叫她兩聲,她都沒有聽到。
“不好意思?”她收回目光時道歉。
“我能理解,”高忠振的話讓葉歡一驚,就聽到他說,“我最初見到他時,也覺得他和你老公很相像。”
他這一聲,頓時讓葉歡緊張起來,而另一邊衛城的心更像是過了坐山車似的狂飆,他在這一刻似乎懂了,這大概是高忠振一直不信任自己的原因。
儘管他去做了整容手術,可是再高超的手術,還是無法將一個人的面容改的完全變樣,更何況當初他也沒有要完全改變,他怕自己完全變了,眼前的女人就再也認不出自己。
聽到高忠振的話,除了葉歡和衛城的緊張,就連高雲珊都不樂意了,霸道的摟緊衛城的手臂,抗議,“爸爸,你亂說什麼?衛城是我的未婚夫。”
高忠振沒有搭理女兒的話,而是看着葉歡,她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可是真的不知該怎麼說?
最終,看着衛城,葉歡還是開口了,很誠實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剛纔第一眼看到他,我還以爲是我老公死而復生了……剛纔我跑出去,就是因爲承受不了這個,五年了,我都沒有再見到他……我常常半夜驚醒,都會淚流滿面,我不止一次的對上天祈禱,哪怕讓我見他一面也好,剛纔看到他,我還真以爲是上帝聽到了我的禱告……”
這些話是她的真心話,也是她想試探一下對面的男人,如果他真的是易少川,那麼他一定會有觸動。
只是,她話音一落,就聽到對面的男人冰冷的開口,“葉小姐思念亡夫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我是衛城,是雲珊的未婚夫,真不是你想念的那個人……還有葉小姐是不是平時穿越幻想劇看多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死而復生的事只存在幻想中。”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僵硬,冰冷,像石頭一樣的砸在她心上,葉歡聽到心裂開的聲音,隨後窒息的感覺慢慢的席捲而來……
不是他,這個人不是她的易少川,如果是他,他絕對不會說出如此狠絕的話來。
她的易少川是那麼的溫潤,對所有的人都好,當初寧願被她被誤會,也不忍心傷害葉樂和瑾。
葉歡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來舉向衛城,“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的……”
她一口飲盡杯裡的紅酒,也飲盡了心中由喜悅到失落的苦澀……
“真是遺憾啊……”高忠振惋惜的嘆息。
“爸,你說什麼呢?難道你真希望衛城是葉小姐的老公嗎?那我怎麼辦?”高雲珊不樂意的差點要拍桌子了。
葉歡看着這情形,苦澀的一笑,“我也很遺憾!”
“如果葉小姐真的確定衛城不是你的老公,那我就做主讓小女與他儘快完婚,”高忠振的話讓高雲珊立即破惱爲喜。
“爸爸……”
“他當然不是,我的男人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葉歡說着,舉起酒杯,“g先生,我要恭喜你了,不過我沒想到g先生連自己未來的女婿都不信任。”
她還和五年前一樣,說話做事總是一針見血。
“做我們這種事的人,只有小心才能讓腦袋在脖子上呆的長久,你說是不是?”高忠振毫不遮掩的承認。
“做大事之人,往往連枕邊的人都不會相信,”葉歡說完,再次喝光了杯裡的酒。
晚餐結束,葉歡稍有醉意,其實這幾年的鍛鍊,今晚的這點酒對於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是當一個人難過時候,就會比較容易醉。
她回到了酒店,倒在了大牀上,然後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說不出爲什麼而哭?
失落?失望?還是思念……
她無力去分辨,此刻的她,寂寞的就像這無邊的夜色,心中滿是一個的影子,就在她的心中,可是她卻抓不到,觸不着,有那麼一刻,她真想拿把刀把心挖開,把他拽出來。
她想問問他,爲什麼這麼狠心的拋下她,爲什麼?
無邊夜色的另一隅,衛城站在窗口,眼前全是今晚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
想到最後兩人的對話,想到他那番話後,她眼裡破碎的疼痛,他的心就像是被一隻手給緊緊的握住,他不是有意用那樣的話傷她,可是面對高忠振的猜忌,他只能如此。
五年了,他忍辱負重,他不能讓所有的辛苦功虧一簣,而且如果被高忠振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那麼有危險的不止是他,還有她。
他不能讓她陷入危險之中,絕對不能!
可是,她爲什麼要出現在這裡呢?
這個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不行,要想法讓他離開這裡。
黑暗的一夜,隨着陽光升起而終結,葉歡被窗外的陽光吵醒,她揉了揉額頭,雖然頭有些痛,但意外的是她竟睡着了,這對於長期失眠的她來說,簡直是特別難得的事,而且很意外,她竟睡的一夜無夢。
之前的她,要麼就是整夜失眠,要麼就是睡着了就做夢,而昨天夜裡這兩種情況都沒有,是酒的緣故嗎?
還是……
她不由的就想起了那個人。
只是,今天的她似乎理智很多,她只是一想便起身,可一轉身的剎那,她看到了什麼,心一緊,她連忙拿過壓在桌上的紙條,只見上面寫着四個字:離開這裡。
如果要這麼快離開,她就不會來了,葉歡又看了遍紙條,最後撕碎,隨着嘩啦一聲,紙片被她丟入馬桶,沖走。
葉歡洗漱完,準備去樓下吃早餐,她邊走邊打開手機,結果就聽到短訊聲一條接着一條。
她打開來,都是赫默南發來的,每一條都透着着急和擔憂,葉歡看完後,給他撥了個電話,那邊幾乎一秒都沒用她等就接通了。
“葉歡,你怎麼回事?你到底想幹什麼?”赫默南不是那種會輕易就生氣的人,而明顯這次他生氣了。
“默南,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葉歡先做出承諾,因爲對於赫默南來說,她的安危是他最擔心的。
“你覺得我會不擔心嗎?”那邊,他的聲音陰陰的傳來,上次如果不是有人給他訊息,他不敢想像後果是什麼,至今他還刻是她狼狽的樣子,可她倒好,這才幾天,她就全忘記了。
“默南,我不會讓同樣的危險在我身上發生兩次,我這次來是因爲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至於什麼,我暫時不能告訴你,但你一定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有事,”葉歡只能說這麼多了,在她都不能確定前,她沒法告訴他一切。
“歡歡……”
“默南,爲了不讓你擔心,我天天給你的電話好不好?”
“……”他沉默。
“好了,小南南,你再這樣子,我就不理你了,”好吧,對於他,葉歡一向是敬畏有佳,這個小南南的稱呼,貌似還是小時候,她不知不畏時叫他的,可是不知從何時起,她就再也不這樣叫他了。
那邊的人一顫,多久沒有聽到她這樣子叫自己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叫他小南南時的調皮,雖然知道此刻她這樣子叫他是爲了討好他,但赫默南的心還是狂流涌動。
“你不許有事,知不知道?”他冷冷的命令。
“遵命,”葉歡笑了,“我可能要過段時間回去,不要太想我哈。”
只要不讓赫默南亂來,她就賣賣萌吧。
“你……”赫默南被她一再的驚到,她吃錯藥了嗎?先是叫他小南南,現在又說不要想她,可她知不知道,想她是他每天必做的事。
“好了,不要說了,我要吃飯了,”葉歡喝了口牛奶。
“歡歡,好好照顧自己,”赫默南仍不放心的囑咐。
“知道了,你現在越來越像赫媽媽了,”葉歡說完掛了電話,脣角的笑還沒收斂,就感覺身後有道冷風吹了過來。 wωw⊕ тт κan⊕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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