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莫寒晨蹙眉,想起前段時間因爲洽談續約的事宜時,沐落並沒有如約出席。
“都過去了,對我而言,就是一場夢。”艾兮垂眸,眼睛裡的星芒與傷感一絲不拉地落入了莫寒晨的眸中。
莫寒晨眯起眸子,眸光中滑過一閃即逝的失落。
“你們……看來媒體播報的事件是真的?”莫寒晨的眼前浮現在那天報紙上兩個人低道淺笑的親密場景。
一個閃電劃亮漆黑的夜空,高大的桂花樹影映在窗簾上,猙獰如暗夜裡的鬼魅,伸着長如骷髏的手臂,在夜色中晃動……
“你看到了?”艾兮低聲說道。
挑眉,冷峻的面龐望向窗外,此時雨下得正大,打在窗上,碎成一汪水滴,迅速地往下流去。
昏暗的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映在雪白的牆壁上,看上去竟是那麼的不真實,像是一抹極逝的浮影。
“你不是希望我看到嗎?”莫寒晨冷漠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似乎將周圍的空氣都瞬間凝滯。
艾兮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痛得她將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往後倒退幾步,緊緊抓着樓梯的欄杆,指背上,骨節清晰。
“兮兮……”莫寒晨看到艾兮痛苦的表情,疾步向前,想要扶住她的肩膀,可是艾兮卻往旁邊一躲,眸光裡是冷漠與疏離。
莫寒晨的手,不禁停在半空中,空氣中漂浮過一絲詭異的空氣。
一道閃電過後,緊接着一個炸雷從耳邊響起,打破了黑夜的沉寂,濃濃的雨腥味透過半掩的窗子吹過進來,在屋子裡迷漫開來。
院子裡,桂花樹在風雨中靜默着,大雨傾盆而下。
清晨,艾兮從睡夢中醒來,窗外,大雨停駐,碧空如洗。
起身,赤腳走到窗前,雙手拉開窗簾,一縷陽光如同七彩的光芒,透過窗棱照了進來。
艾兮打開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而來,彷彿被濾過一樣,桂花樹葉被昨夜雨水沖刷得濃綠蒼翠,彷彿要滴下水來,陽光照在巨大的樹
冠上面,形成了一個美麗的光圈。
地面上,稀稀落落的是風雨打落的一些樹葉,混和着些許的泥土,微微泛些黃意。
艾兮來到樓下,桌上擺着早已做好的早餐,有她愛吃的蔓越莓餅乾和切好的起司麪包,還有一小碟辣白菜,旁邊的小鍋裡是熬好的小米粥。
“我就知道你已經離開了……”艾兮喃喃自語,眸光裡劃過一抹失落。
這應該是一種互相傷害吧,艾兮有時也搞不懂自己,現在偶爾會因爲一件小事而歇斯底里,作爲醫生,她知道這和自己有關,至於是因爲最近壓力大還是情緒的原因,她也說不清楚。
若說有壓力,她工作還可以,自從莫寒晨投資之後,她的工作更加順利,工資足夠養得起兩個孩子,如果說不是因爲壓力而是因爲情緒,她沒有抑鬱症,作爲一個外科醫生,她很會調節自己的情緒,有時候甚至還有些阿Q精神,她怎麼會抑鬱呢?
可是自己就是會莫名的心情不好,艾兮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望着滿桌子的飯菜發呆。
正在這時,門推開了,艾兮不由得一驚,回眸望去,莫寒晨提着一兜水果與蔬菜走了進來。
艾兮的眼睛裡劃過一抹光亮,心裡彷彿照進了一道陽光。
她不是應該憤怒,應該生氣,應該討厭他嗎?
可是自己內心的真實感覺卻令她爲之一顫,她好像明白了一個自己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有他在的日子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怎麼?你還有走?”冷漠疏離的話從口中說出,艾兮都感覺有些心虛。
“冰箱裡沒有水果和蔬菜了,難道你想讓我的寶貝們整天喝西北風嗎?真是難以置信……”莫寒晨看到艾兮的臉色漸漸變得鐵青,他轉過頭去,興高采烈地邊吹口哨邊來到了冰箱跟前,然後逐一放了進去。
艾兮鐵青着臉,在莫寒晨的口哨聲中“登登登”上樓去了。
莫寒晨望着艾兮的背影,脣角一揚,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莫
總,要想讓艾小姐回心轉意,您只要做到一點就成功了一半,那就是做事要大氣。”電話裡,江越替他請的愛情專家幫他出謀劃策道。
“大氣?”院子裡,空氣清新,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
“大氣就是大胸懷,凡事都不要斤斤計較,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們做人也一樣,也胸懷寬廣,這樣的話,愛與情的天平都會傾向您,您肯定能贏得心上人的歡心。”
掛掉電話,莫寒晨清淺一笑。
江越看到莫寒晨爲了艾兮的事情,整日鬱鬱寡歡,於是急中生智,幫他請了一個愛情專家,莫寒晨哪裡會信,可是經過江越一番“花言巧語”,將此愛情專家說的是天花亂墜,不得已,莫寒晨才勉強同意。
可是這專家好像也並不是如江越所說的那麼神通廣大嗎?他這意思還不就是四個字:死纏爛打。
莫寒晨不由得眼角一抽,既而又眉毛一彎,一抹笑容出現在脣邊……
艾兮正在幫雨晨穿衣服,隨着一聲“晨晨、曦曦,起牀啦,再不起牀太陽曬屁股啦——”
耳邊傳來了莫寒晨上樓的腳步聲。
“帥叔叔,雨晨已經起來了——”沒等艾兮幫雨晨扣好釦子,雨晨就急不可待的跑了出去,留下艾兮獨自鬱悶。
“叔叔,我也起起牀啦,看,我自己穿的衣服,棒不棒?”雨曦的聲音傳來。
“棒,真是太棒了,咱們去吃早餐啦——”
艾兮不由得眼角一抽,要知道,雨曦可是有名的“懶人”,尤其不愛早起,不愛自己穿衣服,可是今天竟然在莫寒晨的“召喚”下,自己穿上了衣服,這真是一件稀罕事,同時,艾兮也感到自己作爲一個母親的悲哀。
一陣失落感不由得瀰漫在心間。
“媽咪,媽咪,吃早餐啦——”艾兮的耳邊傳來雨曦和雨晨的一唱一和,先是雨曦大喊着“媽咪,媽咪……”然後就是雨晨故意扯着嗓子的“吃早餐啦——”
艾兮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將牀鋪收拾好,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