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着,女孩從牀上下來,臉色蒼白,步伐還有些虛弱,似乎隨時都會倒下。莫寒晨眼急手快想要扶住眼前的女孩,卻被女孩輕輕推開。
莫寒晨也不再堅持,不急不慢地跟在艾兮身後,擔憂的目光一直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艾兮看也不看莫寒晨一眼,拿着包,跌跌撞撞地直接往門外走去。
男人迅速取了掛在門口的西裝外套和艾兮的一件白色大衣,語氣溫和而優雅,帶着絲絲保護的意味,“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兩個人都出了門,會議室的房間裡,只有牛奶在孤零零地冒着熱氣。
男人追上了女孩的步伐,伸手將外套披在女孩的身上,走到電梯口,他體貼地按下了電梯的樓層按鈕。
艾兮只是沉默着,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啊!不好意思,讓一讓!”一個穿着正裝,看樣子是公司員工的人一路狂奔過來。
忽然,艾兮來不及躲開,瞬間失去了重心,斜斜往旁邊倒去。莫寒晨眼急手快扶住女孩,“沒事吧。”一臉擔憂。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沒有看到。”男子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住地道歉,又小心翼翼地看着抱着女子黑着臉的總裁,時而不時看看手錶,他快要遲到了。
莫寒晨冷着臉,正準備說話,艾兮忽然緩緩開口,“我沒事,你着急趕緊去吧,別遲了……”
“謝謝您,真的是不好意思啊!……”男人向着女子道謝,卻不由自主記住了這個相貌美麗卻大方寬容的女子。
莫寒晨只是扶着艾兮,黑着臉看着男子背影消失。
等男子走後,艾兮推開莫寒晨的手,一句話也沒有說,徑直往門外走去。因爲疼痛,她的步子還有些浮亂。
莫寒晨自覺退後半步,小心翼翼跟在艾兮的斜後方,一旦艾兮出了什麼事,他也能第一時間接應。
公司裡的員工都面面相覷,這還是他們冷漠決絕的莫大總裁麼?
艾兮走出公司,伸手準備伸手攔出租車
。忽然,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停在了她面前,車窗緩緩搖下,莫寒晨目光看着前方,語氣卻不容置疑,“上車。”
女子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任何動作。
男人嘆了口氣,“如果你認爲你這個狀態能安全到家的話,那就坐吧。昨天新聞又出了一個女大學生被出租車司機傷害的新聞,你一個人不安全,坐出租車,我也會跟你一起。”沉默着,艾兮還是妥協,繞過去,坐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男人將車開得飛快,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在車中蔓延。
艾兮將頭扭轉偏向窗外,窗外已經過了人們上班的時間,並沒有多少人,有的,只是閒適的老太太挎着菜籃子出門的身影,也有練着太極的老人。嘴角微微苦澀,艾兮轉眸,看到一前一後一同行走的兩個老人,雖然沒有牽手,但是一眼看過去,他們之間似乎容不得任何人插入。
嘴角苦澀,這是她一直夢想着的以後啊。
車子停到了公寓門口,艾兮推開車門,下了車,沒有跟莫寒晨告別。
等到艾兮身影完全消失在樓道口,莫寒晨纔開車離開,目光閃爍着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推開門,艾兮頹廢地坐在地上,目光無神。家裡整潔得彷彿沒有人住過一樣,潔白的柔軟的地毯遍佈每一個角落。這一刻,她恍然意識到,莫寒晨,早就融入到了她生活的點點滴滴裡,此刻的生生剝離,竟然有一種撕裂人心的痛楚!
陰森的古堡內,四周的光線都顯得格外暗沉。明明是白天,這裡卻顯得昏暗如黑夜。
“小姐,您真的要這麼做麼?”一個金髮男子,對着正襟危坐在主位的穿着大紅衣裳的女子恭敬地彎下腰。
女子妖嬈的氣質卻帶着些許威嚴的氣息,顯得格外矛盾,卻又格外和諧,“給我安排下去,這件事,必須做。”目光裡帶着絲絲的狠辣。
“可是,殺人是違法的!”男子有些猶豫,人命關天,他完全沒有想到,女子竟然會給他們下這樣的
命令。
女子斜長的丹鳳眼危險地眯了起來,“法律只規定了正大光明的殺人是違法的,但是,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車禍、綁架、失足落水甚至,自殺。愚蠢。”最後兩個字落地有聲,讓得金髮男子迅速低頭,“是。”
艾兮坐在牀上,昨日發生的一切,就像在放電影一樣從她腦海裡閃現。下身撕裂般的痛楚,遠遠比不上內心的疼痛!那個她以爲會是一輩子的男人,拋棄了她,爲了他的父親;那個她依賴的以爲是上天派給她的天使的男人,爲了得到她,竟然編織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心臟一陣一陣地抽痛,艾兮緩緩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安全感。
許久,女孩緩緩拿出手機,撥打了醫院值班室的電話。
“您好,這裡是C市第一人民醫院,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麼?”電話那頭是標準的女聲。
艾兮拿着手機,目光有些閃爍,“幫我轉接一下心外科主任的電話,我是心外科醫生艾兮,編號是973。”心外科主任的電話是不能隨意接通,所以每個醫生都有特定的編號,才能轉入內線。
“好的,您請稍等,我這邊核對需要一些時間。”那頭響起了一陣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
艾兮手指緩緩撫摸過小巧的戒指,目光裡滿是痛苦。
終於,那頭標準的女聲又一次響起,“艾兮醫生您好,您的信息覈對無誤,稍後爲您轉接郝主任辦公室。”
沒多久,那頭響起了熟悉的老人的聲音,“艾兮丫頭,怎麼了?”
艾兮緩緩開口,語氣裡有着微微的痛苦,“郝主任,對不起,我這次需要請假一個月。有些私人原因,也有公事,比如上次的醫療救助志願者,我需要趕一個總結。我知道很讓您爲難,但是真的,我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在醫院裡待着了……”
“一個月?”那頭的聲音有些疑惑,郝主任沉思,因爲比較瞭解艾兮,如果不是情況特別緊急的事,她幾乎都不會請假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