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風的車子行駛在公路上,心絃已經繃到了一處去,他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着,發出“咚咚咚咚”的持續響聲了,忽地那手指停頓了一會,紅義會給自己的孩子下藥,現在在自己不在的時間段中就要帶走自己的孩子,這之間似乎有些共通點,也許那紅義會的人已經慌亂了,打算加快速度去將他們打成一盤散沙,他思索着爲什麼紅義會開始不去遵守原定的計劃,孰不知其實這次白大人的出現不是要帶走孩子,而是要救自己的孩子。
“喂您好?”
他接通了電話,那電話的屏幕已經碎裂了,此時那手機擱在自己的側臉上讓他感覺有些不適應,可這裂開的屏幕不也是自己剛剛情感發泄的產物嗎?他問候電話那頭的人以後長呼了一口氣,“等會你走在後面,前面交給我們,季先生?明吧了吧,”打來電話的應該是身後的那輛勞斯萊斯。
“但我希望快點,”季慕風將電話掛斷,車速已經提到最快了,一公里以後就是那山道,拐彎過後就是山道再過上不到兩分鐘就是醫院大門,季慕風屏住了呼吸將車子繼續地自顧自地在方向盤上輕敲了起來,好像就是這樣地他的心逐漸平靜了下來,在快到這個醫院之前他曾經接過幾個電話,無一不是馬上接通的,對,他在等鄭神醫的電話。
期間季老太太是向他問好的,告訴季慕風:自己在家裡很好沒有什麼危險,他只是普普通通沒有帶上絲毫感情地應答了幾句:“嗯”、“哦”或者“好”之類的話,接着是老葉的電話,告訴自己公司的清算已經完成了,季慕風早在昨天就給秘書下達了這個任務,老葉像是一個機器人似得完美的完成了,預估季家所有資產總值的任務,這其實是季慕風在給自己和家人找退路,這個始終剛毅的男人好像也怕了紅義會那些卑劣的手段。
車子上山了,只有半小時過後就會到達那間醫院的大門,如果說大門已經被攻陷了的話,那他或許不用先大電話和裡面的門衛先發個信息打個招呼就可以長驅直入,“等會!季慕風——”猛地瞥了一眼後視鏡,這個不要命的鄭國棟此時將自己的腦袋探出了車窗,要知道兩車之間的距離還不過五米。
緊接着那個傢伙將身體收了回去,這樣的山路上那輛轎車猛地提速拐到他的那輛瑪莎拉蒂一邊以後在一扯方向盤,季慕風一個急剎險些撞上,在舒適的車室他撞到了自己的方向盤上,因爲這個男人出於好意的,所以季慕風短嘆了一聲過後將身邊車窗戶悄然地打開,此時那電話又來了,他鎮定地從瑪莎拉蒂中走了出來以後將大手附在了車蓋上,“喂您好?”
“慕風,”蘇夏的聲音有些低沉,“好些了嗎?”知道自己的妻子現在已經從昏厥中清醒過來,他長吐出一口氣,“嗯,你……”
因爲鄭國棟這個粗暴的舉動——將車子急剎在了季慕風的車前,所有後面的車都被迫停頓了下來,“所有人下車,現在開始我們走路,”那個鄭家的族長大吼了一聲,鄭國棟下車過後悠閒地走向自己的後備箱,季慕風瞥眼過去,那一個後備箱裝滿了槍支彈藥,此時鄭國棟轉眼過來,季慕風則是翻身將視線靠向另外一側,將電話擡起說道:“你注意身體,我很快就帶蘇蘇回去。”
這個作爲丈夫的其實心裡也沒有底氣,這會電話那頭他最愛的妻子聲音開始哽咽起來,聲音也變得有些模糊,那些黑色西裝的保鏢們從車子裡走了出來,他們手上拿着各樣的武器朝着自己的“領袖”——鄭國棟跑去,好像將會出現在自己視線之中的畫面並不是什麼黑幫廝殺而是一場戰爭。
“你放心……”季慕風掛斷了電話,鄭國棟已經將自己的身體低着往那山頂的方向走去,而那些保鏢則是緩緩地邁向斜坡,“啪”地第一聲槍響過後,踩在半坡上發出的,接着就是一連串的槍鳴,對於季慕風這個槍都使得像是一條筷子的槍法,況且自己也就是一把單槍,想協助或許也是愛莫能助了。
“蘇蘇你可要……”
……
又過了一會這個房間外的一切聲音都停了下來,蘇黎世被這個對孩子有極度好感的老人家懷中,那老人將自己的身體緊擁着,還能聞到一股膏藥的氣味,寶寶嘟着嘴巴將自己的呼吸緊屏住,過上一分鐘有餘,蘇黎世漲紅了小臉終於將自己鼓起的嘴巴中所有的氣息都放了出來,“呼呼呼——爺爺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啊?真臭!”
兩人這會正塞在一個櫃子裡面,那是一個如保險櫃一樣的狹窄櫃子,鄭神醫怎麼說也是將裡面自己多年的積蓄全都推了出來,櫃子裡的所有財物此時都在這個門診室的地板上,可倒是不清楚那些壞人會不會把這個保險櫃也帶走,“對不起啊,小蘇蘇,爺爺老了嘛~就貼了一點膏藥,等我們出去了,爺爺去噴點香水好嗎?”這個已經一隻腳邁進棺材,這會也正處在這個像是棺材一樣的保險櫃之中的老人家竟然和五歲半的蘇黎世撒嬌了。
寶寶將自己的小胳膊一擺,那肉乎乎的小手放在了鄭神醫的嘴巴上,蘇黎世壓低了自己的小奶音,“別說話~”老爺爺這才悉聽起房間外的動靜,好像這四樓的樓道之中所有的保安或是紅義會的人都死了還是怎麼,靜悄悄地,這個醫院本來就冷清,“咚咚咚~”好像是有什麼人帶上了喇叭一樣,蘇黎世嚥下了一口口水,將自己的小腦袋貼在保險櫃中的一面壁上,他聽見門口此時竟然在放音樂。
“爺爺,你們醫院的品味是這樣的嗎?”蘇黎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他的小身體扭了扭,那耳熟能詳的音樂甚至讓這個孩子都有種想要隨着音樂節拍動起來的衝動,“嗯嗯嗯額~”(鄭神醫是在說怎麼可能。)那個老爺爺的嘴巴在自己肉乎乎的小手上蹭來蹭去,寶寶發現了一個重大的信息,“這些人是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