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剛和季老先生結婚時也才二十歲,那時也稱得上是兵荒馬亂,可企業家的事業倒是可以靠這年代攢下了一大筆錢平安度過戰爭時代讓發展到極其興旺的程度的地步,國內一致對抗外敵,當兵成了國內最爲光榮的事,邢家邢皓東的祖父就是在當兵時擔任A市的保衛團團長才結交了季家和艾家,三家相互扶持撐到了最後成爲這座城市的三大家族。
可即使是外界傳聞寫的如此平平淡淡,可真實的情況也不能說得上是這麼簡單,三家不過就是意見達成一致在戰爭年代時選對了陣營而已,這城市裡早在不知多久以前就有些文化人組建了一個組織,有法以來這個城市常言“法律至上”可誰知道這句話不過是因爲這個組織的名字外號叫做“法庭”!
過渡完戰爭年代這道大坎以後,這個組織改名叫做“紅義會”,紅是愛國,義是道義,當然這和他們執掌城市的態度不盡相同,城市裡家族衆多,可紅義會的會員穿插在所有家族成員中間攝入信息,組織沒有什麼符號標誌,成員名單在會長手中,那會長從未更變過,照理來說現在應該已經是個半步踏進棺材的人了。
……
窗戶外雨聲“滴答滴答”地響着,眼前的奶奶從來都是一位在別人看來至少堅強的女人,可眼下卻變了樣子,他不再關注其他東西,奶奶的眼神裡表露出默然來,好像和很多人都說過要說的話一樣,那高雅的姿態眼下就如面具一樣被褪去,現在的她不過一個講故事的長輩而已。
他將手伸了過去將季老太太的手合在了一起,這才發現奶奶的手竟然是這般地陰涼,但也不知道蘇夏什麼時候再回來,他還是催促似得提醒了一番:“奶奶,請您說吧!”
“哎!唉——”
老人家這才準備打開話匣子,“先和我說說你爸和你們說了什麼話”,奶奶將手收了回去,那兩手放回了自己的大腿上,她的背靠在長長地椅背上面,臉上的憔悴等到頂着白髮的腦袋靠在了椅子上時便轉瞬即逝。
“我看蘇夏在吃飯的時候不太高興,你爸說不想和蘇家的小姐一起吃飯也就沒來。”
季慕風考慮了許久,將父親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季老太太,這句話倒是讓老人家大吃一驚,當然父親是個處事泰然的人,父親說出這樣有刺激性的話也讓他感覺詫異,可比起自己見過更多世面的奶奶聽見了這句話那眼神瞪起,剛剛坐得舒服的坐姿忽地肅穆,只是一會,老人家也好像父親那樣淡然地將緊皺的眉頭散開。
“也罷,蘇夏早晚都要知道的。”
“此話怎講?”
語調很急促也很冷,此時的季慕風將錄音筆已經開啓了,輕嗯了一下衣兜的開關,所有的錄音,和校長的和第四軍長的以及張翰的對話,他都有錄音,當然奶奶要告訴自己的信息也是自己要反覆揣測的,畢竟季老太太也是個聰明的人。
季老太太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那個舒服的位置,奶奶的眼簾低垂好像也不想把這一整件事情全盤托出,“在很久以前啊,那時候是戰爭年代,也是我和你爺爺剛剛結婚,那時候有一個穿的像是一個傳教士的人來到我們家,請求讓我們爲國家做一些貢獻,我和你爺爺也算是愛國者,也就捐款了,捐出了我們家淨資產的百分之五,當然這個數字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老太太露出了一些對這個數字的在意,她的手心已經冒汗了,紫檀木的桌子上奶奶反覆地畫着“5”這個數字,而他的手指在這一張造價昂貴的桌子上輕敲着,發出“咚咚”的聲音,但這有節奏的敲桌聲好像也像是給季老太太打下了基調。
這敲桌子聲才過了五聲,奶奶的眼中冒起了淚花,“結果沒有想到,他們說:‘這纔是我們家資產百分之五,一成不到,’那傳教士面無表情的什麼話都沒有話都沒有留,錢是帶走了,什麼單位什麼軍隊的都沒有說,第二天你姥爺的五根手指就被送了過來,”奶奶此時兩眼的淚花已經降到了下巴上。
季慕風無法相信這些話,有這樣的手段是那些人沒有錯,可季家也算是拿出了家族資產的一部分,不是沒有幫助,還是被這樣的虐待,“第二天晚上,我們家的所有男丁都回到家裡守着,只是我覺得這之間一定會有所聯繫,當時你姥爺的手指已經接上了,全家人都聚集在一起。”
說到此時,奶奶的臉驟然冷了下來,什麼多餘的動作都沒有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嚇到了,好像時間在那時停住了一樣,季慕風的手指也就沒有再往下敲去,他招呼了一聲:“奶奶?”
“你姥爺當時也在,但當那時他拿出了一把菜刀將自己的整隻手當着所有的面砍斷了,我們要上前你姥爺舉着菜刀指着我們說:‘我要五成!’”奶奶已經泣不成聲了,他明白這意味着自己的姥爺也是和那些軍區背後的人是一夥的,姥爺很早就去世了而爺爺也是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是植物人,在他五歲時去世的。
“這和蘇家有什麼聯繫?”
季慕風的背後冒起了些冷汗,既然父親說蘇家是一塊“肥肉”的話,那麼說來蘇家也算是受害者吧,奶奶過了半分鐘就馬上將狀態恢復了過來,她也明白如果再不說完這些事情的話,一會蘇夏來了也就說不了了。
“蘇家是中間人,我們就是將那五成的錢都交給了蘇家,可蘇夏的父親好像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至於那時候全城企業家的五成總資產究竟是不是落到了紅義會的手上誰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數,只是蘇夏這會正好是蘇家唯一的血統繼承人了……”
他心裡默唸着“紅義會”這三個字,又想起當時他和蘇夏的結合是不是早就是奶奶安排好的,因爲奶奶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個血統繼承人也就可以擁有那時戰爭年代時流失的那些無數金錢。可這麼說來又有些說不通了,爲什麼蘇家的錢沒有落到紅義會的手上而是還在蘇家,難道說當時蘇家纔是這個組織的掌權者。
“錢爲什麼會在蘇家?”